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想要的就只是你
父母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高江回到日本的家裡,發現父母親都不在家。
焦急出門的時候,鄰居的老太正出來倒垃圾。
見到高江,向他招手。
「奶奶,你知道我爸媽去哪了嗎?他們的電話打不通。」
幾年的時間,高江已經練就了一口流利的日語。
「下午的時候說是去沖繩了。」老太笑笑。
高江雙手叉腰,「謝謝奶奶。」
他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
支於下巴處,目光直視窗外的漆黑。
沒一會,手機響起,是媽媽打過來的。
「兒子,你朋友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高江沒有告訴父母自己想起了一切,他只是對父母說,他有個日本的朋友去景城做生意,遇到了些困難,需要他過去幫忙。
「可能還要在這裡再呆一陣子。」
高江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一顆懸著的心臟放了下來。
那端高江的母親看了高爸一眼,神色有異,抿唇后問道:「兒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怎麼會恰好是景城呢?哪裡不好,非要是景城。
「我要是想起了過去,你不高興嗎?」
高江想笑,卻發現無論這麼勉強都笑不出來。
「怎麼會不高興呢,不過也還是不要勉強自己,醫生不是都說了嘛,強迫著自己想起過去對你更不好。」
高江的母親手心裡有汗。
如果兒子想起來了一切,勢必要去找那個女人,更會去找那個孩子。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沒有,以後手機不要再關機了。」
「這不是來沖繩,飛機上手機不讓開機嘛,瞧你,平時從來不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的,早知道就告訴你一聲了。」
隨後,高江的母親意識到了什麼。
他知道她們的手機關機,勢必是給她電話了。
「兒子,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事要說嗎?」
「就想和你們說說話了。」
高江修長食指和中指併攏壓在右眉上,星目中光芒漸冷。
是有人在整他。
這端母親剛掛斷和他的通話,他便將電話打給了下午的時候,那個給他打電話,說他家裡這邊出問題的男人。
再次打過去之後,那個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手中的手機被男人攥的咯吱咯吱的響,他雙拳抱在一起,抵在額頭上,閉上眼睛。
那人耍他的目的是什麼?!
……
周寅留在了馮春雪這裡過夜。
男人身上圍了件白色的浴巾,推開浴室的門,單手彎曲,手肘抵在門框上。
利落的短髮還在向下滴水。
「給我件睡衣。」
「沒有。」
馮春雪鋪好被子上了床,背對著他。
周寅抓起毛巾擦了擦還濕漉漉的頭髮,嘴角挑著一抹笑。
很好,她這裡沒有男人的睡衣。
馮春雪半晌沒聽到男人的動靜,回頭就發現他在笑。
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高興個什麼勁兒。
對上她的目光,他輕咳了一聲,立刻收回了笑意。
像是她剛才所看到的不過是幻想而已。
他去吹乾了頭髮,床頭橘色的燈光還在亮著,將她嬌小的身影籠罩在光暈里。
安安靜靜的,十分美好。
掀開被子的一角,男人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他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涼意。
馮春雪下意識的往邊緣躲了一些。
周寅欺身過來,大手扣在她的腰腹上,將她按到了自己的懷裡。
她隔著一層布料,感受著他身上微涼的肌膚。
「明天,我會叫人過來搬家。」
他閉上眼睛,聲音低沉。
馮春雪睜開眼睛,回過頭來,皺眉,「為什麼?!」
周寅睜眼看她,抬手撫平她的眉心,「你是我的妻子,理應和我一起住。」
「可是我們是假的。」
「證都領了,假不了。」
她忽的坐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懂嗎?」周寅的手肘曲起抵在床上,手掌撐著耳側,眼神真摯,「假不了了。」
馮春雪心裡一涼,後背湧起一股子涼意。
「我們簽了協議的。」
她的瞳孔在震動,看到出來,她無法相信現在的狀況。
「協議,你真的看完了嗎?」
周寅嘴角扯起一抹笑容,眼神漫不經心的帶著些肅然的意味。
她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總感覺上了當。
「我們離婚!」
她不能接受。
和他作假可以,玩真的,她接受不了。
她不過要的就是一段時間后的永不相欠。
而且她從來也沒想到,周寅會拿婚姻困住她。
「不可能。」
他閑適的模樣,讓馮春雪死死的咬出唇角。
「周寅!」
她大喊出聲,情緒有些崩潰。
「和我來真的你就這麼不願意!」
周寅眼神變得冷厲,語氣也沉了下來。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都決定既往不咎了,她還要他怎麼樣!
他承認,這次用三萬字逼她不得不嫁給他,的確是他的計劃。
可是她的反應,讓他十分的生氣。
「我們說好一年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她盡量的使自己平靜起來,和他談條件。
誰知道,男人只是冷笑了一聲。
微涼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邪氣的笑,「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那三千萬和那一年的時間,我想要的就只是你。」
「馮春雪,老子還他媽的愛著你!」
馮春雪被他的喊聲鎮住。
眼神震動。
她嗓子不知為什麼,覺得哽咽。
長睫顫動,斂起目光。
「可是周寅,我早就不愛你了。」
她永遠忘不了,周寅是如何說她的。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種將自己的心捧上去,任由人家放在油鍋里煎的感覺。
她的話語很平靜,可是莫名的讓男人想發狂。
「我知道。」他忍著怒意,「我他媽的當然知道,你喜歡高江那個犢子!」
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怎麼辦!
他閉了閉眼,使得自己冷下心來。
他不管,他愛她就要得到她。
他絕對不允許,他愛的女人和別人在一起,離開了五年的時間已經夠了。
周寅已經不能再忍受的住沒有她,失去她的煎熬了。
他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盯著她。
眼眶猩紅。
「我就問你一句,到底是為什麼,高江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
他和她那麼多年的感情啊,她說不愛他就不愛他了。
理由呢?
馮春雪定定的看著她。
眼眶很酸,可是她忍著沒有掉下眼淚來。
和周寅分手的日子,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日子。
那段時間,家族企業破產,一夕之間,她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平時和她家要好的人,開始不和他們來往,甚至電話也不接,開始躲著。
而債主,一個一個的上門來。
因為要應付這些,父親的身體出了嚴重的問題。
在父親去世后,母親鬱鬱寡歡,最後也隨著父親去了。
可是那個時候,周寅是怎麼對她來著?
和不同的女孩去酒吧,將她說的那麼難聽,將那麼多年的感情歸咎於瞎了眼。
她想愛,可是她真的真的愛不動了。
「高江他哪裡也不比你好,可是他比誰都了解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起高江的時候,還笑了。
周寅沒看到,她用力提著一口氣,生怕自己在他的面前掉下眼淚來。
她發過誓,她再也不會為周寅哭了。
「你撒謊。」
男人重重的開口,一字一句幾乎說的咬牙切齒。
緊緊盯著她的眸子漆黑一片,上面迷了濃霧,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沒有。」
她這麼說著。
然後周寅就再也不確定了。
他的目光很有壓迫性,就連她幾乎都要頂不住他這樣的目光了。
在她快要躲避之前,周寅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她的下巴撞在他結實的肩膀上。
「你愛誰我都不會在乎,你只要記住,這輩子你是我的,下輩子也只能是我的。」
就算她心在別人那裡又如何,他不想放她走。
五年前,他就錯過一次了。
看到高江將她壓在柱子上親,那個時候,他放棄了她。
可是現在不會了。
總有一天,他會要她的一顆心和她這個人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他會從她的心裡將屬於高江的那個位子一點一點的剝離出去,讓她永永遠遠的忘了那個男人。
他大手壓著她的後背,咬著牙說道:「你敢離開我,我就殺了你!」
她聽著他的呼吸,只覺得絕望。
「你又不愛我,為什麼要困住我?」馮春雪輕輕地出聲,「因為恨我,所以困住我你覺得心裡好受嗎?」
那天,在酒吧里聽到他那麼說她之後。
第二天,她就帶著高江去和他分手。
撒謊說高江是她的男朋友,因為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軟弱,她想讓自己看起來輸的不那麼慘一下。
她永遠也忘不了周寅當時的那個眼神,大抵是想殺了她的。
即便不愛她,他的自尊也容不得她主動來甩了他。
所以他才恨她吧。
馮春雪這樣想。
「好受。」他垂下眼瞼,輪廓清冽。
長睫掩蓋下,是沒人能看到的情深。
好受嗎?並不。
他的心都要疼死了。
他無法忽視她對高江孩子的愛,無法面對她對高江的感情,無法想象,哪怕將她困在身邊,她依舊不會再愛他的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