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翠綠的血液
該死！
這怎麼辦？
對方竟然是警察，這下麻煩大了。
鄭文樓心神大駭，急忙舉起手來大喊道：「別開槍，冷靜，你冷靜一點！」
「你是什麼東西？！」
男子藉助月光打量著鄭文樓的樣子，那恐怖的面容映入眼中后直接把他嚇了一大跳。
「下來！蹲到地上！雙手抱頭！我不說第二遍！」
男子雙腿哆嗦，幾乎有些站不穩，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也不管對方是人是鬼，先控制住再說。
「好好好，我聽你的，我這就下來，你別開槍。」
鄭文樓緩慢的從窗戶邊爬下來，臉上不禁露出苦澀的神情，沒想到在別人眼裡，他真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東西。
原本經常出現在人們交談的一個梗，但對於他現在的情況來說，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男子不清楚鄭文樓的想法，而是始終保持著戒備，槍口一直跟隨著鄭文樓的移動而移動，不過等他發現鄭文樓身前背著一個啼啼哭哭的嬰兒時，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怎麼還有個小孩？」
「這是我的女兒，警官，你小心一點啊。」
鄭文樓急忙解釋道，生怕對方擦槍走火傷害到小彤。
「小彤乖，別哭，別哭，爸爸在這呢。」看著小彤眼睛里打滾著淚水，鄭文樓感覺到心如刀割，一邊安慰著，一邊用手臂和身體護住小彤。
「女兒？」
男子一愣，但又隨即怒吼道：「不要動！我警告你，別想著耍什麼花樣！」
原本看到鄭文樓詭異恐怖的容貌和身形，男子就已經是心生恐懼了，現在看到對方不理會自己，不由得惱羞成怒，聲音在空曠的候車廳里顯得異常刺耳響亮。
然而這樣的情況，令得小彤哭得更加厲害了。
「你TM的再吼一句試試！」
看著小彤的樣子，鄭文樓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暴喝一聲，把男子嚇了一大跳。
不過喊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自己現在受制於人，如果惹怒對方的話，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果不其然，男子被鄭文樓吼了一句后頓時感到怒火中燒，但是正當他張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環繞在腦中的女嬰哭聲不禁讓得他心軟了下來。
「雙手舉起來，慢慢背過身去，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話，就照做。」
男子穩定了一下情緒，隨後哼了一聲后便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
「好好好。」鄭文樓連忙點頭，照做對方的話去做，不過眼睛卻是偷偷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尋找有可能逃脫的機會。
男子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鄭文樓。
鄭文樓害怕，其實他更加害怕！
任憑什麼人在大晚上看到一個長相怪異的恐怖人形生物，都會感到膽寒，他沒跑都算好的了，鬼知道對方是不是什麼妖怪？會不會下一刻把自己殺了吃掉？
要知道這個火車站的位置可是非常偏僻的，而偏僻的山區里出現的最多的就是各種稀奇鬼怪的傳說了。
這不，男子雖然拿著槍，但始終戒備在鄭文樓五米開外，甚至還緊繃著肌肉做好隨時躲閃的準備。至於給不給對方戴上手銬？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且憑對方那比常人粗壯得多的手腕，手銬也不一定能戴得上去，一切都要謹慎小心才行。
「喂，隊長，我是徐飛，太錄鎮火車站上有情況，快點派人過來支援。」
「恩？可能是，我不太確定，我現在控制住他了，就在我面前，還帶著一個小孩…」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男子迫不及待的就把這裡的情況通報出去。
………
………
原來這個傢伙叫徐飛。
在對方打電話的時候，鄭文樓的腦子正在急速轉動。
得益於身體變化，他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變得比以前靈活了好多。
只是片刻鐘，他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那就是假裝把小彤當做人質，逼迫對方就範！
只要放下槍什麼都好說，他能在對方撿起槍之前衝過去一拳撂倒或者是飛奔離開。
但是，這樣做的話，他良心過意不去，而且也不確定能不能百分百成功。
怎麼辦？
鄭文樓絞盡腦汁，情緒變得有些急躁起來，他不想束手就擒，然後進到監獄里或者是某個秘密科研室度過餘生，更加不想小彤被一些穿著白大褂的傢伙研究來研究去，然而時間稍縱即逝，徐飛已經是通知完畢了。
「好的隊長，我知道了，讓附近的派出所警員儘快出警。」
徐飛把手機收了起來，隨後緊皺著眉頭盯著鄭文樓，似乎想從中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叫鄭文樓是吧？我知道你。」徐飛沉著聲音問道，手中的槍口緊緊對著鄭文樓，即便到這種時候，他也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瞬間讓鄭文樓的心沉到了谷底。
「警官，你說的是誰？我是隔壁王家村的人，可沒做什麼壞事啊，今晚只是一時糊塗，你看，我拿的都是飲料而已。」
鄭文樓打起了馬虎眼，雖然對方點出了他的身份，但他可不會老實巴交的就承認下來，要怪也只能怪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了，消息和資料共享，特別是對於警察局來說，想查到他頭上真的是太簡單了，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會逃過警方的視線。
「噢！原來是隔壁村的啊，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吧，前段時間出了個通緝犯，據說還是個年輕人呢，既然你不是的話，那幹嘛大晚上來這裡偷飲料？你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
徐飛的聲音響起，讓得鄭文樓不禁鬆了口氣，隨後訕訕道。
「這個火車站的小賣部是我大姨開的，今晚吃飯的時候，我和她吵了一架，原本我們兩家親戚的關係就不是很好，我氣不過，就想報復一下她，警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錯了，我願意接受處罰，不過，你能不能別拿槍指著我，我怕這個啊！你指其它地方…其他地方，反正我又逃不了。」
鄭文樓瞎掰一通，真真假假他也不怕對方這個時候能查明白，甚至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還帶著一絲苦惱和恐懼，打算想以此來迷惑對方。
「吵架？」徐飛一愣，鄭文樓趕忙搭話道：「對，對，就是關係有點不和睦。」
「你們山裡人的家庭關係真是複雜，我以前剛當上警員的時候，也處理過不少家庭糾紛的事件。」徐飛先是無奈，隨後好奇問道：「對了，你剛才說那小孩是你的女兒？那你怎麼這幅樣子？」
「生病了，一種怪病，這件事村裡人都知道，警官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到處問問。」鄭文樓無奈道。
「這樣啊？那你找醫生看過了嗎？要不這樣吧，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我見小孩哭的厲害，要不你先放下來再說吧。」徐飛更加好奇道。
「找過…」原本以為自己能矇混過關，但是突然間，聽到對方提起小彤的時候，鄭文樓猛的打了個機靈。
不對！
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好傢夥，差點遭了你的道！
鄭文樓心神一震，從剛才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謹慎的留意著背後的動靜。
根本就沒有任何響動！
也就是說，徐飛雖然和他說了這麼多，但也只是在說話而已！對他來說，危險還是一樣存在，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變化！
果然，受過專業特訓的人不是他可以隨便忽悠的，甚至自己還差點被對方套住了！
該死！
當務之急，他是要在徐飛的援兵到來之前想辦法脫身逃離！
可是，這傢伙十分老道！完全就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擺明是要和他玩耐心。
你不動，我也不動，就是拿槍指著你，你能咋滴？
雖然不清楚徐飛打什麼算盤，但他也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明白此刻的處境后，鄭文樓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他知道，今晚不能善了。
………
………
「怎麼不說話了？」
「你女兒好像肚子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一會我開車送你們回王家村…」
徐飛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一絲疑惑，但鄭文樓始終保持著沉默，根本就不為所動。
似乎感覺自己說了這麼多也沒個回應，徐飛也不再詢問，場面一時陷入了安靜中，兩人都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呵呵，蠻警覺的嘛。」
許久，徐飛突然笑了起來，那滿是趣意的笑聲無不證明了鄭文樓的猜測。
哪知，徐飛笑聲剛落，鄭文樓也是跟著笑了起來，而且聲音非常的陰冷低沉，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讓得徐飛頓時一驚。
「呵呵，警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來了，先走一步，動手！解決他！」
說到最後，鄭文樓怒吼一聲，彷彿周圍真的是有援兵到了，讓得徐飛驚嚇之餘，急忙朝旁邊的一排椅子跳去，試圖躲避隱藏在暗中的黑手。
然而這時候，鄭文樓已經是拔腿朝外面衝去！速度快得驚人！
「該死，上當了！」
剛才徐飛被鄭文樓突然的吼聲嚇了個半死，等他回過神來后，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當即怒不可解的就朝著鄭文樓追去。
「混蛋，給我停下！」事到如今，徐飛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在追襲的時候，他下意識沖著頭上方扣動了扳機。
「嘭！」
當那巨大的槍聲響起時，鄭文樓的心臟彷彿遭遇到猛烈的撞擊。
他二十多年來，一直本本分分，除了電視上聽到的槍聲外，哪裡如此近距離真真切切的聽到過槍聲？
沒有親耳聽見槍聲的人是不明白這種感覺的，特別是你背對槍口，自認為子彈是朝你飛過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彷彿死神臨近、將入黃泉，讓得鄭文樓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整個人猛得就打了個冷顫，子彈雖然沒有射到他身上，但他也彷彿感覺到那一種疼痛。
「拼了。」
鄭文樓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扶住小彤那嬌小的身軀，即便他知道徐飛在背後追著，甚至下一槍會打到自己的身上，但他也要把背後露出來，就是為了不讓小彤受到傷害。
他忍氣吞聲的這麼久，就是為了現在！
因為剛才他突然想起，徐飛在和他初次遭遇的時候，那傢伙被自己嚇了一大跳。
這是人的本性，會對未知事物產生恐懼。
而這個，就是他的優勢了，因為在徐飛看來，他就是一種未知的生物！甚至是妖怪！
徐飛表現得如此謹慎，甚至不敢靠近他半步，也間接說明這個傢伙對他是感到忌憚和恐懼的！
他成功了。
他成功營造出那樣安靜詭異的氣氛，使得徐飛的戒備心達到了頂點，然後再突然暴怒一聲，讓徐飛的思考方式出現短暫的錯亂。
甚至，他喊的時候已經轉身做好硬挨一槍的準備，因為他也不敢肯定徐飛會不會上當，這是迫不得已的計策，但他有的選擇嗎？他根本就沒得選擇！
好在老天爺還是會可憐他們父女一下，徐飛突然躲避到一旁，給了他充足的時間。
接下來，就是他拚命博取一線生機的時刻了。
………
………
氣急敗壞的徐飛還在緊追不捨，雖然鄭文樓全身力道爆發后那恐怖的衝刺速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還是能看到身形，處於他的射擊範圍內。
「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徐飛追到火車站平台上，頓時擺好射擊姿勢，怒吼了一聲，但鄭文樓哪裡還有心思考慮，此刻他心中只有著一個念頭：跑！飛快的跑！
「別開槍，有小孩！」鄭文樓嚇得魂飛魄散，但腳步任然不停，甚至他一邊跑的時候，還一邊大喊著擾亂徐飛的心神。
「該死的。」
徐飛暗罵一聲，剛才開槍是出於警告，現在對方如此執迷不悟的話，他不介意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但是一想到對方身上還帶著一個小孩，他也不禁變得遲疑起來。
他雖然憤怒，但也不是個冷血的人啊！這要是誤傷到了，也不管是不是對方的女兒，他都要負這個責任，結局，那自然是坐牢了。
「操，給老子停下！」
最終，徐飛沒有選擇開槍，而是繼續朝著鄭文樓追去，暴怒的聲音一直跟著鄭文樓來到軌道邊。
「怎麼這麼快？」
鄭文樓聽著背後緊追不捨的聲音，不禁心急如焚起來。
徐飛的體力和速度竟然如此強悍，要是換成以前的他，說不定兩三步就被對方追上了。
他的奔跑速度雖然提升了一大截，但也只是比尋常人厲害而已，況且外面烏漆墨黑的，他還要用雙手扶住小彤，在視野不清晰而且不能用手的情況下，他需要萬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摔倒了。
不要以為奔跑不需要用到手，在一個環境複雜的地方，下樓梯、轉彎、越過障礙等等都是需要用到手來緩解衝刺的，而現在的鄭文樓就是這樣，在不能用雙手摸索的情況，他的速度下降了好幾個檔次，被徐飛遠遠的吊在後面。
「怎麼辦？對了！那些鐵絲！」
鄭文樓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頓時就亮了起來，隨後他越過平台上凌亂的施工設施，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衝去，很快便隱約看到那處綁有鐵絲的地方。
「該死！給老子停下！」
「讓你也試試鐵絲的滋味。」聽著背後傳來的怒吼聲，鄭文樓在心裡狠狠想到，然而沒等他高興時，背後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緊隨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槍響！
鄭文樓只感覺到肩膀后猛的一震，劇烈的疼痛讓得他反應不及，直接打了個踉蹌后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中彈了？那傢伙tm的開槍了？」
鄭文樓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肩膀上劇烈的痛楚讓得他整個臉龐扭曲在一起。
雖然他身體變異了，從內到外都是變成了荊棘枯枝，但是子彈打中的那一刻，他還是感覺到非常的疼痛。
「哇哇哇！」
小彤的哭聲讓得鄭文樓打了個機靈，隨後他看也不看背後，咬牙切齒的強忍著肩膀上傳來的決裂痛楚，隨後用盡全力爬起來，猛的一躍，直接就從前方跳過去。
鄭文樓能感覺到，那幾個鐵絲就在他的下方。
「操！操！操！徐飛！你竟然開槍了，老子鄭文樓，tm的記住你了！」
踏在泥土上的時候，鄭文樓連續爆了幾個粗口，聽著小彤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他感覺到怒火中燒，因為他不確定剛才摔倒的時候小彤有沒有被傷到。
雖然鄭文樓很想回去把徐飛生撕了，但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隨後快速的鑽進了樹林里，向著遠方逃去。
「額，我不是故意啊！是槍走火了。」
鄭文樓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後方依稀傳來的聲音。
如果他此時回頭看的話，就會發現徐飛正倒在他之前發現的那處新鋪的水泥地上。
鄭文樓知道位置，提前避過去了，而此時，徐飛看著手中的槍，滿臉都是錯愕的神情。
………
………
「呼…」
半個小時后，鄭文樓抱著小彤蹲在一處不大，但光線極好的石洞旁，嘴裡不停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傷口上傳來的疼痛就彷彿利劍一樣刺入他的腦袋裡，讓得他渾身哆嗦，整個人抖個不停，流淌出來的汗水更是浸濕了他身上的黑袍。
鄭文樓強忍著疼痛把小彤放在一旁，雖然他不是學醫的，但也知道，那陷入肉里的子彈必須取出來，不然的話，傷情將會變得更加嚴重！
當然，如果他現在的那荊棘枯枝般的肩膀裡面的東西還算得上肉的話。
挖！
鄭文樓咬著牙齒低吼一聲，把以前準備好的一個小包裹取出來。
打開后，裡面的東西便映入了眼帘中。
剪刀、白紗布、一小瓶酒精、雲南白藥、水管膠帶和一些嬰兒服用的感冒藥。
雖然東西簡單，但卻是他保命用的醫療包。
鄭文樓把酒精倒在剪刀上清洗一遍就算是消毒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用打火機烤一下，但現在他那巨大的手掌已經是用不了打火機這麼小的東西了。
「該死的，以後再也不去火車站了。」
鄭文樓罵罵咧咧的低吼一聲，隨後握住剪刀伸到肩膀后的傷口處，本來他還想在傷口上倒一點酒精，但是酒精已經所剩無幾了，他得留著點等把子彈取出來后再消毒。
「真tm的痛啊！」
鄭文樓把剪刀尖端抵到傷口處的時候，五官頓時扭曲了起來，以前他看電影時候就覺得挖子彈很痛，現在輪到自己來挖，那真不是一般的痛，簡直是痛到骨髓里了。
還好子彈所處的位置不深，而且他也沒有骨頭肌肉血管這些東西了，身體里全是荊棘枯枝，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一棵樹，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會疼？
樹也會有感覺的嗎？也會感覺到疼嗎？
如果以後有誰說樹是沒有感覺的，老子第一個不服！
此刻，鄭文樓因為劇烈的疼痛，腦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不過他還沒有忘記取子彈的事情，咬緊牙關的把剪刀插進肩膀後面，並且慢慢轉動起來，尋找適合取齣子彈的位置。
每轉動一下，鄭文樓眼珠子就瞪大一分，那劇烈的疼痛讓得他感覺到腦充血，彷彿就快要爆炸一般。
「就是這裡了…給老子出來！」
鄭文樓雖然渾身哆嗦，但等他感覺到剪刀碰到子彈頭的時候，一咬牙，刀尖深入子彈下方一點，隨後慢慢把子彈抬起來，最後猛的一撬！
叮一聲響，血液迸濺，一顆黃燦燦的子彈頭便掉落在地面上。
而弄完這一切，鄭文樓渾身虛脫的倒在了地上，差點就昏迷過去。
「連血也成綠色的了，這還是血嗎？」
感覺到劫後餘生的鄭文樓不禁虛弱的瞥了一眼掉落在地面上的子彈頭。
此時那泛著金屬光澤的表面正沾著幾滴翠綠色的液體，連剪刀上也有沾有著一些。
不用想，這就是他身體變化后的血液了。
「小彤乖，別哭了，有吃的了，爸爸這就給你拿。」
鄭文樓強忍著疼痛，簡單的給傷口處理一下就包紮起來，聽見小彤在哭，他忍不住伸手把小彤艱難的抱在懷裡。
小彤沒事，沒有摔著，這是讓他最欣慰最高興的事情。
「來，小彤，吃東西了。」
鄭文樓吃力的打開一瓶酸奶，隨後倒進了奶瓶里。
似乎察覺到巴巴想幹什麼，哭鬧一陣后的小彤過了不久后也安靜了下來，隨後嗅著小鼻子，伸出那胖嘟嘟的小手晃來晃去，今晚驚心動魄的一幕在她的小腦袋瓜子里根本就理解不過來。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小彤很快就心滿意足的把奶瓶抱在懷裡，而鄭文樓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每次看到小彤高高興興的喝著酸奶，是他覺得最幸福的事情。
入夜，鄭文樓抱著小彤靠在山洞旁半眯著眼睛休息，然而他沒有注意的是，在山洞旁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兩個小小黑影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般，隨後在月光的照耀下晃晃悠悠的朝著他們爬來，目標正是那顆被取出來的子彈頭，或者更準確來說，是子彈頭上沾著的那幾滴翠綠色血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