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準備離開
「我爸爸說，我兩歲的時候我親生媽媽把我送到他們家的，只是拜託他們照顧我，並沒有告訴他們我親生父親的名字。」九夜說。
唐銘清在記憶力搜尋著差不多是能做九夜父親年紀的新人類，但他們大多數都是有家庭的人，而且從長相上和九夜都沒有什麼相像的。這讓唐銘清能想到的唯一的一種情況就是，也許九夜是個私生子。
這個推斷並不禮貌，他不打算說出來。
「確認了也好，至少你知道該怎麼做。」唐銘清說，「把整理箱里的食物平均分成兩份。」
「不是分成七份嗎？」九夜問，「他們有四個人，我們三個。」
「我們一份，他們一份。」
「可是這樣的話，他們會太少了吧？」
「我花錢買的。」唐銘清強調，「如果你想餓肚子去成全別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別用我花錢買的食物。」
九夜無法反駁，她乖乖走過去，打開置物箱的蓋子，開始分裡面的食物。
午餐的時候，所有人重新聚集在樓下，唐銘清的心情看起來很好，九夜留意到，從他知道了她也是新人類之後，他的心情就開始變好，不僅如此，對她的態度也溫和了一點。
午餐之後，唐銘清把其中一份食物給了姜博西一家，囑咐他們各自分好帶在身上，到時候除了必需品，其他都不要帶。
姜博西笑著接過去，敷衍地點頭。
「我想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們，現在這裡的防護網並不結實，昨天夜裡我已經讓蓬烊修改數據在防護網上造出一個出入口供無人機出入，這樣做雖然能幫助我們查看外面的情況，但是一定程度上會破怪防護網的穩定性。」唐銘清掃了一眼姜家人，淡淡道，「換句話說，明天晚上當防護網在大門處打開一個出口之後，防護網就會脆弱得像薄紙一樣，經不起任何攻擊。如果運氣夠好，還能撐到天亮，運氣不好，在我們離開之前防護網就會徹底的消失，並且，是不可逆轉的消失。」
唐銘清話音一落，姜家人的臉色都變了。
「你說什麼？」姜博西怔怔地問。
「爸爸，那怎麼辦？咱們豈不是不能留下來了？」姜小雪焦急地問，然後被母親江雪一把拉住，示意她閉嘴。
「沒錯，如果你們要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唐銘清冷冷道，「你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今晚我會去檢查兩輛車子的性能，然後和政府那邊取得聯繫，問清晚上的可進入時間，我們晚上行動。」
姜博西一家已經沒有了退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睜睜看著唐銘清離開。
九夜和蓬烊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動手收拾碗筷，洗碗，省得被姜家的怒火燒到身上。
第二天一早，唐銘清就給了他們新的消息，他在夜間的時候用無人機和政府大門處的守衛取得聯繫，並且拿回來了可進入的時間表。在白天小門處的防護網每隔二十八分鐘會消失兩分鐘，而在夜間，從晚上八點起，每個整點會有一分鐘的進入時間。錯過之後只能等到下一個整點。
「我們必須得在整點之前到達政府小門處。」唐銘清道。
「哪一個整點？」九夜問。
「凌晨三點。所有怪獸都在沉睡的時候。」唐銘清說。
「但是現在電力已經被破壞，外面的路燈都不亮了，我們開著車燈會不會引起那些怪獸的注意？」蓬烊問。
「當然不能開車燈。」唐銘清道，「今晚我開車，蓬烊駕駛無人機探路。無人機有夜視鏡，足夠幫我們照清前面的路。」
「那我們呢？」姜博西問，「我們可沒有什麼無人機。」
「你們的車子緊跟著我們。」唐銘清說，「今晚有月光，足夠你看到我的車。但是你必須按照我的行走軌跡，避開所有障礙物。能做到嗎？」
姜博西想了想，這難度太大，他平時都是坐司機的車，很少自己開車。
於是他誠實地搖頭：「我不能保證。」
「你的車子有自動追隨模式嗎？」唐銘清問。
「那當然！」姜博西說，「我的可是最新版的——」
「那就開追隨模式。自動追隨我們的車。」唐銘清打斷他的話，「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記住我說的，別帶任何沒用的東西，一旦到了政府大樓前，我們只有一分鐘的進入時間，不要往後備箱放物品，所有東西背在身上，到了地方立刻衝下車衝進小門，裡面的人會接應我們的。」
這天，唐銘清囑咐所有人在白天睡覺，夜間行動。
但實際上能睡得著的沒有幾個。
下午的時候，九夜只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醒來之後，她再次檢查了一遍攜帶的行李。
她帶的行李並不多，一個雙肩包，最下面是兩套換洗的乾淨衣服，上面放著她的手機，在進入斯南河市之前，手機一直處於滿電關機的狀態，手機之上是唐銘清分給他們的食物，她用一個袋子裝起來，放在了背包上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生存必需品，和一個急救包。唯一多帶了的就是一個吊墜盒，指甲蓋大小的吊墜盒裡是她十二歲生日時的影片，那天全家一起給她過生日，打開來就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屏幕上是全家開心的笑臉。
下午五點多，九夜去洗了個澡，換上一件乾淨的長袖T恤，外面套了一件外套，穿了一條適合運動的休閑褲，她把頭髮吹乾，紮成馬尾，然後鄭重其事地將吊墜掛在脖子上，塞進外套里。
等她拎著包下樓的時候，她發現她並不是第一個準備好了的。
蓬烊也在樓下，他旁邊放了一個包，膝蓋上還放著陶冶的筆記本電腦。
看見九夜下來，蓬烊沖她笑了笑：「九夜，你弟弟的電腦我要借用一下了，方便隨時查看新聞動向。」
「好。」九夜點點頭，把包放在沙發旁的地上，挨著蓬烊坐下來。
蓬烊正在刷今天的新聞，新聞里表示出入口還沒有解決，專家稱，將在三天內解決出入口的問題。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關於硯池事件民眾自發組織的遊行活動的報道，以及對政府不及時撤離民眾而是選擇第一時間隔離硯池的做法的置疑。
九夜伸手抓起桌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和蓬烊一起看新聞，邊問：「下午你睡著了嗎？」
「睡不著。」蓬烊說，「越是這個時候整個人越亢奮，怎麼可能睡得著？倒是姜博西打了一下午的呼嚕，我在樓上都聽見了。」
他話音才落，就看見姜小希和姜小雪從屋裡出來，蓬烊立刻按下關機鍵，把筆記本電腦塞進包里，放在旁邊充電。
「你在玩電腦？」姜小雪指著他的包問，「你不是說沒有網路嗎？」
「對啊，我在玩系統自帶小遊戲。」蓬烊說。
「我也要玩。」姜小雪明顯得不相信。
「好吧，其實我不是玩自帶的遊戲。」蓬烊壓低聲音說，「其實我是——」
九夜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之前他還說不能讓樓下這家人知道他電腦能聯網的事情，怎麼現在自己倒往外說了？
「是什麼？」姜小雪來了興趣，連忙問。
「我在看一點好東西，男人都特別喜歡的。」蓬烊眉毛挑得那叫一個猥瑣，「你知道愛情動作片嗎？」
「愛情動作片？那是什麼？」姜小雪一臉疑惑，看向餐桌旁玩手機的姜小希，「小希，你知道愛情動作片嗎？」
蓬烊原以為說個不能描述的詞語就能震懾住她，讓她打消要玩他電腦的念頭，可是沒想到這小姑娘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愛情動作片，還大聲嚷嚷問別人。
「小雪！」江雪突然從廚房衝出來，厲聲斥責，「誰告訴你這個詞的？」
九夜看見蓬烊冷汗瞬間冒出來了，他一把從九夜手裡奪過水杯，低頭假裝喝水。
姜小雪伸手指向沙發的方向，蓬烊嚴肅地說：「九夜，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九夜頓時無語，她好笑地看著蓬烊，又看向臉色鐵青的江雪。
姜小雪說：「蓬烊告訴我的，我要玩電腦，他說他在看愛情動作片，媽媽，什麼是愛情動作片？」
江雪暴怒，吼道：「蓬烊！」
蓬烊立刻跳起來，抱著電腦就往樓上沖。
他這猥瑣的拒絕理由，導致的直接性後果就是江雪拒絕為他提供晚餐，這不得不讓他在午夜十一點多，大家都在房間休息的時候偷偷溜進廚房弄了點吃的。
十點多姜家四口人就都去睡了，他們囑咐九夜在夜裡兩點的時候叫醒他們。
十一點半，唐銘清、九夜和蓬烊坐在餐桌旁吃著宵夜，宵夜很簡單，是用加了鹽的麵粉在平底鍋里攤成的麵餅，蓬烊做麵餅的時候往裡面加了一點燒烤料，吃起來的味道還不錯。
麵餅配的是玉米濃湯，蓬烊用奶粉和澱粉代替了奶油，加了罐頭玉米和罐頭蘑菇，味道吃起來還挺有那麼幾分奶油蘑菇湯的味道。
蓬烊吃飯的時候一直憂心忡忡，按照他的說法，他很擔心一會兒臨走之前，江雪會聯合姜博西一起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