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立盡斜陽

曹主任來到黃主任的辦公室。

黃主任起身迎接，大笑：「哈哈，曹主任大駕光臨啊，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曹主任：「黃主任，您這是焚琴煮鶴啊，我剛剛才看完那個叫居塵的生物礦機的報告，真是太精彩了！聽說你們把他放跑了？趕緊追回來，你的手下搞不懂沒關係，我們這邊有很多搞加密學貨幣的人才，好幾個都認為生物礦機可行，SHA256加密有一個特點，字元串差一點點都會讓加密結果截然不同！

這就意味著每一次基因複製的微小變異就是一次極好的計算，想通了這一點，就知道居塵的設計十分巧妙，這會是一種全新的十分強大的挖礦機！給你他的手機不是有追蹤功能嗎？趕緊找到他！」

黃主任尷尬道：「恐怕不行，這個傢伙，剛剛放出去手機的信號就斷了，可能扔到陰溝里去了呢！」

曹主任：「卧槽，他出走的決心很大嘛！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黃主任：「你放心，他又不是專業的逃跑專家，等混不下去，自然會聯繫我們的。他肯定去聯繫朋友了，因為我們的人監控到他通過社交軟體的通訊錄備份恢復功能最近使用了，只要我們找到他最近聯繫的人的通話記錄就大約可以知道他到底聯繫了誰。」

曹主任含笑點點頭：「好極了，等著你的好消息。」

黃主任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曹主任，居塵是我們這邊的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送給你啊。」

曹主任：「老黃，你都把人放走了，還說你們的人？要不是我們的專家認可，他就會明珠蒙塵，做人要厚道啊。」

黃主任死皮賴臉地說：「我們本來就認可他的能力，只不過江蘺仗著自己的元老身份，硬是要給他一個離開的機會，我是拗不過，對了，你要是想招攬居塵，也要過江蘺那一關，恐怕不好過，我們倆聯合起來還差不多，要不我們組成一個生物計算機研究項目，正好把我們的優勢互補起來，居塵來做首席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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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哆！敲門聲。

居塵還為是伊萬卡，有時候她比較興奮，敲門聲就像現在這麼急，但是當他把門打開，卻看到的是伊萬卡的「僱主」，富三代，鍾少爺，一臉的得色。

看到居塵，鍾少爽朗地哈哈一笑：「看到編程眾包項目突然加速，我就猜到你回來了，偶然問了一下伊萬卡，你居然真的找她了，有意思！哥們兒這是重色輕友啊，為什麼找伊萬卡不找我啊？」

居塵嘆了口氣：「有區別嗎？你看，你現在是知道了？」

鍾少得意道：「那是，你用什麼化名來繼續PC項目都瞞不過我！我一看你的編程風格就知道是你！怎麼？不歡迎我？你放心，我可不是CY區群眾，舉報你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我還是那句話，重色輕友不好啊，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找我，伊萬卡又沒錢！」

居塵：「謝了，來都來了，進來坐會兒吧。」

鍾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看了看家徒四壁的伊萬卡為居塵租的一居室小房子。

最顯眼的是那張墨菲床，可以豎起來假裝一面牆的樣子，看起來就真的家徒四壁了。

鍾少看了看：「這破床結實嗎？帶個妞來都不方便吧？」

居塵沒好氣道：「我苦行僧，沒有妞。」

鍾少：「苦行僧多沒意思？幹麼不當花和尚？有酒有肉有花。哦，不過這樣就不是天才了，對吧？你居然還能再《科學》雜誌上發表論文，真是驚到我了，不過我反正不懂，只知道編程的才有用，你看你現在的狀況，教授也當不了了，還是專心搞PC項目，這個更加能改變世界，當我知道你當了副教授的時候，我都覺得你可能以後走學術路線，那樣就可惜了。現在雖然你倒霉，可是未嘗不是我們的幸運！」

居塵：「我想開發一個以太坊提款機。」

鍾少驚愕：「怎麼？」

居塵：「我現在的狀況，只能用現金，我要開發一個智能合約，只要用app發送一個請求，就會有人提供現金，用以太幣來換，這樣我就隨時可以提取現金了。比如，我現在需要1000塊錢，給50塊手續費，大把人會搶著做吧？」

鍾少：「哦？有點意思。智能合約會在指定的條件觸發之後強制清算，保證給現金的人的利益，問題是這個條件怎麼觸發呢？」

居塵：「三方賬戶，甲方乙方和中間人，任意兩個人同意歸屬權就把錢支付，中間人永遠不能得到錢，當甲乙雙方爭議的時候，引入中間人，讓甲乙方出示證據，讓中間人來仲裁，每個賬戶都有信譽積分，信譽好的賬戶以後交易就方便，邏輯清晰吧？」

鍾少聽得頻頻點頭：「好啊，挺好的，就是沒辦法推廣，這種東西好像見不得光。」

居塵：「這個算灰色地帶吧，可以在離岸金融中心先做起來，那些地方法律寬鬆，然後輻射到全球，我負責開發，你負責推廣，你是頭面人物，我呢？最好不要曝光。」

鍾少：「了解，你需要多長時間？」

居塵：「我已經進行了好些天了，進展順利，編程眾包越來越好用了，我需要親自寫的代碼量不多。」

鍾少：「問題是……我推廣這個，有什麼好處呢？這好像是你一個私人項目，就是為了方便『行走江湖』。」

居塵：「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鍾少愣了一愣，嘆氣道：「唉，好吧，就算幫朋友吧，順便把編程眾包繼續適應性使用，對不對？」

居塵：「我現在這種狀態，也不可能一個人掌控PC項目了，只能是你在明我在暗，我們的合作還長遠著呢。我也希望項目能給你帶來收益，要不然，我也不放心你這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啊！」

鍾少：「說的讓我傷心……不過也挺有道理的，就這樣！」

既然鍾少能找到自己，別人也能，居塵送走鍾少的前後腳，就不辭而別，遠走高飛，連伊萬卡也沒告訴，她當然很著急用居塵指定的加密通訊IM發送消息：「對不起，鍾少他猜到了你來找我，因為是我們的朋友，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他，所以……請別生氣。」

居塵老半天才回消息：「沒生你的氣，不過狐狸的生存法則，你懂的，有緣再見，美麗的伊萬卡。」

在居塵走後的第三天，黃主任和曹主任的人就跟蹤伊萬卡來到了居塵曾經呆過的地方，當然，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墨菲床。

他們的特工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居塵無聊的時候寫的硬筆書法草稿。這些拿回給黃主任、曹主任看，他們依稀能辨認：

望處雨收雲斷，憑闌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難忘，文期酒會，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湘。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里，立盡斜陽。

曹主任訝道：「這字兒還寫的不錯，文武雙全啊。」

黃主任：「文武就算了，最多是文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