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上了賊船
周寅抓住她的手腕,馮春雪隨著他的動作轉身,上樓。
在他的目光中開了自家的門。
在馮春雪詫異的目光中,男人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拿證。」
拿證?
去結婚?
「現在?」她不由得睜大眼睛。
「嗯。」周寅沒什麼耐心的嗯了聲。
馮春雪將身份證和戶口本都找了出來,隨後周寅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證件早已在車上準備著了。
兩人去民政局扯了證,沒多大功夫就辦好了。
出門地時候,天色晴朗,日光照耀著大地,全世界都是暖色的。
馮春雪有些茫然的被周寅拽著走。
她甚至連剛才辦證的過程都不記得有什麼了。
她竟然結婚了,還是和周寅。
這是從前她曾無數次想過,無數次想到就會笑,就會哭的事情。
如今真的實現了,她的心裡竟然十分的複雜。
難過嗎?
開心嗎?
她不清楚。
但是不排斥。
到了周家后,周寅扔給她一份文件,俯身下來將一支筆放在了她的面前。
是一份婚後協議。
馮春雪看到這幾個字后,長睫不自在的顫動了幾下。
她看的慢了些,周寅雙手抱臂,目光眯緊。
「看得這麼仔細,是怕我吃了你?」
他的語氣不溫和,聽著有些刺耳。
馮春雪不想再聽他這樣說話,於是抓起筆來,翻了幾頁將協議給簽了。
她不怕周寅坑她。
畢竟,照實算起來,兩人的這段婚姻,吃虧的是周寅不是她。
她簽完之後,周寅將合同收了起來轉身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聲線低沉拂過她的耳廓,「這一年內,你好好地做我的妻子,三千萬,屆時一筆勾銷。」
「好。」一年的婚姻換來三千萬。
馮春雪笑笑,她這算是將自己賣了一個高價。
她是不是該感謝他,願意花這麼一筆大價錢,給他自己添堵?
馮春雪不懂周寅是什麼意思,她覺得大概這一年她應該不會很好過吧。
周寅離開客廳,去了書房。
馮春雪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抓起包包出了門。
晚上去接了馮現一回家,到家之後,馮現一一雙大眼睛四處張望。
再找高江。
馮春雪看著孩子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嘴上說不想要爸爸,恨爸爸,可是還是不由得去想。
她輕輕地按住馮現一的肩膀,低聲的說道:「現一,你爸爸有事情去處理了,事情辦完就會回來找你。」
孩子的眼睛很澄澈。
馮春雪嘆了一口氣,「你聽媽媽說,你爸爸從來沒有拋棄過你,從來沒有。」
「那他為什麼從來沒有看過我。」
說到這裡,孩子小小的在哽咽。
他的心裡過不了這個坎,在他這個年紀,他不懂,為什麼爸爸還活著,卻不來找他。
「他是有苦衷的。」
將馮現一抱到了沙發上坐下,馮春雪摸著他的頭,「在你出生后不久,你爸爸就出事了,一直在休養,所以才不能來見你。」
再細緻的話,馮春雪也不知道該不該和孩子說。
到底是等他再大一點可以理解了再說,還是由高江親口來說。
都需要她和高江商量一下。
馮現一低下頭,「那爸爸疼嗎?」
本以為他不會理解,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還是讓馮春雪覺得很暖也很窩心。
「現在不疼了。」
她笑笑,將孩子攬在懷裡,下巴擱在他的小腦袋上。
「現一,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被爸爸媽媽愛著的。」
馮春雪眼眶一紅,眼淚啪嗒的掉了下來。
她忍著酸澀,親了親孩子的頭髮。
她養了孩子五年,五年。
如今高江回來了,孩子必定是要跟高江走的。
畢竟,她不是孩子真正的母親。
馮春雪心裡覺得特別難受,將孩子抱得緊緊的,無聲的在掉眼淚,表情很痛苦。
「媽媽。你別哭。」馮現一雙手抱住她的腰,小小的孩子跟個小男子漢一樣的。
「媽媽沒哭。」
她雖然這樣說著,可是馮現一都懂。
他不止一次,看到她在他不在的地方默默掉眼淚。
媽媽哭泣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了。
……
晚上八點,周寅從書房裡開門出來。
走廊的黑暗讓他有些不適應。
抬手按亮走廊的燈,從欄杆向下望去,客廳內空無一人。
下了樓,廚房張阿姨在忙活晚飯。
馮春雪的確不在。
周寅拿起手機,撥通她的號碼。
「喂。」片刻后,女人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在哪呢?」
「家。」
「哪個家!」
她的聲音特別的小,就像是在顧著什麼人和他的談話不想讓人知道一樣。
馮春雪看了眼睡著的馮現一,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關上了門。
才敢稍稍的放大聲音和他說話。
「周寅,你別無理取鬧。」
他現在就是在找茬。
無理取鬧?
他還是第一次有人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他單手叉腰,在原地轉了半圈,背對著燈光。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
他耐著性子,其實眉頭已經高高的皺起了。
「我沒有,我不知道我又做錯什麼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算夜不歸宿!」
周寅啪的將手拍在牆上,低吼出聲。
馮春雪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這半天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是協議夫妻嗎?」她抿了下唇,「我們不用一塊住吧。」
「你沒這個權利決定,我是甲你是乙,你無限得聽我的,現在!立刻!給我回家來!」
「周寅,我還有孩子,我得為孩子考慮。」
「孩子很適合我這裡,又不是沒住過。」
「周寅……」
「兩個小時內過來,否則後果自負!」
他剛要掛電話,想到什麼后,咬緊后槽牙,「算了,你給我老實的在家裡待著!」
語畢,就掛了電話。
馮春雪本來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可是想到,不用去他那裡還是很開心的。
但是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天真。
因為她沒主動去,周寅先來了。
她聽到敲門聲后剛開門,周寅高大的身形就進了屋子,一點都沒表現出見外來。
自來熟的像是自己家一樣。
「現一睡著了?」
周寅回身,看著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睡衣,頭髮也剛洗了的女人。
她還真沒跟他走的覺悟,想到此,他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嗯,他每天都睡得很早。」
馮春雪將門關上,「你來著做什麼?」
周寅皺眉凝視著她。
「難道你是來接我的?」
她仰起頭,問道。
周寅眉頭一緊,看著十分不悅,「怎麼可能!」
馮春雪一想也是,他怎麼可能會主動來接她呢。
他別過臉,臉上有片刻的不自然。
「我去看看孩子。」
「他睡著了。」
「我還能吵醒他不成!」
「……」
這男人就不能好好地說話?
沒辦法,馮春雪只能跟著他。
男人走到正睡著的孩子身邊,俯身看著他,大手拽住小被子,往上拉,將他蓋的嚴實。
他看了會孩子,一回頭就見馮春雪一直在看著他。
那表情,就像是他動作會重,會將孩子碰醒似的。
他喜歡她千萬種樣子,唯獨不喜歡這種。
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外人。
周寅起身,將馮春雪拽了出去,還不忘輕聲的將卧室的門給帶上。
怕吵醒孩子,她也沒敢出聲,任由著大力的男人將她給拽出去。
「你不走嗎?」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
她看了眼時間,馬上就晚上十點了。
她也想睡覺了。
周寅單手捧住她的側臉,另外一隻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按向自己的懷中。
她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
男人的衣衫單薄,兩人貼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馮春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她閉了閉眼,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怕讓周寅看出些什麼來。
他低下頭來,甚至清冽的呼吸都與她軟綿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結了婚,就要履行夫妻義務不是嗎?」
「我們的協議上沒有這條。」
「寶貝,這是常識,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知道。」
瞧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和面孔,他覺得有些心猿意馬。
突然覺得她這個小窩也挺溫馨的,甚至他都不想離開。
比起他那個又大又空曠還沒人氣的房子好多了。
目光在她的唇上流連。
馮春雪察覺到他危險的目光,立刻做出防禦的姿勢。
周寅兀的就笑了,薄唇湊近她的耳邊,呼吸很熱,「前兩次你還可以去告我,現在可沒門了。」
「你是我合法的妻子,我想對你做點什麼都天經地義。」
馮春雪的臉漲得通紅,「你無恥!」
說完這句話,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耳垂被男人咬了一下。
「有。」他的呼吸很沉,說出的這個字也很模糊。
馮春雪閉了閉眼,氣的胸膛上下起伏。
他真是不聽一點對自己不好的話。
她說的是無恥,不是無齒!
將概念偷梁換柱也真是有一手。
「你要是這樣,我們的協議就不作數了,之前沒說要有身體接觸的。」
她皺眉。
她還是和他保持好距離為好,不要老是糾纏在一起。
周寅微微抬起頭來,側頭親了下她的嘴角。
「上了賊船,還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