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容恣的異常
那隱世高人在朱雀院兒正堂說的話,久久在唐晚輕耳邊徘徊不散。
她不懂什麼命理時運,更不信什麼風水八字。
只是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就像那兩塊晶石,讓她和容恣的體質,都能不藥而癒。
所以,當一切科學局限在不可知的有限領域時,用神佛的思想來解釋不可知的可知事情,那也未嘗不可。
容老爺子容大海雖然把人趕了出去,可唐晚輕心裡仍是跟打鼓一樣兒沒有底。
「嫂子,想什麼呢?老爺子剛剛叫你過去,是不是好事兒?聽說來了個隱世高人,都說什麼了?」許行一臉好奇地追上來問。
唐晚輕回了下神,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聽說好像很神啊。」許行狐疑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滿嘴不信。
「你幫我看一下火火,我去歡子那裡看一下孩子。」唐晚輕將火火牽給許行,道。
許行有些莫名地點了下頭,接過火火的小手:「好吧,嫂子,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孩子。」
火火見唐晚輕離開,小人兒扭著身子也想要跟著前去。許行一把拉住火火的小手,將他提溜到一邊兒:「等等!你媽把你交給我了,就是讓你不要去,你就好好跟我待一起。」
火火哼了一聲兒,不看許行。
許行從兜里摸出一塊紅白相間的軟糖:「來來來,別著急走。跟我說說,那隱世高人跟你媽說了什麼,這糖就歸你。」
火火一見著那麼一大塊軟糖,兩隻小腿兒登時就跟被水泥粘住了一樣兒,半絲也不挪動了。
一雙烏溜的大眼兒,泛著銀色的饞光,小嘴咂咂出聲:「給,給給我。」
「給你吃是可以,你說說,那隱世高人說了什麼?讓你媽看起來這麼不正常?嗯?」許行舉著軟糖來回地在火火面前晃了晃。
「女命早夭,活不過一個月。」火火巴嗒著嘴,沒頭沒尾地道。
「什麼女命早夭,說的是誰?誰活不過一個月?」許行擰眉追問。
火火眼睛都粘那軟糖上了,就趁許行分神的功夫,一把將軟糖搶了過來,剝了糖紙,往嘴裡嚼起來。
「哎!你這小子,越來越賊了啊!吃完老老實實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火火給他一個背影,抱著軟糖啃得可歡了。
——
唐晚輕去看孩子,頗有些心不在焉。孩子在朱雀院兒那邊兒,由山子和歡共同照看著。
她卻往白虎院兒東廂走。
正巧碰上剛來送信兒的容管事,容管事手裡拿著一個紅貼。
「二少奶奶,您還好吧?」容管事微彎著身板問。
「我沒事。你手裡拿著是什麼?」唐晚輕問。
「是紅貼,老爺子說,這是剛剛那個胡扯的老頭,給孩子取的大名。說是可以擋擋災厄。不過,老爺子說了,那老頭說得話不能當真,純是瞎扯蛋!這紅貼,您看看就罷了,看完就讓我給您扔了。」容管事道。
唐晚輕低眉掃了一眼:「我看一下吧。」
容管事將紅貼遞了過來,那上面用毛筆字工工整整地寫著,孩子的出生時間,還有什麼四柱排盤,子丑寅卯什麼的。
最後根據數數,推算出一個名字,玉瞬顏。
「怎麼姓玉?不應該跟著容恣姓容,或者姓達西?」唐晚輕問。
容管事看了一眼兒,道:「這個,老爺子只說是那老頭亂取的。說什麼姓玉是這孩子的本姓,而且測算出來,說這玉姓能給她帶來好運。其餘的,老爺子也不清楚了。反正您不用當真,就看著玩玩好了。」
唐晚輕笑了一下。
容老爺子容大海嘴上雖然這麼說,不用當真,看著玩玩就好。可實際上,卻讓人把寫著生辰八字的紅貼送到她跟前來,看來,容老爺子容大海還是信的。
只怕把那隱世高人趕出去,也只是個幌子。
「以後,就叫玉瞬顏吧。我也覺得這名字不錯。小名就叫顏顏。正好跟火火的大名同音,叫起來兩兄妹,聽著親近。」唐晚輕道。
「那,恣少那邊兒,還請二少奶奶去支會一聲兒了。」容管事道。
「他不管這些事情,孩子就叫這名字吧。」唐晚輕道。
容管事傾頭:「那我這邊兒,就讓人準備著材料給孩子上個戶口去。二少奶奶,若是想到了更好的名字,要改的話,讓人給我遞個口信就行。」
「不用。你去吧。」唐晚輕道。
玉瞬顏。
瞬顏好像是一種花吧,一種傍晚才開的花,花開雖只有一時,但卻尤為美麗芬芳。
這名字的寓意似乎不怎麼好,但叫起來,還挺好聽。
——
是夜,孩子的名字定了下來,小名就叫顏顏。
唐晚輕跟容恣說起這事兒,但卻很自覺地隱去了那隱世高人說的什麼女命早夭不好之類的話。
「嗯。」回應唐晚輕的,只有容恣那輕應聲兒。
「你不喜歡這名字?」唐晚輕問。
「沒有。」容恣道。
「時間不早了,睡吧。」容恣看了下天,脫了外套鞋襪開始睡覺。
唐晚輕看了他一眼兒,隨後也跟著休息。
由於白天發生的事情,一直在唐晚輕的腦子裡打轉,所以,她久久沒能入睡。
容恣倒是睡得很好,呼息均勻,似乎睡得很香。
直到夜半三更,唐晚輕仍沒有入睡,那老頭的話,一直困擾著她,讓她心神不寧。
咳——咳——
耳邊傳來容恣的輕咳聲,他似在極力壓抑著,咳了幾聲之後,大概是後面越咳越厲害,就下床了。
唐晚輕睜開眼,目光追著他咳嗽的背影看過去,見他捂嘴出了裡間。
隨後輕微的咳嗽聲,在外間隱隱的響起。
感冒了?
可是也不像啊,容恣和她的身體都能不葯自愈,又怎麼會,怎麼會咳嗽?
而後,容恣從外間走了進來,拉開被子,繼續睡。
唐晚輕聽他的呼息聲,很快傳來,也就沒有多心。
可下半夜,她雖然累極入睡,卻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他的咳嗽聲。
——
翌日。
向來比她早起,卻仍喜歡陪著她一起醒來的容恣,卻破天荒地早起了。
而且一大早,就沒見著他人。
問許行他去哪裡,許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打算問一下山子和歡子。
結果,山子和歡子抱著顏顏倒親自過來了。
兩人面上皆是一片喜色。
唐晚輕面對他們兄妹的喜色,有些莫名其妙:「你們,你這是…….」
還不待山子和歡子說話。
歡子懷裡的孩子,就呀呀開始說起話來,雖然不知道說得是什麼,但是孩子醒了!
唐晚輕從坐位上驚起:「孩子醒了!她,她醒了!」
「是的!」歡子喜著點頭。
隨後山子迫不及待地插嘴:「嫂子,今天一早,我們就聽到孩子的笑聲。剛開始,我還以為出現了幻聽,沒想到一看,孩子真醒了。」
「讓我抱抱!」唐晚輕伸出手,立即要去接孩子。
歡子將孩子抱給唐晚輕,唐晚輕接過孩子,掂了掂。
小顏顏兩隻粉嫩的小手,歡快地拍著,嘴裡咧著笑。一雙藍色的眼睛,水汪汪地望著你。
就像一汪冰泉中含著藍寶石一樣,漂亮極了。
五官上,這孩子幾乎完全繼承了她和容恣的優點,還真是漂亮的寶貝呢。
「嫂子,你看,她的眼睛多漂亮!這鼻眼眉梢很像你跟容哥的結合體,長大后,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帥哥呢!」歡子笑呵呵地誇道。
唐晚輕也跟著笑了笑:「女孩子長得好,固然重要。不過最重要的是,將來能找個好人家。找個好老公。顏顏,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
「那是必須的!誰以後要敢欺負咱顏顏,我第一個不放過她!再說,不還有火火?要顏顏看誰不順眼,就叫火總,扔幾個火糰子過去!」歡子道。
「好了,歡子,你就少出這種餿主意了!她可是容家唯一的千金,有容哥和嫂子在,誰也欺負不了她。對了,嫂子,我聽說孩子名字定了,叫玉瞬顏。怎麼就姓玉了?」山子好奇地多問了一嘴。
唐晚輕隨即想起那老頭說話,心下一緊。
「嫂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歡子和山子對看一眼,問。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孩子姓玉挺好的。這是老爺子找人專門測算的,說是可以擋災去厄。所以就這個姓了。」唐晚輕解道。
「哦,原來如此。不過,姓玉的人好像很少。那算命的,不會姓玉吧。我曾聽人說,孩子出生,講究的,都會寄名到道觀寺廟的僧人道士名下,跟那些和尚道士一個姓,由老天爺看養著。」歡子道。
「嗯,那人也許是姓玉吧。」唐晚輕嘆道。
「那就難怪了。」歡子一臉瞭然地說。
「顏顏的身體還好嗎?她今天醒了,以後會不會…….」唐晚輕有些擔心,孩子醒來一天,回頭又會這樣睡過去。
不過這事兒,山子和歡子還真沒法兒跟她保證什麼。
歡子抿了下嘴,臉上帶著笑:「嫂子,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別多想,現在孩子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有我哥,還有唐四叔,魏書也在呢,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會想出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