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訊問2
亞瑟·菲爾德的擔心不是沒有來由的,只是他太過於考慮到自己的領主將來可能會面臨到的種種威脅。以至於疏忽了一個在當今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即伊莎貝爾·沃爾頓是一名女性。
「殿下,關於這個女人的身份和來歷,並不能完全說明她來諾丁漢堡的目的,或是受到什麼人的指派。」此時,亞瑟對領主說話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
與他僅相隔一個人距離的准槍騎兵侍衛隊長奧古斯丁,很快便聽出了管家的言下之意。但他還不清楚管家到底想從伊莎貝爾的嘴中得到什麼樣的事實。
亨利顯得有些厭惡的對管家說:「亞瑟,你可以稱呼這位女士為沃爾頓小姐嗎?」
亞瑟一愣神,立即答應著說:「是的,殿下。沃爾頓小姐自稱來自於安道爾公國,打算在王國領土上做一次長途旅行。既然是長途旅行,她完全可以走遍王國領土的每一英寸土地。在經過其他領主的領地時會接觸到每一位領主或教區執事,包括那些舊貴族及教士。」
奧古斯丁彷彿明白了管家的意有所指,看了眼管家后對亨利說:「殿下,菲爾德先生的話不無道理,可他卻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亨利抬起頭,轉身右側盯著他說:「爵士,難道你對亞瑟的懷疑有什麼看法嗎?」
「是的,殿下。菲爾德先生的疑慮表達了他對您的絕對忠誠,但他卻因此產生了一個很大的疏漏,即沃爾頓小姐是一名女性。殿下,一個不能參政、無法與男人抗爭,甚至連貴族都不是的歐洲大陸單身女人怎麼可能會引起王國的貴族及教士的注意力呢?」
「嗯,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亞瑟,我很感激你對我的擔憂。不過,你的擔憂是不是有些多餘了呢?畢竟沃爾頓小姐只是一個弱女子。」亨利又對左側的管家說。
「是的,殿下。如果可以排除掉這方面的可能性,那將是天主對您最好的祝福。」亞瑟尷尬地微笑著,恭敬地回答說。
此時,對亨利的名譽及地位的危險居然在不經意地被化解、消除掉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亨利開心地凝望著伊莎貝爾,又吩咐著說:「尤金,給這位沃爾頓小姐端一杯葡萄酒來。如果她願意的話,蘋果酒或麥芽酒也可以。」
亞瑟用眼神制止著剛要離去的男僕尤金,勸阻著他的領主說:「殿下,您的訊問還沒有完成。對於沃爾頓小姐殺死阿克曼的這件暴力案件,您還沒有做出最後的判定。」
「噢,我差點忘了這件事。呃,亞瑟,還是你來問吧。」
「是的,殿下。」亞瑟說完,將目光轉向男僕尤金說:「尤金,你去把休斯叫來。」
仍舊在床上睡覺,補充因熬夜失去睡眠時間的休斯在被尤金急匆匆地叫醒后,睜著通紅的雙眼,戰戰兢兢地走進領主的書房。由於身份的卑微,他絲毫不敢抬起頭去看清房間內的每一個人,按照印象中領主的位置連忙行了一個躬身禮。
亞瑟輕哼一聲,對年輕的守夜人說:「休斯,好好看看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的模樣。然後,把你知道的事再向殿下說一遍。」
一聽說話聲,休斯才知道是管家在說話,答應著說:「是的,菲爾德先生。」
休斯再次抬起頭,用手背使勁揉了揉睡眠不足的雙眼。當他逐漸看清楚伊莎貝爾的容貌后,驚聲叫道:「女巫大人,你…你怎麼會在領主的書房裡?」
伊莎貝爾雙手插在褲兜內,雙腿採用著現代軍人隊列動作中的稍息動作,略帶笑容地回答:「你好,休斯。看來,我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守夜人沒敢接著往下說,連忙把頭轉身亨利坐著的方向。當他僅僅瞄了一眼亨利的模樣后,又趕緊低下頭對管家說:「菲爾德先生,我…我認識她,她就是殺死阿克曼的那個女巫。」
亞瑟輕蔑地看著這個農奴,朗聲說:「我知道。現在,你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再說一遍。記住,不能欺騙你的天主和你的領主。」
五分鐘后,休斯結結巴巴地說完了整個晚上發生的事。坐在書桌后的亨利實在沒興趣把一個農奴的話聽完,他站起身打算離開自己的書桌。奧古斯丁見狀,連忙說:「殿下,你想去哪兒?」
亨利看了一眼爵士說:「噢,我累了,想去花園散散步。」
爵士小聲說:「殿下,您還在進行訊問。不如,我陪同您在書房裡走走?」
亞瑟的目光一邊跟隨著在書房內踱著步的公爵,一邊又盯著伊莎貝爾說:「沃爾頓小姐,你認為休斯的話屬實嗎?」
伊莎貝爾斜眼看了看快要走到面前的亨利,回答說:「是的,完全屬實。」
「那麼,你殺死阿克曼的理由是什麼?」
「我只能說他打算讓我患上瘟疫后痛苦地死去,除非我答應陪他過夜。」
亨利在爵士的陪同下來到伊莎貝爾的身旁,從頭到腳頗感興趣地觀察著她的頭髮、容貌、皮膚,甚至是那一身奇異的服飾。當他聽見伊莎貝爾的回答后,湊上去輕聲說:「沃爾頓小姐,我很抱歉,我的一個連蠢豬都不如的農奴把你當成了風塵女子。」
伊莎貝爾看著他說:「一個男人在看見一個可以讓他產生慾望的女人時,通常都會像一隻公狗似的抓狂不已。」
亨利哈哈笑著,回身看了眼爵士說:「沃爾頓小姐,你的比喻真是太恰當了。」
他伸手阻止著正欲繼續訊問的管家,又說:「沃爾頓小姐,假如當時你採取另一種方式來拒絕我的農奴提出的無理要求呢?呃,我是說較為和平的方式。」
伊莎貝爾說:「你的意思是說,我自願在感染有瘟疫的馬廄內過夜?」
「是的,也許我的管家對你有些無理。不過,當時他並不知道你的身份或是來自於什麼國家。」
「我理解。嗯,即使我在馬廄內過夜的話,我想我也不會感染上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