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正式合作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又云：酒逢知己千杯少，事逢知己趕緊找，因為知己一般都會答應的。吳老難得遇到一個懂逆天之題、會逆天之題的人。在他的默許下，黃石擁有比書院書生還高的特權，可以同時攜帶數本書籍走出藏書閣。

這要是被書生們發現，定被唾沫星淹死。

所以黃石很低調，但再低調，他勤奮好學的消息仍然不脛而走，在雜役界引起了轟動。嶽麓書院開創數十載，還沒有遇到過哪個齋仆正兒八緊地讀書，黃石可算是第一人了。

「聽說了嗎，黃哥在讀書，真是了不得！」一大清早的，孟龍和費成交頭接耳，顯得極度吃驚和崇拜。

費成道：「黃哥會不會是被鄭然罷了一道，才下定決心的呀？」

「錯不了——」孟龍很肯定道，「因為這事，鄭然已經被黃哥狠狠教訓一頓了！」

費成一聽，頓時怒道：「啥時候的事情，咋沒喊我一塊去？」

「你急什麼，黃哥是單槍匹馬去的！」孟龍啐道，「鄭然那廝不是被禁足一個月了么，這便是黃哥給他的教訓。」

「啥，啥？」費成大吃一驚，「這事是黃哥做的么，咋沒聽你跟我說過呀！」

孟龍一副看著白痴的樣子，翻眼道：「你沒腦子啊，可以自己想呀，黃哥和鄭然那廝是宿敵！宿敵是甚意思？反正就是宿敵，鄭然他散布謠言加害黃哥，黃哥豈能罷休？」

費成恍然大悟：「那黃哥會進入前十名么？」

「呃……這個……不好說，不好說。」

孟龍猶豫道，他寧願相信黃石跳進湘水大難不死，也不相信黃石能從下個月的比試中脫穎而出，但這種話自然不能說出口的。~~~~就在這時，馬刺急咧咧地走來，孟龍叫道：「馬刺，這般猴急，上哪兒去？」

馬刺停下步子，似乎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激動道：「外頭來了一個人，是城裡的一個老爺派來的。他說，他老爺找黃哥談事！」

孟龍和費成對了下眼，問道：「哪家老爺？」

「我哪曉得，我還趕著跟黃哥報信呢！」說罷，馬刺朝藏書閣方向大步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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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吳老很無奈地告假后，黃石滿心歡喜地跟著上回在劉府遇見的周府僕役再次向潭州城進發。跟上次的稀里糊塗不同，這次是有目的的。

周大銀的宅第位於城東，門口直衝一條繁鬧的商業街，過往行人絡繹不絕。載著黃石的馬車停在朱漆大門前，守門的小廝得見馬車裡下來兩個人，腦袋一懵，忖道：奇怪，那廝誰呀，怎麼跟鐵牛在一塊？他們兩個下人，有資格乘馬車嗎？

思忖歸思忖，既然黃石和鐵牛明目張胆地乘坐府上的馬車，必是經過了管家同意，守門小廝可不敢多說什麼。

從書院到劉府，再從劉府到周府，給黃石的第一感覺是：大！就像地皮不要錢似的，這要是拿到後世，實在是奢侈。其實，在這時代，同樣是奢侈。

窮困的茅屋瓦牖，衣不蔽體；富有的則深宅大院，錦衣玉食。這就是剝削階級與被剝削階級的不同之處，用後世的話講就是貧富差距。

出於一種**，黃石的動力越來越強盛，暗道：老子今後也要住豪宅，也娶她個三妻四妾，生一大堆兒女！窮人富人的反差實在太大了，不當富人不行呀。

與周式的書房不同，黃石是在客廳中等候周大銀。像周大銀這種生意人，汗牛充棟的書房，大多是用來充當門面，一個月也不見得會去一回。

品著香茗，黃石環顧下四周。樸質的茶几，簡潔工整的椅子，整個客廳給人一種雋秀文雅之感。

隨著厚重的腳步聲傳來，周大銀出現在了客廳。黃石大方地起身作揖道：「周老闆！」

「坐吧！」

周大銀仍然很嚴肅，試圖用他的氣場讓黃石稍顯慌亂。但他錯了，黃石從始至終氣定神閑，分明是跟一個合作商談生意的態度和氣勢。

從這些表象來看，周大銀甚至一度懷疑，黃石去嶽麓書院當齋仆前，該不會也是個商人吧？不過從調查的結果顯示，可能性為零。黃石在張家村土生土長，一直是個老實巴交的村夫，根本不曾做過任何生意。

然而，無論從氣質，還是洽談的言語上，黃石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假如以上條件不成立，這小子倒是一個奇才！周大銀在心底直感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黃石和周大銀終於談妥，並簽下了文書。活字印刷術獲得了周大銀的初步認可，聲稱可以一試，若試驗成功，則以一百兩銀子買下這項技術。

一百兩銀子，黃石沒有異議。貪心不足蛇吞象，活字印刷佔有許多優勢，但其中的一些缺點他也瞭然。但克服那些缺點，沒有後世的機械技術是無法完成的。

當天中午，黃石在周府用餐，望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再次心動，有錢人的生活多美好。

下午，黃石隨周大銀一同前往印刷工坊。時下雕版印刷最為普遍，一本一百頁的書就需要一百幅雕版，一旦出現錯字，相應的版塊則必須重新雕刻，可謂煩不勝煩。

周大銀的工坊雇傭了三十多個工人，各自負責雕版、拼裝、裁紙、印刷等等工序，大家都在忙碌個不停。協助周大銀管理工坊的是個叫劉師傅的男子，五十歲左右年紀。劉師傅見周大銀到來，急忙上前唱了個喏。

「他叫黃石。」周大銀很簡單地向劉師傅介紹道。

為給人好印象，黃石當先抱拳道：「劉師傅！」

「呵呵，黃公子，幸會幸會！」劉師傅客氣地回應道，既然是老爺帶來的人，自是不敢怠慢。

三人來到內堂，周大銀把黃石的活字印刷術跟劉師傅說了一遍。劉師傅聞言，大吃一驚道：「老爺要改印刷之術么？」

之所以那麼吃驚，太無徵兆性了。周大銀一貫地面無表情道：「這點子如何？」

看來老爺早有考慮了。劉師傅暗想著，這才把活字印刷術在腦子裡回放一遍，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望著黃石道：「此乃黃公子所創？」

畢升大爺，不好意思了。黃石眯著眼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若有不足之處，還望劉師傅不吝指點。」

「豈敢豈敢！」劉師傅激動地語無倫次道：「實在是……太，太妙了！老爺，此法若能行得通，必然……必然事半功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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