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詩和遠方
一股冷風夾雜著寒雨,突兀的吹向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紀察。
「咦?」他轉過頭去,發現木窗不知何時已經被吹開了。「我記得我明明插好了,不可能被吹開的。」
他走過去,剛剛關上窗戶,就突然覺得身後的光有點異常。
幾乎是在一瞬間,燭光穩定了下來,卻也黯淡了下去。
?幽幽燭火能夠將周圍照亮,但是稍遠處的牆壁卻一直晦暗不明,屋內的角落更是依舊處於黑暗。
可這扇窗戶的所在,並不屬於晦暗不明的區域。
更重要的是,他聽到了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
紀察猛然轉身,右手持匕首蓄勢待發,左手併攏五指,內力催發到極限,斜劈下去。
然而,這彷彿帶著燃燒的火焰的一掌卻劈了個空。
他的身後空空蕩蕩,哪有什麼東西?
「裝神……弄鬼!」
他開了口,卻只覺得嗓子有點沙啞乾澀,而屋子內,並沒有人回答他。
紀察忍不住再次召喚出鏡子,看了一番。只是,他這一次看的是反面,也就是刻著「得此寶鑒者,當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異心,必獲惡報」陽文的那一面。
這些陽文,被刻在鏡子背面的邊緣處,圍成一個圓圈。在這個圈內,是層層疊疊的花紋,一直蔓延到核心位置上鑲嵌的那塊寶石上面。那顆寶石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是一個布滿了紅色條紋以及很多不規則的黑色平面的多面體。
每當這塊寶石閃耀起來的時候,紀察就能夠通過觸摸它暫時去往另一個世界。在這裡觸摸的話,可以回到地球。而在地球上觸摸它,則可以進入到一個廢棄的祭壇上。
它不閃耀的時候,紀察看上一眼或者摸上一下,就能知道它什麼時候可以閃耀起來。
其實紀察已經摸索清楚了,如果沒有外力干擾,寶石在這個世界會大約一個月閃耀一次,在地球上則只需要二十四個小時。
可是估算的時間總沒有自己親自看上一眼來的靠譜。
還有三刻多的時間,就可以回到地球了,雖然不是他原本所在的那個地球……
儘管兩邊的時間是獨立的——在地球無論過了多久,這邊走的時候是什麼時間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時間,反過來也是一樣——他還是十分渴望回去。
至少,他可以在那裡安穩的過上七天。當然,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就是回來以後再回去得等一個月。不想回來,到了時間也會被拉回來,怎麼著都沒用。
看到時間的紀察微微覺得心安,左右掃視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的他邁步走向了桌子。
屋內突然風雨聲大作,他的步子一下子停了下來。
「窗戶開了嗎……」
紀察只覺得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他堅硬地扭動脖子,將視線轉移到了窗戶上去正巧看到一抹白影轉瞬即逝,跟著,他整個人猛地朝著窗口撲去。
然而屋外,並沒有任何一個人。
猛烈的風在院子里地打著轉兒呼嘯不止,在將地上的落葉席捲得漫天飛舞的同時將雨點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除此之外,院內似乎別無他物。
紀察的臉色陰沉下去,一動不動,任由風雨從屋外不斷灌入屋內,將裡面蠟燭盡數吹滅。
「你麻痹!現在可是春天!」
半晌,他憤怒的揮手,頭也不回的斬出兩道火焰刀,再次點燃蠟燭,隨後伸出手去,重重的關上窗戶,重新坐回椅子上去。
「咔嚓!」
從不離身三尺之外的精緻匕首被紀察重重的cha入桌面。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幫王八蛋非得貓戲老鼠一般!」
內力隨著他的憤怒在體內震蕩著,紀察卻閉上了雙眼,似乎在閉目小憩。實際上是改成用聽覺和對氣流的感應來觀察周圍。
「呼……」
屋內靜了下來,唯有他呼出的悠長氣息不斷在屋子裡流動。
時間緩緩的流逝,光線漸漸暗下來。
明明蠟燭還在燃燒,不知為什麼照亮的範圍卻越來越少。
紀察不為所動,似乎是感覺不到一般,就這麼坐在椅子上,逐漸被陰暗一點一點的吞沒。
燭光散發的光線越來越黑,越來越暗。
他依舊坐得四平八穩。
「嘶……」
門口傳來一陣衣服摩挲的聲響,於此同時紀察也聞到一股腐臭味。
他睜開眼卻什麼也看不見,只是隱約感覺到黑暗裡,似乎有一件紅色的衣服被拖在地上,不斷朝著自己過來。
它來的很慢,很慢。
黑暗中,紀察感覺對方似乎在笑,明明什麼也看不清,他卻能感覺對方在詭異的笑。
他了感受了一下鏡子背面的寶石。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你終於敢出來了。」
紀察站起身,聲音裡帶著絲絲凶意。
「這三十級的基礎裡面,可是有一條盲斗能力樹的!」
小無相功驟然轉化成陽屬性內力,流轉全身,他身上的體溫迅速提升。
與此同時,那紅影猛然朝他撲來。
「給我死!!」
紀察的雙手燃燒起熊熊的火焰,那是火焰刀被催發到極致的象徵。
雙手猛地揮出,剎那間迎上撲來的紅影。
他的手卻沒有任何觸感,眼前一花,驟然感覺面前空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顯然,這一招打了個空。
「真快!」
紀察想也不想,右手猛然朝自己身體背後拍過去,左手則是繞著自身揮舞。
「嘭!」
他的手拍到了桌子,頓時有絲絲青煙冒起。
於此同時,他後腦一陣發涼。
紀察猛地轉過頭去,他竟然看到自己身後近在咫尺的位置有一件大紅色的喜袍,撲頭蓋臉的罩了下來。
「死!!」
他全身功力全力催動,氣血狂涌之下,一拳砸向紅衣。
一股沛然莫當的力量傳來,紀察整個人都被這股大力砸的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剛要起身之際,紀察卻又渾身猛地僵住。
他看到了一些東西......
紅色喜袍的縫隙之中,有一雙渾濁的人眼,正在幽幽地盯著自己。
「長——」
話音未落,紅衣已經出現在他的上空,當頭罩下。
一瞬間,衣服里就竄出了什麼東西,將紀察捆的嚴嚴實實的,最重要的是,勒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