第2072章 過去之法 生命本能 輪迴之路
未知的時空中，黑暗的盡頭，辜雀深深鞠躬，再一次拜見了洞喜子道君。
他的心無比愉悅，在曾經苦難的時候，在漫長的奮鬥之路途中，洞喜子道君是他最尊敬的長輩。
無論是初次見面的「我嘆眾生苦」，還是十年蟄伏之期，五行山上火燒道觀的感悟，亦或者是之後一次又一次的聞道，洞喜子道君對他的幫助都非常大。
世界複雜而黑暗，處處都是殺戮，一路過來的絕望感始終縈繞。
但洞喜子道君，就像是一盞明燈。
他的存在，似乎就表明了世界還有一絲溫暖。
所以辜雀對他的尊重超過了所有人。
星星之火，紀元覆滅之後，辜雀便漸漸發現，洞喜子道君原來沒有那麼簡單。
因為他修道實在太順利，太快了。
辜雀很怕，很怕洞喜子道君會成為敵人。
但現在他終於明白，原來洞喜子道君，還是曾經那個「我嘆眾生苦」的道君。
他沒有變，他一直是他，所以他哪怕已經超越了所有人，但他不是天尊，不是先祖，依舊是道君。
辜雀大笑著，這種愉悅，他已經許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而此刻，是如此真實，如此痛快。
洞喜子道君道：「許多年來，我在探索自己的過程中，也漸漸認識到了整個世界。」
「我不知道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還是我兵解無數次，體驗各個世界的苦痛之後，凝聚而成的產物。」
「但我終究是理解了，而且不會比你低太多。」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所以我來找你，不單單是表達我的身世，還有...大千寰宇的拯救之法。」
辜雀道：「正如我之前所說，大衍不是永恆變化的，它會經歷輪迴。」
「在那個奇迹之點出現之時，可以利用大千寰宇作為生命的本能，偷取大衍之力，把寰宇恢復到形成之初的狀態，實現欺天。」
說到這裡，他眉頭緊皺，又道：「但現在還有一個關鍵點無法處理，就是...奇迹之點不可控制。」
「只要我們可以控制奇迹之點的出現時間，就能在寰宇枯寂的末期，實現輪迴，達到生生不息的目的。」
洞喜子道君點頭道：「是啊，奇迹之點不可控，因為它也是大衍變數的產物。」
他看著辜雀，笑道：「但我們不妨做一個推演，來想一想辦法。」
辜雀道：「怎麼說？」
洞喜子笑道：「大衍是永恆變化著的，奇迹之點作為破局點，實現輪迴，打破大衍永恆變化的悖論。那麼...奇迹之點的隨機性，是不是可以誘導出來？」
辜雀想了很久，才搖頭道：「很難辦到，第一是異數不可控原則，我們無法真正觸及，又如何誘導？第二是，我們甚至連大衍都觸碰不到，更別說異數了。」
洞喜子道：「我恢復了記憶，我發現了跟隨我本身記憶的東西。」
「我的誕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雖然這個過程對於大衍來說，只是轉身即逝。」
「但是...對於生命來說，終究算漫長。」
「我的意思是...我的誕生，也就是奇迹之點的出現，不是那一瞬間就出現的，而是從某個點開始爆發。」
辜雀心中一驚，似乎抓住了什麼，連忙道：「道君請再詳細一點。」
洞喜子道君笑著，緩緩道：「奇迹之點的時候，大衍處於什麼狀態？」
「靜止！」
辜雀沉聲道：「平時大衍是變化的，輪迴之時，是靜止的，這估計也意味著，寰宇也將靜止。」
洞喜子點頭道：「大衍如此深邃，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麼廣闊，那麼它會是在某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完全靜止嗎？」
辜雀道：「您是說，它可能從某個點開始靜止，然後蔓延至整個大衍，最終實現整個大衍的靜止，然後開始輪迴。」
「是這樣的。」
洞喜子笑道：「因為奇迹之點的出現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大衍本身的機制如此，它要打破永恆變化的悖論，保持異數的存在，對不對？」
辜雀點頭。
洞喜子道：「那麼奇迹之點出現的原則，就該是什麼？」
辜雀疑惑道：「莫非是變？」
「不錯，就是變。「
洞喜子道君嘆了口氣，道：「我也是想了很久，才猜到這個結論。」
「因為在任何情況下，大衍都是傾向於變化、靈活的，因為它有異數。奇迹之點的出現，只是為了打破這個悖論而已。」
「既然出現就能打破這個悖論，那麼它出現的時機和方式，是不是該傾向於靈活的方式？」
辜雀這才大喜道：「不錯，大衍永遠是傾向於變化的，那麼奇迹之點出現的時機和方式，也必然傾向於變化。」
洞喜子道：「所以奇迹之點出現的時間，跨度是極大的，可能是幾百億年，也可能是無數萬億年。」
「而出現的方式，也絕不會我們所想的『一刀切』，而是從某個隨即的點開始靜止，蔓延至整個大衍的途經，也千變萬化，不可捉摸。」
辜雀點頭道：「這樣才符合大衍的規則，開啟輪迴不單有時間的變化，還有開始地點的變化，蔓延方式的變化。」
「變化，才是大衍所傾向的，洞喜子道君，您的猜測方嚮應該是沒錯的。」
洞喜子道君道：「那麼...我再問，大衍是生命嗎？」
辜雀道：「不是，至少在我們有限的認知中，絕對不是。生命的誕生，哪怕再離奇，也有最基本的條件，也就是相對的平穩。」
「可能也有那種在百姓所認知之中的不平穩，比如雷電生命，比如宇宙風暴生命，但那種東西對於大衍來說，依舊過於平穩了。」
「大衍的恐怖變化產生的轉移、拉扯之力，連至尊都受不住，不可能是生命。」
說到這裡，辜雀不禁笑了起來，搖頭道：「哪有那麼複雜，大衍有異數，而生命不能觸及異數。若大衍是生命，那大衍就不是大衍了。」
洞喜子道君笑道：「你有這份認知，我實在驚訝。」
「那麼大衍不是生命，則說明它是可以被欺騙的，這就是所謂的欺天，也是大衍留給我們的異數。」
「這個結論，得出了我們思考的可成功性。」
辜雀皺著眉頭，忽然大笑了起來。
他驚聲道：「道君，我知道您要說什麼了，您的意思是，當靜止的機制出現之後，大衍作為機制本身，是無法分辨這靜止是自身輪迴到了，還是我們刻意欺騙。」
「意思是，我們只要令一片區域的大衍靜止，那麼大衍就會認為，輪迴時間到了，然後從靜止的區域，開始蔓延。」
「最終，實現整個大衍靜止，開啟輪迴。」
洞喜子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他笑道：「換句話說，也就是，奇迹之點，可以被創造。」
這句話在辜雀腦中嗡嗡直響，奇迹之點，可以被創造。
那隻要我們創造一片大衍的靜止，不就相當於創造了奇迹之點嗎？
想到這裡，辜雀道：「可是任何一片大衍，都涉及到異數，我們終究無法觸及，終究無法實現靜止。」
洞喜子笑道：「可是你卻做得到，因為你可以觸及到大衍，當你觸及到大衍的一瞬間，你可以立刻令小範圍的大衍靜止。」
辜雀頓時苦笑搖頭。
他輕輕道：「洞喜子道君，這種換算沒有意義，因為我觸及大衍，也是在異數之下，也是隨機的。」
「就像我上一次觸及大衍，僅僅用了幾千年，但這一次...我記不清多久了。」
「觸及大衍，我沒辦法控制。」
洞喜子道君道：「但如果是我呢？」
「什麼？」
辜雀臉色一百年。
洞喜子道君笑著，輕輕道：「別忘了，我就是大衍欺天的產物啊，我就代表著，上一段靜止的大衍。」
「雖然我的力量對於大衍來說微不足道，但...性質對了就可以了。」
他看著辜雀，笑道：「你可以觸及我，就相當於，觸及了過去的大衍。」
「這是...過去之法！」
辜雀顫抖著，呢喃道：「過去之法，過去之法...通過過去之法，觸及過去的大衍，再靜止大衍...」
「然後通過寰宇生命的本能，吮吸大衍...」
「等等！」
辜雀忽然道：「不對啊！大衍靜止了，寰宇自然也就靜止了，就算它是生命，又怎麼吮吸？」
洞喜子笑道：「對於真正的大衍靜止，是這樣沒錯，但你別忘了，你控制的靜止，則可以不限制寰宇靜止，因為那時候，這片大衍你說了算。」
辜雀身影一震，喃喃道：「寰宇枯寂了，生命的本能會驅使它吮吸大衍之力，而因為靜止，異數不存在，它便可以做到，實現偷天。」
「太好了！我們終於找到路了！」
洞喜子道君搖頭道：「但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辜雀不禁道：「什麼問題？」
洞喜子道君道：「生命，寰宇之中生命怎麼辦？寰宇吮吸大衍之力，恢復到剛剛誕生的原初狀態，這是一個撼天的波動，所有的生命都承受不起這一股力量，會直接飛灰煙滅。」
聽到此話，辜雀愣住了。
他皺眉道：「萬道鴻蒙至尊，大道保護？」
洞喜子搖頭道：「鴻蒙之道，等同於大千寰宇的等級，你大道保護眾生，也就相當於隔絕了它消化大衍之力。」
辜雀想了很久，才喃喃道：「難道...我只能把大千寰宇的生命，暫時撤出來？」
洞喜子道：「能撤出來多少呢？和救一部分放到其他寰宇去，沒有區別，都是毀滅。」
辜雀道：「那...無解了？」
洞喜子笑道：「你不擅長處理這個，關於生命，我認為你可以讓另外一個人想想辦法。」
「誰！」
辜雀連忙問道。
洞喜子道：「我感覺她要蘇醒了——大離渡惘覺正未來佛！」
「或許在曾經，般若已經想到了今天嗎？所以給她的法號是未來佛...」
「不知道，但我總感覺，她會有辦法的。」
聽到洞喜子道君的話，辜雀臉上露出了笑意。
離惘，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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