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齊妃小產

第二天起來時，龍澤帝也已經離開。

若兒坐在梳妝台前想起昨天晚上對龍澤帝說的話，突然覺得自己還真得很膽大，不禁有一些后怕。萬一龍澤帝發火了，那麼……

「娘娘，是過會兒就回去還是？」雁兒打斷若兒的思考。

「等早朝結束就回去，說不定還能遇上爹。」

「那得趕快準備了，再過會兒，早朝可能就結束了。」淙煙快速地整理著東西。

正在大家都忙著打點東西時，外面宮人傳報：「威武大將軍到！」

「爹，您怎麼來了？女兒正想回去看您。」若兒趕忙到正廳，對著蕭正坤微微欠身。蕭正坤著戎裝，英武不凡。

「若兒，邊關急報，刻不容緩，爹今天就得過去。可是，爹放心不下你，所以剛退朝就趕來見見你。你在宮裡怎麼樣？」蕭正坤寵溺的眼神絲毫沒有改變。

「若兒挺好的，倒是爹。去了邊關，要好好照顧自己。邊關不同家裡，沒有人那麼盡心伺候。邊關天氣也不好，爹要好好注意身體才是。」若兒聲音有些哽咽。

「若兒……爹明白。倒是你，宮中有多險惡，爹清楚。若兒，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爹要走了。」蕭正坤眼中也噙著淚水。他輕輕地撫摸著若兒的頭，這宮裡的險惡他明白，這次戰場上的兇猛他也清楚，他只怕自己不能活著回來，他也擔心若兒在這勾心鬥角、危機四伏的後宮中會和靜兒有一樣的命運。

「若兒送送爹。」若兒趕忙站了起來。

「不要。這樣爹會不捨得離開的。」蕭正坤輕輕地拭去了眼淚，在戰場上敵人懼怕的威武將軍，在女兒面前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若兒讓雁兒多包些銀子給蕭正坤的侍從，讓他們好好照顧蕭正坤。

蕭正坤離去后，蘭惠提醒若兒：「娘娘，齊妃娘娘懷上龍種，按理說，娘娘應該去看望看望齊妃娘娘。」

「我知道了。蘭惠，你按我的方子去備點補藥，過會一起去看看齊妃娘娘。兩手空空，自然不好。淙煙，你幫我整理一下髮髻。」

若兒開了方交給蘭惠，蘭惠出去打理補藥的事情，淙煙則替若兒整理髮髻。

「淙煙怎麼皺著眉頭？有什麼事情就直說。」若兒發現鏡中的淙煙眉頭深鎖。

「淙煙覺得，不應該送補藥。」

「為什麼？」

「因為，補藥是最容易下手的。萬一，齊妃娘娘出了什麼事。如果真是娘娘的補藥出了問題，難辭其咎。如果不是娘娘的補藥，也容易栽贓嫁禍給娘娘。」

「你還不相信蘭惠嗎？我覺得，不會有問題的。只是普通的補藥，而且，我也會當著齊妃的面把補藥拆給她看。」

淙煙搖了搖頭，總覺得若兒的想法太過於天真。

若兒帶著蘭惠和淙煙一起去了合祥宮。

若兒到時，發現秦妃已然在合祥宮。

「若兒給齊妃姐姐請安。」

「快點起來。」齊妃一臉微笑，「賜座。」

若兒坐了下來，將補藥放在一邊的桌上。

「秦妃妹妹也是剛剛到的。要勞煩兩位妹妹來看本宮，本宮真是過意不去。」齊妃臉上的微笑不知怎的，讓若兒覺得很溫柔、發自內心，不同於平時的假笑。

「姐姐有了身孕，是我龍吟朝之福。若兒特地帶了些補藥來給姐姐。」

若兒打開放在一邊的補藥，一一指給齊妃看：「這是紫蘇，性微溫，味甘、辛，具有解表發汗、順氣安胎之功。這是砂仁，性溫、味辛，能止嘔、止瀉、安胎。這是續斷，性微溫，味苦、辛，可補肝腎、安胎。這是阿膠，性平，味甘，有補血止血、滋陰潤燥、安胎之功。這個是桑寄生，性平，味甘，有益肝腎、安胎之功。」

「若兒真是有心了。」齊妃微笑，她也明白，若兒是想讓她放心。這藥材齊妃也懂的，她能看出，若兒指出的藥材的確都是有安胎的功效。

「沒想到若兒妹妹與本宮想到一塊去了。本宮今天也送了安胎補藥。」秦妃指了指若兒送的葯的旁邊那一摞。

若兒微笑：「都是為齊妃姐姐著想嘛。」

「都是好妹妹。本宮現在也沒什麼其他願望，本宮只想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爭寵什麼的，都與我無關了。」齊妃平靜而真誠地說出自己的願望。在這險惡的後宮，只想要平平安安生下孩子都是那麼的困難。這樣的願望、這麼真誠的語氣，不禁讓若兒相信，懷孕的確會改變一個女人。

「娘娘，該休息了。」仟夕在旁邊提醒齊妃。

「那若兒告退了，齊妃姐姐好好休息。」若兒站起身，微微作了揖。

秦妃也告遲。她的態度卻讓若兒覺得她有點迫不及待趕快離開。

若兒回到凝影宮后不久，就聽說齊妃小產，據齊妃娘娘服用了太醫開出的補藥后覺得身體不適，沒過一會就小產了。

若兒一陣心驚。果然，淙煙說得沒錯，補藥的確最易下手。只是，連這齊妃的太醫都被買通了，讓若兒頓時覺得很害怕。

若兒趕忙帶著淙煙和蘭惠，再次去合祥宮。

「若妃娘娘恕罪，只是齊妃娘娘不肯見任何人，我們也……」仟夕跪著不敢抬頭。

「本宮知道了，本宮不會為難你的。」若兒仔細看著她，「只是，你要好好照顧齊妃娘娘，娘娘剛剛失去孩子，心情很悲痛。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仟夕抬起頭，臉上帶著淚痕。她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若兒：「謝謝娘娘！」

「不用謝。本宮改日再來看看齊妃姐姐。」

離開合祥宮，若兒心中很難受。似乎，自己可以明白齊妃的心情。這後宮猶如龍潭虎穴，誰都不能好好地過。齊妃終於有了孩子，卻只體驗到一天有孩子的幸福。這種幸福現在卻被如此殘暴的抹殺，這種跌倒谷地的絕望讓人痛不欲生。

據說當晚龍澤帝留宿了合祥宮。第二天，就傳來太醫被笞斃的消息。

「陳太醫什麼都沒有招供，不說是誰主使，只是一個盡地說自己冤枉。很可憐。」雁兒的小道消息總是最靈的。她嘆了口氣，「做奴才的總是最慘的。」

「聽你的口氣，怎麼覺得我也總是在虐待你呀？」若兒故意裝作生氣。

「娘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有您這樣的主子當然好，但是其他人就慘了。唉。」

「那趕明兒，雁兒去救濟救濟他們？」蘭惠打趣。

「蘭惠！」雁兒嘟起了嘴。

若兒一陣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們去合祥宮看看齊妃娘娘。」

到了合祥宮。

齊妃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看上去很虛弱：「若兒妹妹，昨個我心情不好，所以……」

「姐姐不用多說，若兒心裡明白。」若兒打斷她，「姐姐好好休息。養好身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我知道。」齊妃咬了咬唇，忍住眼淚。

「我來看看姐姐身體如何，太醫怎麼說？」

「我還敢信太醫么？」齊妃臉上的神情很哀婉。

「姐姐，身體要緊。」

「我明白。若兒，我累了。等我身體好些了，再找你來玩。」

「嗯。姐姐好生休息，若兒先告辭了。」

「嗯。仟夕，送若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