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回事

後天就是預選賽，籃球隊蒙上一種說不上滋味的氣息。在這種氛圍下，球員們獨自進行投籃訓練。

高中組全國賽，由於地域區分，總共分出了東南西北這四大塊區域。每個區域僅有一支隊伍能參加全國挑戰賽，如此說來，能在區域賽脫穎而出球隊必定是佼佼者成色。

全國各地學府眾多，在區域賽為了挑出一些毫無競爭實力球隊，特意設立了這麼一個預選賽。皆凡獲勝隊伍，乃是直接進入正式區域賽。預選賽失利，唯有等待下一屆的全國大賽展開。

「教練，就真的不用布置戰術嗎？怎麼說，後天就是預選賽了。」

身為隊長的羅鳳詢問球隊情況，乃是他的分內事。

安澤夢悠閑望著亂糟糟的球隊，「順應自然，事情怎樣發展就怎樣發展可以了。」

安澤夢完全就是用一種不負責任態度說著，礙於他是教練，羅鳳並沒有當面呵斥對方的不是。相比，他使用上一種婉轉方式，勸說著，「錯過這次機會，就真的很難有下次機會了。」

羅鳳可是二年級，下一年，他就要邁入高考備戰過程中。向在高三繼續參加籃球隊，就算他願意，他家裡人肯定一萬個不同意的。

誇張點說，這屆全國大賽，乃是羅鳳最後一次的籃球隊大賽。處在這種境況，不單單是羅鳳，就連被羅青邀請進來的劉峰，囂張跋扈的傲陽天，同時這樣的情況。

球員的刻苦，球員的苦心，球員的不甘心，這些身為教練的安澤夢他自己有怎麼看不到了。看是看在眼中，只不過並沒有在嘴巴上面說出來。

「給太多的壓力也沒用，預選賽過了后，才算踏入分區賽。連一個預選賽都過不了，還談其他什麼了？」

安澤夢全程都是用一種灰態度，教練都是這樣死沉沉態度，試問球員會怎麼想了。

「教練，我們已經輸了一次了，我們不要輸第二次了，真的，請你相信我們吧。」

羅鳳提出空的承諾，安澤夢就笑笑，「去訓練吧，大家都訓練你不訓練，大家會有意見的。」

「那我去訓練了。」

從頭到尾，安澤夢不是正面回應羅鳳所提出的承諾，待羅鳳走後，安澤夢低語，「目前球隊狀況，根本就會一塌糊塗的。要想獲勝，唯一的出路乃是他什麼時候能醒悟來。」

正說間，高見跑進球場。

藉助安菲努力，高見今日終於能按時離開教室。駱花一頁一頁翻閱高見所落下作業，唯恐高見會滲透半點水分在裡頭。

「駱花小姐姐啊，需要那麼較真嗎？唯恐我會騙你那樣的，你就真的認為我會吃了作業不成的嗎？」

高見輕佻話，惹來駱花臭罵不停。

「高見你跑慢一步，看我不加多你幾倍作業不可了。」

高見聞風跑開，駱花望了下高見離開方向，低頭有望著高見作業本。

「他哪裡有那麼好的心思寫作業了，匆匆忙忙趕完作業無非就是為了打籃球而已。」

後天的預選賽，駱花是知道的。手上批改的紅筆任其落下，「你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為了這個的嗎？你的機會來了，你能否抓住了？」

駱花蔓延惆悵望著窗外，陣陣微風帶出偏偏零落的碎葉。

「小花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保證可以帶著球隊進入全國大賽的。我保證。」

兩年前，安澤夢額前還存著劉海，對面的駱花也是扎著雙辮子。兩人相視在柳樹之下，微風把夾道楊柳都浮動。

安澤夢凝望著上空，一片樹葉落在他臉上。

「當年的失敗，不單單輸了我自己，更加關鍵是，我輸了你。」

比分板上，七十比五十，這個分數永遠就定格在那裡。球場上一邊是歡天喜地，角落處的安澤夢扶著牆壁緩緩跪下，清淚驟然落下。

「高見你這不是故意的嗎？」

「當！」

一枚籃球藉助打板力量，順利擠開即將入框的籃球。大發雷霆的乃是傲陽天，理由十分之簡單，高見投射的籃球，把他的籃球給擠開。

籃球場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有人打球地方，倘若另外有人用籃球闖入，這就證明踩場意思。

傲陽天怒斥道，「你是誰啊，這可是正式球員訓練地方，你這種不入流之徒，趕緊走開。不識趣的話，你連球場進入機會都沒有。」

正式球員一早就公布出來，上面如同球隊建立情形一模一樣，找遍了都沒有高見的名字。高見不可避免成為了板凳球員，還是板凳球員裡頭最後那名。

傲陽天在球隊甚是有些威名的，說句話都是粗氣不少，換做其他球員肯定逃之夭夭的。

高見一笑，「聽說你是打得分後衛這個位置的，那麼巧啊，我也覬覦你這個位置的。這麼說來，不是你上就是我上的。」

挑釁到傲陽天地位，「你有本事再說一次，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傲陽天走上幾步，正好與高見相對。

起碼有兩米以上的傲陽天與只有一米八幾的高見，瞬時間覺得高見小的十分之可憐。但在氣場上，兩人卻是不相上下。

「住嘴，你們兩人這是要幹嘛了？」

羅鳳預感到即將發生著衝突，他提前喝住。「羅鳳回來，這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就讓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一直保持沉默的安澤夢，這刻終於說上話。他說的話並不是要去勸阻兩人，而是暗暗推波助瀾。

羅鳳不懂看著安澤夢，安澤淡定道，「任由他們兩人自己去處理，我們這些局外人，哪裡有這個本事去阻止他們了。」

高見與傲陽天發生了衝突，此事早就驚動了其他不少學生。

「快去看啊，一個小子竟然去挑戰籃球隊元老級別的球員了。他不要命了。」

「活膩了，絕對是活膩了不成。聽說挑戰傲陽天的人是高見了！」

恰好回家的安菲，無意中聽到了高見的名字，她皺眉道，「剛完成作業，就跑去鬧出那麼大的事情，他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

處於好奇安菲也急匆匆跑了過去湊個熱鬧，當安菲擠入人群時候，前面乃是傲陽天與站在三分線之前的高見。

「這傻頭還真的跑出去了，他那麼多事幹嘛了？」安菲好奇道。

很快，她就發現她的哥哥安澤兩手環在胸前，一副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樣子。看來，兩人對決也是安澤夢暗暗答應的。

「傲師哥趕緊把高見打下去了，好讓他丟臉丟臉一下。」

「傲師哥用你的突破技術，一球就帶過高見，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犀利，什麼叫做自知之明。」

場上完全就是一面倒的，紛紛都支持者頭頂突破之王的傲陽天。

「可以開始了嗎？」

高見佯裝挑著耳孔，聽的不耐煩樣子，旁人見了煞是很讓人討厭的。

「給你開球。」

籃球扔在高見手上，傲陽天穩操勝券模態，時不時嘴角露出蔑視的微笑。

「不要說我欺負你了，給你去開球。一旦我開球，你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反擊的。」

「這麼好了，算三球，誰率性獲得三球，誰就獲勝！」

傲陽天簡單明了把規矩說了一遍，並詢問高見是否聽到明白。高見做出了可以的手勢，「那就開始，省的浪費我那麼多時間。」

傲陽天自始至終都是兩手叉著腰，看戲該有的樣子就拿了出來。

「怕怕！」

高見鬆手手上籃球，自由落體的籃球形成一條綳直趨勢路線。右手一扭轉，籃球從胯下鑽了過去。

另外一手早就等候已久，十分容易就接了過去。

當著眾人面，高見初步展示出他這些天苦學回來的胯下運球能力。他也初步做到了老頭所要求的地步，不看籃球胯下運球。

安澤夢驚嘆道，「天賦，果然是天賦了，短短時間內就可把控球把握在手。雖然動作十分之粗糙，相比之前，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那我就來了。」

話剛落下，高見提著籃球跳投起來，還是在三分線外的。

「打板神通！」

剛呼喊完，籃球精準利用撞擊籃板減緩力度，溜溜進入了籃筐。

場上剎那都呆住，比賽剛開始，高見就使用上他算為拿手的活。十分輕鬆打板得到了第一分，他聳聳肩道，「我進了一球了，真的不好意思了。」

「不就是第一球嗎？你還嫩著了，你進了第二球再說吧。」

誰進球，誰繼續開球。這乃是傲陽天定下來的，所以了，高見再次得到了球權。

這次更為乾脆，一聲不吭就跳投起來。傲陽天早就預料高見會有這麼一手的，他伸直右臂撲蓋過來。

論到經驗，還是傲陽天老道一籌，配上他高拔身材，撲蓋籃球顯得那麼輕鬆。

「讓你那麼嘴硬，這次我看你怎麼玩！」

傲陽天不講理一掌抽過去，籃球直接飛出界外。一黑影在空中攔截下，「高見，是高見？」剛落地的傲陽天始料不及，高見運球前進。

簡單上手托球，輕鬆把籃球放入籃筐。

「他的反應那麼敏捷的？明明是撲殺了他的籃球的，為何他還是能抓籃球的。」

傲陽天驚呆望著高見剛才出現攔截位置，那是側位，如此刁鑽位置，乃是傲陽天精心設計的。他是擺著要一掌把籃球給拍出界外，不料高見攔截下。

傲陽天愕道。「他一早就預料到的。」

安澤夢竊喜，「天賦，逐漸展露出來了，這就是高雄給你的天賦吧。敏銳的洞察能力！」

「似乎要開竅了，似乎要開竅了。」

安澤夢連說了幾次，圍觀群眾更是一陣尖叫著。驟起狂風擺動眾人衣裳，突兀而止的大暴雨大亂了眾人觀賞的念頭。眾人抱著腦袋跑開了，高見掃興道，「真的是很掃興啊，太掃興了。」

「傲師哥，看來我們比賽要改為下次進行了。」

雨中高見啊啊叫了幾聲，兩手放在腦袋之上，跟隨其他人跑開了。

「可惡！」

拐角處，傲陽天一拳打在牆壁上，渾身濕漉漉的。

「我竟然被一個不起名的小鬼所欺負，還是當著眾人面前。不是大雨的話，我肯定可以把他給打敗的。」

「真的嗎？」

一人闖入，傲陽天回頭怒視著，走來的人是安澤夢。

安澤夢反問著，「很不甘心吧，連續輸了兩球給高見。這也十分之正常了，換做是任何人，都會心痛的。」

「不是下暴雨，我肯定可以把高見一掃而空的。」

「真的是這樣嗎？」

安澤夢再度重複他的言語，調侃味道十足的問道，「真的嗎？」

「那肯定當然了。」

「少裝了！」

安澤夢陡然露出了凶光，大罵著，「繼續比下去，你絕對不是高見對手。就那高見這麼一個初學者，都能把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可想而知，你是有多麼卑微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不會輸給一個初學者的。」

傲陽天一時之間受不了這個刺激，昂起頭怒吼著，發狂一樣儀態全部都消失著。

「不會的，我是不會輸的。」

發泄一通后，傲陽天軟坐地上，嘴巴不住叨念著，「我是不會輸的，說什麼我都不會輸的。」

「高見技術粗糙，你輸的不是輸給他，而是輸給你自己。」

「我自己？」傲陽天不解看著安澤夢，不懂搖著頭，「什麼輸給我自己了，我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你試問你自己，進入籃球隊以來，你有那一次是沉下心去訓練籃球的。你都是玩玩下的心態，你拿籃球不是一回事。你當籃球不是一回事，自己籃球也拿你不是一回事。」

「不是那場大雨，你輸給高見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敗就敗在你自己的手上，你怨不得他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吧。」

安澤夢本想要走開，卻忍不住停下腳步。

「後天就是預選賽了，我是不抱著獲勝的希望的。你都這樣子，朝陽昔日的突破之王都成這個樣子的，試問其他球員如何提起精神了？」

安澤夢走到傲陽天身後，心痛看了幾眼，「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罷，他就走開。

「我不把籃球當一回事？籃球也不把我當一回事？」

不斷重複安澤夢這話，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都消失了。

下暴雨，高見唯有跟安菲同撐一把傘，一路上安菲都責怪高見渾身臭汗的味道。

「好臭啊高見，你能走開一點嗎？」

傘在高見手上，他不走，安菲為了不淋濕他只好跟隨高見的步子停下。

安菲罵道，「你又幹嘛了？走啊，你想死了嗎？」

「打完籃球，肯定臭的啊。」

忽地，高見狡猾一笑，故意往安菲走開幾步，「給你聞聞，這可是第一手好味道啊。新鮮出爐的臭汗味道啊，來聞聞啊。」

「走開啊！」

無情力，安菲一腳踢翻高見，「好大雨啊，我都快要淋濕了。」安菲撿過高見雨傘打著，並打著腳邊倒下的高見。

「起來啊，趕緊起來啊，你在這裡賴死嗎？」

「不起了，你都打我的，我不起來了。」

高見伸手要安菲拉他起來，安菲直接走開，「你還有沒有人性的啊。」高見只好死皮沖了過去，「你就不等等我的嗎？」

「不等！」

走著走著，閑著無聊，安菲問著，「幹嘛要挑戰傲陽天，他可是二年級又名的突破之王的。」

「他擋住我前面，我就要超過他，挑戰他很正常的。」

安菲扭頭看向高見，對方堅決眼神，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認真的高見，莫名輕笑了一下。

「我的手好酸了，你趕緊撐傘。」

「你是不會嫌棄我臭的嗎？你還給我撐傘。」

「你給我老實點，趕緊撐傘，小高子你又不聽話了嗎？」

高見接過雨傘，雨傘的擋住人的範圍有限，雨勢只有在加大並沒有減弱。悄悄地，高見讓雨傘儘力傾斜在安菲那一邊。

雨水打濕安菲褲腳，「好討厭的雨啊，弄得我的腳都濕了。」

「高見你的褲子濕了嗎？」

抬頭，安菲見到高見一邊的肩膀都濕了，原因是把雨傘都儘力往她那一邊遮擋去。

高見嘻嘻道，「沒有啊，哪裡有濕透了，我一點事情都沒有。」

安菲窩心笑了一下，喃低語，話音說的幾乎他自己都聽不到，「你還真不省油了。」

高見詢問著，「啊，什麼呀，什麼油燈啊！」

安菲擺頭道，「沒有，我哪裡有說什麼了。」

她主動往高見靠近，之前所嫌棄高見臭汗味道，突然間會少了不少。

安菲微笑著，「人笨還真的不是辦法的。」

「這場大雨真可惡的，弄得我都不能繼續跟傲師哥進行比賽的，太可惡了。」

「機會還是有的，下次你們不是可以繼續可以的嗎？」

「正式球員啊，我要當正式球員了，這是我起點了。起點都沒有了，還談什麼了？」

高見握緊拳頭，自通道，「還需要提高我的技術水平，好儘快把正式球員位置給奪取過來的。」

「奪？」

高見點頭道，「沒錯啊，是奪取啊。能者上，弱者下！」

安菲無奈道，「我都服了你，說的那麼誇張！」

兩人緊挨走著，雨勢還是那麼猛，不時在安菲臉上都能見到清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