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佘山軼事
劇組拍攝的時候,磕磕絆絆,收工時,已然是凌晨了。
熱巴撐著下巴,瞅著鏡中的自己,呆愣無神,孤零零的等候化妝師過來給自個卸妝。順便,等等助理給她新的行程表。
「死定了,死定了。」
她嘟著嘴,小聲地嘀咕著,對人生充滿了悲觀的色彩。
今個瞧喬牧的那架勢,就曉得惹麻煩了。還得讓自己躲著冪姐、詩施姐。她也不蠢,腦子稍微動動,回想下情景,就知道咋回事了。
「怎麼了?」
李溪睿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彎著身子,問道。
熱巴的手抵著嘴唇,那一轉頭,口紅都被帶出一條線,睜著委屈的大眼睛,伸手抱著李溪睿的腰,說道:「溪睿,我死定了。」
李溪睿擦擦她的嘴角,問道:「你怎麼了?」
「不能跟你說。」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悲哀,她說:「我想過了,左右都沒幾天活了,我想去吃燒烤,你跟我一起去嗎?」
「現在?」李溪睿給她擦擦嘴角的口紅,詫異地問道。畢竟,這天色已晚,怎麼都不算安全。縱使有人陪著,安全係數也是上升到有個墊背的。
「嗯,就現在。我們能去吃燒烤,也可以每一份小龍蝦剝著吃。愚園路有家小龍蝦,特好吃的。」
「還是不了。」
拍完戲,整個人都是疲憊的狀態,李溪睿自然也有些肚餓。只是,體型管理很重要的,萬一胖成個百來斤的妹子,那就糟了。
熱巴不曉得受了什麼打擊,自暴自棄,但是她的生活還很美好,用不著放棄人生。
她可沒自信能和天仙一樣,加幾個X還能有著一群粉絲不離不棄。
這時候,她只想回去洗澡,吃點低卡路里的食物,安安靜靜地睡一覺。
熱巴搖搖頭,無奈了,她嘆口氣,說道:「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龍蝦故,兩者皆可拋。」
「我給你點一份,你給我幾百塊的跑路費,怎麼樣?」恰巧張斌斌走了進來,聽見那話,便打趣說道。
三人都是出自大冪冪的工作室藝人,只不過後來的發展軌跡有了些差別。
論演技,其實也都是那麼一回事,熱巴和張斌斌都是上戲畢業的。
可上戲和北影的科班生,跟半路出家也都五五開。論不請誰高几個檔次,誰差幾個檔次。
既然能力差不多,火不火就靠命了。只是,熱巴命好些,接到的角色,都是很討喜的,演繹難度也小,極度貼合自己的性格。
她也火的令人羨慕,片約、代言,個個都不缺。
他們仨,曾出自同門,關係說不上多鐵,卻也絕對不差。
相互開開玩笑,也是常有的,就是尋常的老友嘮嗑。故而,熱巴很鄙視地說道:「點點手指頭,就想騙走幾百塊?」
「你自己說的,兩者皆可拋的,就幾百塊而已,就不要小龍蝦了?」張斌斌笑道。
她說:「你蠢吶,幾百塊錢誒。我都能多點幾份了,為什麼要便宜你?況且,我是要去店裡吃,不是點外賣。誰沒有手機,我要是想點,自己都可以的,好嗎?」
「好,那你先糾結著,我得先回去了。」李溪睿笑了聲,說道。
「啊?那你不去了?」熱巴有些失望。
李溪睿無語,什麼叫不去了?自個就沒答應過,那傢伙什麼腦迴路?她說:「斌斌不是在嗎?你問他去不去,有個男保鏢多安全啊。」
張斌斌挺著胸膛,笑著說:「保鏢的話,可是要收費的,包吃的前提下,還得外加幾百塊的勞務費。」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熱巴看了眼,還是拒絕了。
「好,那我走了,明天見。」李溪睿披上自個的大衣,笑了聲,就轉身要離去。
「等等。」熱巴想起回事,她伸著手,急忙叫停。
「又怎麼了?」李溪睿問道。
熱巴依靠在椅背,揪著她衣裳的下擺,問道:「明天的行程,你們有沒有拿到了?幾點啊?」
「有啊,明天早5.20點到,6點排戲,6.20拍攝。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熱巴看了看時間,埋怨地說:「都12點了,就沒幾個鐘頭睡了。我還怎麼吃夜宵啊?」
李溪睿笑了聲,就離去了。
化妝室中,人員來來去去,張斌斌湊在熱巴這邊,稍微有些尷尬,他試圖打破這種氣氛,說道:「那個,不給安保費的話,至少的也得包吃,保鏢也是有人權的。」
「不要。我不去了,我得回家睡覺,不然明天肯定起不來。」
知道行程的熱巴,也沒等助理,也沒等化妝師卸妝,拎起自己的包包,就風馳電掣般的沖著李溪睿趕去,她喊道:「等等我,我們一起。」
李溪睿停下腳步,待她接近時候,問道:「胖迪,我們又不順路,一起做什麼?」
熱巴笑呵呵地說:「我開車送你。」
「別,你開車挺危險的,腦子裡面都是吃的,我可不敢坐。」
……
夜深,推開家門的那一刻,熱巴驚奇地瞧見,自家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往裡頭瞧瞧,穿著斑馬紋睡衣的傢伙正蹲在沙發上,嗦著泡麵。邋裡邋遢的模樣,甚是令人窩心,論「我的奇葩室友」系列,她絕對能上榜。
那傢伙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劇組好生供養著,就是不吃,生怕胖了。瘦的跟柴火樣,還拎不清現實,覺得自個還能瘦些。
劇組的時候,偶爾被粉絲拍到幾張圖,粉絲們那心疼的,不得好好憐惜下自己偶像嗎?這多可憐,那瘦的呀。全不知,就是她作。
回到家中,她沒過多久就餓著肚子爬起來煮泡麵吃。
大半夜的吃泡麵還說自個怕長胖,我的天。
熱巴關上門,看著那撓著屁股,彎著身子,單手吃面的傢伙,問道:「你還沒睡呢?」
「睡不著。」她伸個懶腰,大個哈欠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被喬牧弄的心煩,真想揍死他。」
好嘛,您這是睡不著,我瞅著您腦袋都快往面里栽去了。
熱巴搖搖頭,舉著袋子說:「我有外賣,你吃不吃啊?」
「吃。你整啥味的?」
「辣的。」
「這樣吶,會長痘痘的。」鄭慡顯得很猶豫。
熱巴走過去,她說:「沒事的,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痘痘一起長。」
「唉。」鄭慡嘆了口氣,解開袋子,掀開盒蓋,小心翼翼的抓起一條,慢條斯理的剝著。忽然間,她想起件事情,問道:「你今天,有沒有看見喬牧啊?」
「什麼?」熱巴一怔,轉過頭看著她。
「就喬牧。那二愣子跑我們劇組去玩了,他那嘴臭的,真想揍他一頓。」鄭慡想起來都是一肚子氣。
「他呀,沒看見。」
冷不丁,她再度改口,說道:「沒有,我看見了。」
鄭慡摸不清,問道:「啥?那你看沒看見啊?」
熱巴點點頭,盤膝坐在沙發上,抓著腳踝,沖著她靠過去,說道:「看見了,他神經兮兮的,可能中了邪。」
「胡說八道,就他那嘴臭的,怎麼可能中邪?要是中邪,那他估計一年裡頭天天都中邪。」鄭慡回頭瞧了眼,不屑地說道。
「你明天有空沒有?」
「怎麼了?」
「你去看看喬牧,我懷疑他有問題。」熱巴說道。
「沒空,你自己去。」她端起面,咬了兩口,便問:「真的有問題啊?」
「嗯,嗯。」熱巴狂點頭,反正不是自個,隨便怎麼胡說都行。
抬頭看了眼,她說:「那你去看看啊,你跟他關係鐵。」
熱巴晃著腦袋,就這,哪能去的啊?她說:「我沒空,你看看,我今晚現在才收工,明天還指不定拍到幾點呢。你去吧,你跟他關係也好。」
鄭慡想了會兒,說道:「算了,眼不見為凈,還是不去了。我一見他,又得罵起來。況且,我看他挺正常的,那罵起人來頭頭是道。」
「去嘛,他真的有問題。」熱巴自個不敢去,只好慫恿旁邊的這小姐姐去了。
「不去,他哪天沒問題啊?」
「去嘛,你回來這麼早,肯定有空的。」
「不去。」她轉過身子,一臉笑意地看著熱巴,問道:「我說胖迪,你操什麼心?」
熱巴扭過腦袋,她狡辯道:「操心?沒有,我就是怕他出事,你懂的。」
鄭慡笑道:「不懂。」
「不跟你說了。明天還得趕早,我去睡覺了。」她羞紅著臉,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就跑掉了。
……
今個清早,熱巴又跟鄭慡溝通了回。討論了好些會,讓她趁中午休息的時候,去佘山看看狀況。
畢竟喬牧跟胖迪走得近,胖迪說有問題,她也就深信不疑。萬一,真有些問題,自個也有點底。
她也不能擅自跑去佘山,檔期排的滿,影視基地距離佘山還有點遠,車程都夠煩人的,要跟導演商量。她就琢磨出,要去看望智障兒童的蹩腳理由,請個鐘頭的假。好在,導演還是通情達理的,大手一揮就同意了。
劇組的那邊敲定后,鄭慡就聯繫了胖迪那邊,想拉個伴一起去。可能是真的忙,打電話也都沒接,不然就那倆的關係,她早就屁顛屁顛的挽著自個的手,沖著佘山出發了。
「我過會就回來,不用跟著了。」她坐在駕駛座,跟著窗外的助理說道。
停好車,她穿著下擺垂到腳踝的輕羽絨,站在門口,按著門鈴。
天氣逐漸回暖,只是昨天的一陣細雨吹冷了整個東海,她生性怕冷,若不是出席活動,冷天肯定得包的很厚。
「誰呀?」
聲音很稚嫩,鄭慡很熟悉,那是一一。
她笑著說:「一一,快去跟你爸說,說鄭慡姐姐來了。」
「吱」的一聲,那扇門,逐漸開了,探出個奇奇怪怪的貓腦袋。
大貓的爪子就搭在門把手上,巨大的身軀後面,還有個穿著白色毛茸茸睡衣的矮小身影。
一一敞開懷抱,走了上去,抱著她的大腿蹭呀蹭的,說道:「小媽媽,你好久都沒來過了。」
鄭慡那個鬱悶,揪著他衣服,拎了起來,抱在懷中,揉揉大白的腦袋,問道:「怎麼是大白開門,你爸爸呢?」
一一委屈地說:「爸爸好慘的。」
鄭慡一聽,覺得有些意思,拍拍他的小屁股,問道:「怎麼了?」
一一伸出手,問道:「小媽媽,糖。」
鄭慡笑了聲,摸了摸兜,說道:「沒帶,下回再給你。」
一一嘟著嘴,說:「一一好可憐的,爸爸媽媽都不給糖吃的,好久都沒吃過了。」
「牙齒都沒長齊,還吃什麼糖?」鄭慡捏著肉呼呼的小臉蛋,寵溺的說道。她看了眼裡面,詢問道:「一一,怎麼是大白開門,你爸爸和媽媽呢?」
一一半轉了個身子,指著裡面說:「不知道,他們都在一個屋子裡面玩,不帶我的。」
「那你說他慘?」
「不知道,爸爸都哭了。」一一揪著她的頭髮,低著頭說。
「那你的弟弟妹妹呢?」
「好懶的,他們都在睡覺。都沒人跟一一玩,就大白姐姐好。」
鄭慡笑了聲,拍拍大白,示意其離開。隨後走了進去,放下一一,關上了門,她說:「我去看看。」
一一拽著她的羽絨衣,說道:「小媽媽,這邊,這邊。」
鄭慡笑了聲,蹲下說:「聽著,喊姐姐。你喊我小媽媽,你媽媽和詩施媽媽會生氣的。」
「為什麼?」
「你長大了,就會懂的。」
「我長大了啊。」一一抬起小腦袋,拎著腰部的睡衣,提的老高。
鄭慡不明白,就問道:「怎麼了?」
「你看,媽媽說,我長大就不穿肚兜了。」他轉了圈,稚氣地說:「你看,我都沒穿肚兜誒。」
「是呀,長大了呢。」她揉了揉一一的腦袋,笑道。
「可是,我還不懂,媽媽也不我吃糖。」那小臉特委屈,看起來卻顯得好笑。
「你長得還不夠高,等你跟我一樣高,就能吃糖了。」鄭慡曲著膝蓋,伸手比劃了下說道。
「小媽媽這麼高。」一一挺著小肚子,小手撐的老開了。後來他小手縮了縮,都快貼到一塊了,說到:「詩施媽媽這麼高都能吃糖,還能吃蛋糕呢。」
「噗嗤。」鄭慡沒能忍住了,這孩子是想笑死自己,好繼承自個的炸雞店嗎?她拍拍一一的手臂,笑道:「你這孩子肯定沒抱錯,絕對是冪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