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河之水
「小友,那個水桶可以給我用一下么?我把毛驢刷洗一下。」李白走進後院的時候,李憑正站在柴棚中遠遠的看著小樓。眼見李憑一付白雲樓夥計打扮,李白向李憑詢問道。
「可,可以的,用那邊那個小桶。」李白牽著毛驢走進後院的時候,李憑就看見了。有些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是所有人的焦點。昏黃燈火下,細雨中,白衣長劍,手撐油紙傘,牽著毛驢緩緩走進後院的李白,立刻把李憑眼前變成了一幅畫。看著眼前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李憑已經訝然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打起水,笨拙洗刷毛驢的年輕人,李白搖著頭,心裡感嘆道,人比人得死,自己一個取向正常的人,都為他讚歎,要是個姑娘家豈不立刻以身相許了。不過,這個帥氣的傢伙,好像不擅於做這活啊。
「你這樣洗毛驢是不行的,洗過後,毛驢一樣會生病。前面有酒樓夥計可以給弄。不過,最近人太多,可能要給一些錢才能給你洗刷。」李憑很詫異如此氣度的人物,還要自己洗刷毛驢。
「謝謝。」李白微微一笑,「我就是沒錢給酒樓,才自己洗的。」
「呃......」李憑看著對方也是第一看到能把沒錢也說的這麼淡然的人。
「我來幫忙你洗吧。」李憑看著眼前充滿好感的年輕人道。對待一頭毛驢尚能如此,人應該不差,我幫忙你洗刷一下又如何?
「好啊。「聽到年輕人爽快的就答應下來,反而叫李憑有些意外。心道你倒是客氣,也不推辭一下么?
李憑將毛驢牽到柴棚之下,找來一把刷子,開始洗刷毛驢得另一邊。
「我叫李白。」
「我叫李憑。」
雨下的柴棚中同時響起兩人的聲音。「哈哈」然後是兩人隔著毛驢會心的笑容。
「好巧,你也姓李——「李憑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白!
「你是,李白?」
李白點頭。
「你是黃河之水天上來的那個李白?」
李白搖頭。
「呼」聽得不是那個李白,李憑驀的鬆了一口氣。
「黃河之水天上來......好氣概啊。好詩,我以前竟沒有聽過。李白嘴裡喃喃的念叨這詩句,感嘆著作詩之人的氣概。「黃河之水天上來啊,黃河,一定要去看看。」
糟了,李白自語傳到李憑耳中,不由得讓李憑一陣暴汗,那黃河之水天上來,是李白老的時候寫的,現在哪裡寫呢。」嗯,詩仙李白,李太白,白雲樓這個,這個......,是不是你?「情急之下,李憑也想不起來哪一詩是李白年輕時候寫的了。即便是李白年輕時候寫的,李憑也不清楚,現在的李白是否已經寫了。沒辦法,李憑比劃了半天,突然想到了白雲樓。指著白雲樓便問。
「是,我就是白雲樓那個李白。」李白看著這個突然語無倫次的少年人,心中一絲慚愧。本來他對詩仙的稱謂一直接受的坦然。但是,剛才眼前這個叫李憑的少年人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讓他不好意思再當著這個少年面再稱詩仙。不過,他卻承認了是白雲樓醉倒的那個李白。
「黃河之水天上來,這是哪位寫的?」李白還在耿耿於懷這句,見李憑恢復過來,便問道。
「噢,這是,我另外一個朋友說的。不好意思,記混淆了。」李憑赧然道。「不過,你的詩我都很喜歡。」
「謝謝。看來小友也是箇中高手。不知在下哪詩進了閣下法眼。」李白誠心請教道。眼前少年人竟有朋友能寫出那句黃河之水,讓李白不由得重視起來。
「最,最喜歡......「這個問題沒回答啊,要是來一句,這時李白還沒有寫,豈不是砸人家場子。
「你猜,我會喜歡哪一,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你自己喜歡哪一?」
在前世浸泡了多年推擋扯皮的李憑,社交經驗完全不是一個剛出道幾年的孤絕天才所能比的。
皮球被推了回去。
「我自己就算了。小友珠玉在前,提不得,提不得。剛才你說得那句是朋友寫的,看來,小友也通詩歌?」李白對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反覆吟詠,越覺得此詞深的自己心意。
「哦,哈哈,不懂,不懂。我原來有幾個精通詩歌的長輩,他們寫的時候我偶爾記下來幾句。平時又不曾用心,有些記的也不完整。閣下,叫我李憑就好。」李憑只得搬出莫須有的長輩來,應付眼前李白期盼的目光。
李憑為了拉進與這千古天才關係,便把後世一些不算驚世駭俗的詩句拿出來與李白一同聊了聊。李憑談吐不凡,李白更樂得與之交往。柴棚下的氛圍,便在二人刻意結交的交談下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