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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言以光速處理了自己遺留的工作,在紀白目瞪口呆且悔恨不已的眼神中,揚長離去。

與簡攸寧匯合后,二人又迅速找了一家咖啡廳。

捧著咖啡、抬頭就能見到女神坐在自己的對面,嚴言總有一種非常不真切的感覺,他有些緊張地率先開口問道,「今天真的好巧。」

這份工作得來不易,是現階段最適合他的,一旦方才那先生髮飆,他完全想不到除了被開除外的第二種下場。

想想,這似乎也是簡攸寧第二回幫他了。

簡攸寧與其寒暄了一陣后,不留痕迹地開始套話,「那天臨走時,你給了我一張邀請函,不過我沒時間去,還挺可惜的。」

雖然能夠藉助微信看到對方所有的資料,但面對面交流,更能夠了解對方的心裡想法。

嚴言聽到這話,神情凝了凝,而後,面色緩緩變得苦澀,「幸好你沒去。」

他本想在令他心動的姑娘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結果他連比賽都沒有打成。

倘若那天簡攸寧真的去了,找了半天沒找到他的人,那豈不是尷尬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騙子哩。

簡攸寧沒想到他竟然連職業比賽都沒能參加。畢竟那會兒說起比賽時他還神采飛揚的。

她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縱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嚴言也恢復了平靜,可每每一回想到當初發生的事情,他仍覺得非常憤怒。

本不想再提,可看到簡攸寧關切的目光時,他還是告訴了詳情。

「能參加職業賽的前提是加入一隻職業隊伍,此前,國內非常有名的一支隊伍給我遞來了橄欖枝,我也答應了。可萬萬沒想到,裡面的隊員都非常排擠我。」

起初嚴言是以為自己性格不合拍的緣由,隊員才會如此。

但即便在生活上多番相讓,也沒有打消他們排擠的舉動,後來在休息室內偶然聽到,幕後老闆說他非常有天分,想要他當下一任隊長,所有人都不服氣,才會如此。

因為嫉妒而排擠,他也不計較什麼。

但萬萬沒想到,隊員能夠包藏禍心如此之深,在一次半友誼賽半公開賽中,同組的四名夥伴寧願輸,也要針鋒相對地把輸了比賽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

內行都看不清楚,更別提外行。

嚴言一怒之下就離開了這支隊伍。

他是想好好打比賽贏得榮譽的,而不是為了虛假名聲來勾心鬥角的。

嚴言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仍有些唏噓感慨,乾脆把自己的底都交代的乾乾淨淨,「我一時之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隊伍,又因為生活所迫,所以才到了這家酒店打工。」

他的家境本不至於令他淪落至此,但奈何他不好意思和家裡人開口提起這些。

「讓你見笑了。」

簡攸寧可不覺得嚴言是笑話,有天賦有能力又不屑於與那些心思不在正道上的人為伍,簡直是一股清流,「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酒店內當服務員吧。

雖然每行每業都是令人尊重的,但是嚴言的出路並不在這裡。

嚴言嘴角微抿,眼中露出了一抹迷茫,「我也不知道。」這隻職業隊伍名聲非常大,他主動離開,根本不會有其他的隊伍來邀請他,他所有的路都似乎斷了,「不過,我不會懈怠的,機會總會來。」

職業選手的黃金時期就到24歲,在那之前,他若是還沒有做出一些成就,那就晚了。

這麼想著,嚴言又有些悶。

簡攸寧亦有些悶,她本想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幫嚴言,可此刻發現,她倒是沒什麼辦法。

正想要說些什麼,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簡攸寧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就聽見郝薇的聲音傳來,「攸寧,你讓我關注的幾種類型的網紅,她們的資料我都已經找齊了,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你看看情況,再告訴我要怎麼做。」

幾種類型的網紅……

簡攸寧腦海中閃過一道光,再看嚴言時就不覺得悶了,她連忙回答郝薇,「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試探性地開口道,「嚴言,你排斥在網路上露臉嗎?」

嚴言搖頭,職業比賽時本就有一堆的記者在旁猛拍,攝像頭幾乎不離開臉,他要是不習慣,恐怕比賽也沒法比。

「怎麼了?」

簡攸寧仔細斟酌著用詞,「你有沒有想過,可以在網路上直播?」

嚴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有些無奈,「和你一樣嗎?可你化妝畫的好看,所以有人願意看,我只會打遊戲,別人難道來看我打遊戲嗎?不懂的人會覺得非常無聊。」

自從知道了簡攸寧的名字,嚴言早就去百度過女神了,才知道對方不僅僅身份了不得,還是一個熾手可熱的網紅。

簡攸寧點頭。

遊戲直播在未來是超級火爆的,而且觀眾一點也不比美妝的少,但前提是得出名。

如果嚴言作為職業選手,將來退役后,靠著直播也能有一筆不菲的收入,也能繼續在這行業發展,有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你願意,我會替你收拾一個直播間出來,甚至在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幫你把ANN約出來,和你打一場。」簡攸寧頓了頓,「當然,也是直播模式。」

嚴言:……!!!

ANN!!!

這不是大神嗎?能和他打一場,就算輸了,也雖敗猶榮啊!!!

幸好簡攸寧不知道對方雖敗猶榮的想法,否則剛喝進嘴的咖啡一定會噴出來,ANN實力很強大沒錯,可他有個硬傷,就是年紀大了,身體的靈敏性和協調性肯定比不上年輕人,嚴言再練練,沒準長江後浪推前浪呢。

嚴言遲疑,「你怎麼會認識ANN?」

可問完后,他就後悔了,看下午簡攸寧如眾星拱月的架勢就知道對方如今的身份不低,當然能夠請來ANN。

「攸寧,我當然願意的。」

如今他一窮二白,哪有什麼對方可以惦記的。說到底,簡攸寧也是為了他,再次伸出了援手罷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嚴言才後知後覺,在網路上名氣出來了,還怕沒有出路嗎,和ANN的比賽,他表現的越出彩,路也就越廣。

心中感激之情滿滿當當,嚴言心內複雜,頭顱微低,「到時候,我都聽你的。」

簡攸寧見他的模樣,就知道對方想些什麼,笑道,「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尚,以後你就是我們公司的簽約員工了,要是不好好工作,可是要扣薪水的,到時候別心疼。」

嚴言知道簡攸寧這是為了讓他放寬心,對方的好意,他自然領會到了,順著岔開話題調侃,「怎麼會給你扣薪水的機會。」

初步商定談成,簡攸寧也鬆了一口氣,又講了好些關於職業比賽的話,二人才分道揚鑣。

*

瀚淵齋的拍賣會結束后,曾國維陷入焦頭爛額。

與往常圓滿落幕相比,這回瀚淵齋捅了一個大婁子,一幅沒有鑒定真跡的名畫被拍賣出了天價,可哪知賣家是一位當代大師,當場就鑒定出這幅名畫是贗品,一直嚷嚷著要讓瀚淵齋給個交代。

曾國維本以為這也是一場誤會。

可當他得知,這幅名畫是公司高層特意放到拍賣會中用來欺騙顧客的,整個人都恍如雷劈。

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的公司也會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蠢事。

一般的拍賣會,內/幕都非常深。

假託炒價、虛假買賣、替集團總裁洗錢,屢見不鮮,可萬萬沒想到,瀚淵齋竟然也會這麼干。

這顛覆了他對瀚淵齋的認識。

也令曾國維頭一回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質疑。

同在瀚淵齋工作,他當然知道公司高層的意思,國家的法律對這一行保護的非常少,只要不是當場檢查出拍賣的物品是贗品,銀貨兩訖之後,對方就會拿拍賣會沒什麼辦法。

高層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這位頭髮銀白的老人。

他是國學大師,門下弟子眾多,不給他一個交代,很難服眾。

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瀚淵齋的錯。

「閆老。」曾國維努力地壓下自己對瀚淵齋厭惡,擠出一抹笑容,「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有沒有誤會你們自己心裡清楚,現在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情該怎麼辦?我甚至懷疑你們先前拍賣東西的真偽性。」

這頂帽子扣得大了。

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整個瀚淵齋都得攪進去,可公司高層一個都不出面,把他推出來解決這件事情,曾國維覺得心累無比。

「閆老,您看能不能給我們一段時間查查?」

閆老平時是個很慈善的老人,但一旦面對古董名畫,所有的態度都會發生改變,此刻斤斤計較道,「一段時間查,誰知道你們能查出什麼東西來,現在立刻馬上,否則我就發律師函了。」

「而且,你只是個負責人,說出來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

曾國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不等穩住閆老的情緒,當場給公司高層打電話,奈何一個也打不通,「閆老,你也知道這件事情我是不能做主的,但領導的確有事,您看?」

閆老怒,這不就是推諉嗎?當下,他不說話,但意思卻明白極了,一定要現在給個交代。

曾國維心中邪火蹭蹭的。

他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卻還要幫著來收拾爛攤子,憑什麼。

沒準兒到時候公司還要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心思轉圜間,曾國維就做了決定。

他一言不發的向門外走去。

閆老眉頭蹙得更緊,「你幹什麼?」

曾國維頭也不回地回答,「辭職。」

幸好當初簡小姐並沒有在他的鼓動下,把古董轉給他們拍賣行拍賣,否則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沒準會有什麼難聽的話傳出來。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閆老聽到這話,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這瀚淵齋真的是太過分了!!連一個普通的負責人態度都那麼橫,辭職,誰信啊。

當即,他就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得意門生打了一個電話。

賣假貨還有理了?!

把他晾在這邊那麼久,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來。他都要看看,能說話的到底來不來?!

曾國維提辭職並不是心血來潮,這件事情只是個催化劑而已。

爸爸的年紀大了,他們兩個從小就沒有太多的相處時間,他想趁著最後的時光,陪在他的身邊。

彌補他的遺憾與愧疚。

打完辭職信后,曾國維直接放在了辦公室的抽屜中,並交代他的助理,「到時候要是有人問我哪去了,你就說我辭職了。」

助理簡直快哭出聲。

現在瀚淵齋亂的一塌糊塗,連管事的都走了,還不知道別人會說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到時候上頭的領導一問起,他一說辭職,保證被領導罵成篩子。

可縱然如此,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曾國維離去。

小助理認命地垂下頭。

曾國維有錢任性,他還要生活呢。

有錢任性的曾國維本以為離開了瀚淵齋就能夠清靜點,沒想到一回家就碰到了哭哭涕涕的舅舅舅媽還有表哥。

「國維啊,我知道舅舅有些事情做的比較過分,但好歹我們還是把你拉扯大了,不能看在這情面上原諒我們一大家子嗎?」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又何必要再計較呢?你真想要那些錢,我們家還給你就是了。又何必把我們家逼到絕境?」

「現在你表哥直接被公司給辭了,還有一大家子要養,這怎麼能行?」

「為什麼這麼狠心?」

一連串的哭訴加上質問讓曾國維險些沒回過神,等反應過來后,他才能冷漠道,「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們就算找也得該找始作俑者,找我又有什麼用?」

這一聲聲指責,搞得他才像是做錯事情的那個人。

老馮一窒,這些年受人關照習慣了,冷不丁被人來一下,全家都沒受得住,他嘆氣,「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能不能替我和你爸爸說說,該道的歉我們一定道,求他高抬貴手。」

曾國維一整天本就心氣不順,聽到這話更是難受,「什麼叫做讓他高抬貴手,他做的一點都不過分,只是把當年你們對他做的加陪還回去而已。你們求錯人了,走吧。」

「這些年因為你們的緣故,我欠了他那麼多,你們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們欺負自己的親爸呢?要是真的後悔了,每個人去我媽的墳前上三炷香,表達自己的懺悔,然後再去找我爸好好的求情,別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他如果原諒了,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他要是不原諒,呵呵。」

「大家都是成年人,別把場面搞得那麼難看。」

他毫不留情地亂懟了一通,然後又警告提醒,「我勸你們儘快按照我說的做,否則更不能承受的事情還在後頭。」

曾國維也是從曾教授這一番雷厲風行的舉動中感受出了他對馮家人的厭惡的程度,自然不會幫忙。

相反,還要偏幫。

他緩緩向前走出一步,語氣冰冷,「畢竟我還沒出手呢。」

老馮被他這惡狠狠的聲音愣是震地後退了三步,好半天嘴唇囁嚅,沒有說出話來。

全家人的目光就落在老馮身上,等著他下一步的舉措。

可出乎意料的是,老馮深深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的向電梯走去。

完全沒有了來時的模樣。

電梯內,老馮長吁短嘆,「一個個看著我做什麼,按照他說的做啊,到時候被飯都吃不上,道歉都沒處去。」

曾國維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看清人之後,他就知道馮家人是最識時務的,否則也不會踩著那麼多人,日子過得那麼好。

他心內微微嘆了一口氣,努力地忽視他們。

以後他要做的,就是補償爸爸。

回到屋內,曾國維突然想起來,自己辭職的事情還沒有告訴簡攸寧,他一拍額頭,連忙打電話。

電話接通,他吐槽式地把瀚淵齋的事情說了一通,「簡大師,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得安排給別人去看了,行嗎?」

總感覺事關重大,他得報備下。

簡攸寧被瀚淵齋的變故震驚的目瞪口呆,原來拍賣會還可以這麼暗箱操作?.

不過聽到曾國維的詢問后,她連忙道,「不用刻意關注著,就確定一下是不是會聯絡就成。」

要是真動了用來聯絡的掛件,沒準就會被發現。

打草驚蛇下,下一次有發現就不知道該是什麼時候了。

曾國維呼出一口氣,總算沒把簡大師拜託的事情辦砸,「行,等時間到了我就再聯繫你。」

簡攸寧點頭,真心實意道,「謝謝曾叔叔了。」

曾國維先愣了愣,不知為什麼,聽到這話后,整個人心裡都舒坦極了,他笑道,「還和我客氣。」

簡攸寧笑眯眯的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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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大師是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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