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花樓的戲台被拿著大刀小刀的人包圍起來，萬花樓里突然一片狼藉。這時，有個人鎮靜的穿過這群拿刀的人朝我走過來，他的氣場太強大，無人敢接近他，而我也壓根不敢抬頭看他，直到眼前被一身白衣衫入了所有視線，我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了句：「湛哥哥！」終於，那熟悉的手掌往我頭髮摸了摸，嘆了聲無奈：「清兒，你居然為了躲我，跑到這溫柔鄉里來。」我抬起頭，我的湛哥哥依舊比我高出那麼多，五年過去了，他越發英俊了。我就這麼盯著他，他輕輕把我散落在耳邊的頭髮挽回耳朵后，道：「玩夠了吧，該回家了！」

「哪裡來的混賬！居然敢傷了本公子！來人，把他抓住！」那個福安突然大吼起來。

湛哥哥輕輕抬起右手一揮，幾個拿著刀跑上前來的侍衛就被震飛出去。

「福二公子，舍妹今日頑皮，沈湛在此給福二公子賠不是。」湛哥哥把我護在身後，沒有任何情感冷冰冰地對著福安說道。

「沈湛……白，白白公子？」

「天啊！是白公子！」

「真的是白公子！你們看到手上那把水墨扇！絕對是武林盟主白公子！」

「白白白……白公子？舍舍舍舍妹？沈……小姐？」福安指著我，驚恐地看著湛哥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福安，難道需要沈某代表舍妹到福家給你正式賠罪，才肯將此事罷休？」湛哥哥朝福安走近了兩步，福安連連後退大喊：「不不不，不需要，我我這就告退，白公子，在下這就告退！」沈湛冷冷地看著連滾帶爬的福安，如若他不是我的湛哥哥，我應該會害怕周身散發著如此駭人氣息的男子吧！

大鬧萬花樓告一段落，我即被沈湛尋到，定是要跟他回龍嘯庄的，我換回了舒適的女裝，跟著沈湛坐著馬車一路回家。聽沈湛身邊的沈飛說，他為了尋我，出動了龍嘯庄的所有勢力，將江湖翻了幾翻，才得知我躲在萬花樓，更是不眠不休了兩夜，從龍嘯庄趕到萬花樓。我看著閉目養神的沈湛，手裡還拿著四年前我送給他的扇子，外人傳說武林盟主白公子沈湛，自四年前開始，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一水墨寶扇，從此以扇為劍，稱霸武林。這傳言真是讓我臉紅，那把扇子只是那段日子我厭煩了學作畫，將墨水潑在白扇子上，送給沈湛，表示我不想學作畫的無聲抗議，沒想到他倒好，從此人扇不分，天天在我眼前晃蕩，最後還是我不好意思，認真將作畫學了起來。

「路途遙遠，你不好好休息，盯著我看作甚？」沈湛睜開眼睛，輕輕說道。

「她呢？」我別過臉，沒好氣說道。沈湛不開聲，我自顧自說：「你明知道我不喜她，你也明知道我為什麼出走，湛哥哥，那天我跟你講的你是不是都假裝忘記了？」

「阿清，」沈湛一臉正經看著我，「你是我妹妹！」

「不！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湛哥哥……」我轉過臉一臉認真看著沈湛。

「阿清，我不想再跟你繼續這個話題，好好休息吧，還有好長一段路才到家！」沈湛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我。

我鬱悶地看著車窗外邊，是的，我喜歡沈湛，從那一年，他和我說，他是我的湛哥哥開始我就喜歡上他了！我的湛哥哥是個大英雄，他無所不能，他知道我所有的喜好，從小到大他都呵護著我，他教我習劍，教我作畫，我的生活都是他。

原本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至大半年前，有一次沈湛向往常一樣外出處理江湖的事務，我算準了他回來的日子，一大早就在龍嘯庄門等他，等了大半日，終於等到沈湛回來，看到他笑著對我招了招手，翻身下了馬背，我小跑向他，抓住他的手臂，開心地說：「湛哥哥，我今天一大早就起身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蓮花羹，你舟車勞頓現在最適合吃這個了！」沈湛看向我身後的紅淚，冷聲道：「怎麼讓小姐親自下廚？」我挽住他的手臂繼續說：「你別怪紅淚啦，她是管不住我的！快走快走，趕緊歇歇！」

「白公子……」我正拉著湛哥哥往回走的時候，一道溫柔的女聲叫住了他，我詫異的轉過頭，這才發現我光顧著沈湛，居然沒有發現這次回來的隊伍里居然有輛馬車！沈湛除了帶我出行會用馬車，就再無他人了！我這時才注意到走到我們身邊的女子，舉手投足都帶著大家閨秀的氣息，小巧的臉上五官精緻，我看看她，再轉過頭看著沈湛，心裡突然疙瘩一下，他們都著白衣衫，這樣看來他們倒像是一對璧人。

「阿清，這是柳姑娘，父親生前好友柳伯伯的女兒，我此次出行就是因為得到消息柳家一家得罪朝廷權貴遭暗殺，可惜去晚了一步，只救出了柳姑娘。」沈湛看著我迷惑的樣子耐心解釋道。

「阿清姑娘好，小女子柳貝晞，有幸得白公子救命之恩，今生無以回報，如若可以為沈府奴為婢，貝晞亦無二言！」柳貝晞朝著我們二人福了福身子，樣子十分虛弱。我皺了皺眉頭，這柳小姐還真是自來熟，誰不知道我是這龍嘯里的大小姐，她倒好，一個稱呼竟將我與這龍嘯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了，我看了看沈湛，他對著柳小姐倒是一臉冷漠的樣子。

「既然如此，柳小姐就在我莊裡小憩段時日，柳伯伯即是我父親的故人，待我湛哥哥尋了好去處定不會虧待了柳小姐。紅淚，安排客房讓柳小姐休息！我們走吧湛哥哥，蓮花羹可是不能久放的！」我不再給柳貝晞說話的機會，拉著沈湛就往裡走，走了兩步，又轉過頭對著柳貝晞說道：「柳小姐，我不是什麼阿清姑娘，柳小姐還是稱呼我為大小姐甚好！」說完就再也不回頭，柳貝晞的小臉明顯白了一白。

「不是我故意要將柳貝晞帶回來的，她中了一刀昏迷不醒，沒有大夫肯冒險救她，本來想著讓周海一路照顧她去她大伯父府中，但是周海不肯離開我身旁，柳貝晞的大伯父家在南疆，這一來一回我怕誤了與你約定好回來的日子，所以只好把她帶回。」周海是龍嘯庄的大夫，從他祖父開始那代開始，就跟著龍嘯庄的莊主了，確切而言，他是我和沈湛的專屬大夫，年紀與沈湛相佛，這些年來倒是積極想治好我的失憶症，只是還未成功。沈湛舀了一勺羹蓮花羹，慢慢說道。

我像被戳穿了心事一樣，坐在沈湛對邊心虛的玩著手指頭，沒好氣道：「我又沒說什麼，湛哥哥你解釋得太多了！只是我不喜歡這莊裡還有其它不相干的人罷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那個柳貝晞，因為她看著湛哥哥的眼神，就讓我渾身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阿清小姐，等她傷一好，在下便馬不停蹄命人將她送走！」沈湛突然站起身，朝著我正兒八經的作輯，我撲哧一聲就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