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哪裡不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哪裡不妥

青鳶一邊收拾案幾,一邊淡淡道:「換成是我也會這麼做。」

「你?」東方卿仔細看了她良久,忽而輕笑:「你是想說夙御天不會這麼卑鄙無恥吧。」

青鳶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了他一會,道:「若是你想這麼說,隨你。」

東方卿此時才發現她眼底淡淡的慍怒,心中一根弦似被手撥動了下。他捂住了唇咳嗽了起來。

青鳶看他,以眼神詢問。

東方卿皺眉:「傷又痛了,過了這麼久還沒好恐怕葯不對。」

青鳶立刻道:「葯是對的,你都說沒有問題。難道是換藥時哪不對了?」她邊說邊要解開他的外衫。

手心一暖,青鳶詫異抬頭。東方卿已捉住她纖細的手掌。他眸色深邃,輕聲道:「對不起。我不得不為之。」

青鳶想說什麼,終是淡淡一笑掙開了他的手。她喚來墨竹為東方卿換藥。東方卿看著她提著茶盞出去的窈窕背影,眼神複雜。

東方卿的復唐軍在第四日後到了安平郡。大軍行進並不快,這個速度已然是失去了先機。按著青鳶的估算,若是按著夙御天的梁軍鐵騎速度兩日就可部署完畢。第三日便可出戰迎敵。可是她到了安平郡聽得復唐軍幾位將軍彙報軍情給東方卿時卻詫異發現梁國主力並未全部部署在寶州府。

從地形上來看,青川和盧川在延平江下游,猶如一對虎鉗扼住了延平江,北上比較重要的郡縣左邊便是復唐軍佔據的安平、安岳兩郡。江右便是寶州府的三郡。

復唐軍實力有限,只能固守青川盧川兩郡以遏制梁軍南下的鐵騎。夙御天如今被阻在延平江的江右,他無可奈何復唐軍的水師,便北上佔了寶州府從北邊渡江,以圖形成包抄夾擊的姿態去進攻復唐軍。

夙御天的布局很明顯,兩邊夾擊。應對這樣的布局東方卿便要分兵出擊。所以他兩萬水軍固守青川盧川兩郡要塞,他帶著兩萬精兵去阻夙御天的大軍,還有一萬以待機動。

決戰的態勢一觸即發,風雨欲來,延平江兩側風聲鶴唳。

可是青鳶卻覺得哪裡不妥。復唐軍實力不如夙御天,姍姍來遲也便罷了,怎麼夙御天氣勢洶洶,部署卻如此不得力?

青鳶心中有疑慮卻不能宣之於口。

她聽了復唐軍幾位將軍稟報的軍情來看,似乎夙御天軍中一直有事故,軍士們對進攻唐地士氣並不高。而且因為雨季的緣故,梁軍中爆發了疫病,情況很不好。

種種跡象看來這一次梁軍南下攻唐地十分不樂觀。

青鳶在竹簾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清澈的眼中蒙上了沉沉陰霾。這一次若是夙御天不勝,哪怕是平手無功而返都是敗,而對東方卿來說,只要能頂得住夙御天此次全力一擊,便是勝。

試問這個天下有誰可以在以戰神威名下戰而不敗的人?

時也,勢也。

這兩樣是東方卿費了很多心血一點點做成的,如今決戰來臨,成敗如何就看最後一戰了。可是哪裡不妥呢……到底是哪裡呢……

「哐」一聲,青鳶從沉思中被驚醒。她這才發現手中的茶盞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她心頭突突地跳了起來。

啞女正端了飯菜進來,見狀趕緊蹲在地上收拾起來。

青鳶忽然一把拉住啞女飛快地對她比劃起來。啞女看完,不由搖頭。

青鳶目光堅定:「不,你去找墨月。不管怎麼樣都把他找來。這件事很難,但是為今之計就只有他可以……」

她還沒比劃完就看見屋門口出現了東方卿。她只能趕緊放下手。

東方卿慢慢走了進來。他今日精神好多了,穿著一件玄色戰袍,外罩灰色紗罩衣。這樣穿著亦文亦武,十分俊美利落。

他走了進來,俊眸一掃地上殘渣便皺眉看她的手:「可燙到了?」

說著他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細細地看。他的手冰涼如故,青鳶知道,這是傷未愈的緣故。她心中輕嘆便不再掙扎。

東方卿看了一會見她手中無傷這才安心。青鳶看了看天色,天已薄暮,天邊霞光溢彩,金光遍灑,明天看樣子又是個好晴天。

她皺起了眉頭。一旁的東方卿眸光忽閃,問道:「你在憂心戰事?」

青鳶道:「要打仗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不安。」

東方卿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在擔心誰?」

明知道這個問題不好,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問了。青鳶看了他一眼,並不回答。東方卿自嘲一笑:「這還用說嗎?你擔心的是他。」

「不,是你。」青鳶認真糾正。她一雙明眸看著他,裡面都是擔憂。

東方卿啞然,旋即面色沉冷:「多謝了。」

他口氣嘲諷。青鳶驚訝地看著他。眼前的東方卿面色難看分明已經生氣了。她從未見過他這樣。東方卿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什麼時候這般心浮氣躁過?

青鳶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東方卿想要喚住她,終究是面色沉沉放下了手。

……

青鳶走出房門,心中煩躁便隨意亂走。這是安平郡的一處大富人家廢棄的宅院。因為戰事起這種荒廢的大宅院很多,還遺留著從前的精緻。

青鳶走到了一處假山下,假山是用太湖石堆成的,被人撬了幾塊破壞了寫意的美。假山下的一方荷塘因為無人打理而水草叢生。

她看著幽碧的水面,眉心又皺了起來。

身後有響動傳來,她以為是啞女去而復返。她輕嘆一聲回頭道:「我這就回去……」

她話還沒說完頓時愣住,過了幾息,她驚呼一聲撲上去牢牢抱住那人的手臂,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回來了!」

眼前男人一身玄衣,眉眼冷漠,不是墨月又是誰?!

她緊緊抱住他的胳膊,連聲問:「墨月你怎麼樣?去了哪兒?……」

墨月神色古怪看了她一會,不動聲色掙開她的手:「你不怕認錯人?」

他和東方卿長得一模一樣,最近東方卿也著玄衣,神色抑鬱。他有時候都覺得兩人幾乎是一模一樣,不分彼此。可是青鳶第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正如她一開始就從不會認錯他們。

青鳶愣了下,嫣然一笑:「怎麼會認錯?你和他不一樣。」

墨月面色動容。青鳶見他面上帶著風塵之色,忽然問道:「墨月,你帶我出去好嗎?我不想留在這裡,我要出去。」

她不想再被關在籠子里成為那一隻籠中鳥。她更不想被東方卿利用,哪怕口中說得再不在乎都是假的。

沒有人不嚮往自由。而如今她唯一自由的機會就在眼前。

墨月低頭看去,眼前的青鳶清麗的面上神色焦灼,眼中充滿了期盼。不知為何,他面上緩緩露出笑容。

他握住她溫熱的手,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出的寵溺:「你想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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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傾:青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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