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暗夜偷襲

「哎呦，這不是楓哥嗎！下班啦？」

劉川楓走到一個昏暗的小巷子里，幾個人影突然從黑暗中躥了出來，前後圍住了劉川楓。

「楓哥怎麼才來啊？害我們兄弟等了這麼久，牌面挺大啊！」侯爺晃著肩膀大搖大擺地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看著他手中的球棒，劉川楓警惕地貼牆站著。其他幾個少年從四周慢慢圍了上來。

「炒李奶奶的，仗著網吧里有人罩著你，不把老子放在眼裡是吧？今晚就給你點顏色see-see！」

侯爺舉起球棒，兇狠地朝劉川楓腿上掄去。

……

寂靜的夜裡，突然傳來一陣呼喝聲，中間還夾雜著幾聲痛苦的叫喊。

附近出租房裡的燈亮了，又滅了。

想要出來看看情況的漢子被女人給按了下去：「別管閑事！」

這地方魚蛇混雜，流氓混混打架是常事，不知道今天又是哪個人倒霉了。

過了一會兒，呼喝聲終於停止，黑夜又恢復了平靜，狹窄的巷子里橫七豎八倒了幾個人，躺在地上不斷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劉川楓坐在地上，背倚著牆，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侯爺，劉川楓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背包，搖搖晃晃地步入漆黑的夜色里。

到了家門口，劉川楓在旁邊的公共水池裡掏了幾把水，洗凈臉上的血漬，擦乾身上的污漬。他的頭上挨了一棍，太陽穴旁邊裂了一道口子，劉川楓從背包里拿出膠水，輕輕地塗在傷口上，然後用頭髮把傷口蓋住。

在門口對著昏暗的燈光照了照鏡子，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打起精神走進家門。

「媽，我回來了！」

「小楓回來了，怎麼這麼晚？」王娟背對著他正在收拾東西，看她身上穿的護士服，劉川楓知道媽媽今天晚上又要去加夜班，替那些重病家屬當夜間護理工。

「吃飯了沒？飯菜我給你放在鍋里熱著，餓了自己拿出來吃。」

王娟把夜班需要帶的東西裝進包里，回頭看著劉川楓，柔聲細語地問道：「最近網吧里活兒挺多吧？累不累？」

「還好，不累。」

劉川楓從背包里拿出信封交給母親。

「怎麼這麼多錢？」王娟看著厚厚的一疊人民幣驚呼道：「你、你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兒吧？」

劉川楓微笑著搖搖頭：「上個月去申城幫海哥收了一批舊電腦，這是獎勵給我的。」

王娟點點頭，「海哥對你真不錯，在人家那裡打工手腳要勤快點，聽人家話，咱們要知恩報恩，知道嗎？」

「嗯。」

王娟從信封里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劉川楓，「拿著當零花，學校食堂飯菜沒營養，自己買點吃的補補，你正在長身體，看你瘦的！」

王娟捏了捏兒子壯實的手臂，笑眯眯地說道：「來，跟媽抱一個，媽要去上夜班了。」

劉川楓緊緊地擁抱住王娟，「媽媽再見，媽媽照顧好自己身體，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知道啦！乖兒子！」看著劉川楓衣領上的血跡，王娟心一抖，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眼角已經淚水瑩然。

兒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從不講。

做媽媽的，也從來不問。這已經成為母子二人之間的默契。

兒子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回家之後都是閉口不提，不想讓媽媽擔心。

媽媽不管在外面經歷多少風雨，回家之後都是微笑恬然，用笑容溫暖兒子。

沒辦法，他們唯有選擇自己堅強。

他們用最大的努力，小心呵護著這個破碎的家。

……

幾天之後，漫長的暑假結束了。

劉川楓騎著自行車來到學校，這是他升入高二的第一天，兩個月不見，同學們見面都特別親熱。大家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電視、說動漫、談二次元，交流自己暑假裡遇到的每一段趣聞，其中話題最多的還是遊戲。

「噯，你聽說了嗎？那個零號來中國打王者星耀了呢！」

「誰？零號zero？韓國第一輔助？」

「對呀對呀，我聽說威風俱樂部花重金把他從韓國聯賽挖過來的！」

「哇，零號加若雨，那威風戰隊不是要衝世界冠軍了？」

幾個小姑娘在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看遊戲直播是她們的共同愛好，雖然遊戲水平不咋地，但是說起遊戲角色、技能都是頭頭是道，對於幾大戰隊的當家明星更是如數家珍。

看著她們討論的熱鬧，幾個男生也加入進來。

「別做夢了，就靠他們兩個能拿世界冠軍？若雨就是個慫貨，我聽說上個月全明星賽他都不敢上場，被Laker嚇的！」

「閉嘴！不許你侮辱我若雨大神！」

「就是，人家若雨18歲就打職業聯賽了，你呢？」幾個小姑娘翻著白眼挖苦那個男生。

「我不是比他小嘛，給我練兩年，我也能打聯賽！」

「吹吧你……」

幾個少男少女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劉川楓卻充耳不聞，一心看書。

突然，一個人從背後拍了劉川楓一巴掌。

「嘿！老劉，上個月的全明星賽看了嗎？」

劉川楓轉頭，看到一張四四方方的臉，大嘴巴塌鼻子小眼睛——正是「同窗好友」隔壁老王！

老王是劉川楓最要好的同學，兩個人關係比較近主要是都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劉川楓做後面是因為個子太高，老王坐後面是因為成績太差。

老王看著劉川楓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嗨，哥幾個，你們看看老劉像不像打敗Laker的那個神秘鬼才啊？」

「嘻嘻，還真有幾分像呢！」

「不會吧，那個Feng比老劉帥多了，當然，老劉也是比較帥氣的，但是跟Feng還是差了一點。」幾個女孩子捂著嘴巴竊笑。

「別鬧了，劉代表整天醉心於學習，哪有空玩遊戲啊？」

「噓……班主任來了！」

教室後門的窗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張嚴肅的臉，同學們都嚇得急忙各歸各位，嘈雜的教室里突然鴉雀無聲。

劉川楓低頭兩眼看書，思緒卻回到了上個月的全明星賽場——奇怪，竟然有點懷念那個感覺呢。

……

放學后，數學課代表劉川楓被老師留在辦公室幫忙打雜，回到教室的時候校園裡已經空了。

劉川楓剛出學校，看到門口站著一群外校生，看到他出來一起圍了上來，領頭的一個青年頭上纏著繃帶，一隻手用紗布吊在脖子上。

「炒李奶奶的！你小子躲到現在才出來！老子以為你翻牆跑了呢！」

原來是侯爺！又來了。

看著周圍十來個不懷好意的少年，劉川楓一手握著車把，另外一隻手牢牢地握住自行車的橫樑——這東西舞起來也是威力驚人，雖然不能橫掃千軍，但是掄趴下幾個沒問題。

旁邊偶爾經過的路人看到一群少年圍在那裡，以為是學生聚會，倒也並未留意。

侯爺盯著劉川楓惡狠狠地說道：「走吧，跟侯爺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說話。」

劉川楓沒有動，他知道一旦被這些人帶到「方便的地方」，自己就再也逃不掉了。先下手為強！劉川楓雙手緊緊地握住自行車，正待發難的時候，突然人群外面傳來一聲炸雷般的怒吼。

「哪個B崽子在老子地盤上撒野？！」

話音未落，一個神情彪悍的光頭闖進包圍圈，抬起一腳踢倒一個少年，左邊一拳、右邊一腿，一眨眼的功夫就撂倒了幾個，站在圈內仰天大吼：「還有誰？！」

侯爺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大、大B哥，你打錯了，他們是自己人。」

「自己人？窩草，不好意思啊，敵人在哪裡？」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個兇惡的中年人一臉橫肉，三角眼裡閃爍著精光，雖然身高不到一米七，但是身材精壯，身上的肌肉塊在襯衫下微微鼓起，看樣子要把衣服撐爆。

侯爺被他眼一瞪，嚇得瑟瑟發抖，指著劉川楓道：「就、就他，他把我們打傷的。」

「他？就他？一個人？」

「嗯嗯嗯，下手可狠了，小武還躺在醫院裡呢。」

被稱作B哥的中年人轉頭看著侯爺，眯著三角眼惡狠狠地說道：「尼瑪B幾個人被一個人打成這B樣，還好意思讓老子來平事兒？踏馬B的還是個高中生？你有沒有B點出息？」

B哥一把拽過侯爺，劈頭蓋臉一陣猛抽，打的侯爺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不敢吱聲。

過了半晌B哥才停手，氣喘吁吁地看著眾人道：「那小子呢？手腳很厲害？跟老子單挑啊！」

「B、B哥，那人走了……」旁邊一個少年戰戰兢兢地說道。

「啊？誰讓他走的？啥時候走的？」

「就、就剛才，您、您打侯爺的時候……」

「草，算了，馬B的，耽誤老子玩遊戲！你們還站這裡幹嘛？都給我滾回家寫作業去！」

B哥張著雙手像趕小雞一樣，把一群少年全都轟走。然後又指著蹲在地上的侯爺說道：「我跟你說小猴，以後少打老子的旗號在外面惹B事，老子丟不起那人！」

B哥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侯爺頭上，「拿錢自己滾去醫院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