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最後的決戰（3）

望著不斷下落的火炬，在最後時刻，我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當初在L宅37號的地下研究所內，我為了救林曉雪，選擇傷害唐以柔。

即便那是唐以柔事先布置下的圈套，可在做出選擇的一瞬間，我也是心痛不已。巨大的轉盤滑向唐以柔的畫面，宛若一場醒不來的夢魘，久久盤踞在我的心頭，無法散去。

同樣的事情，我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更何況，我也討厭那種被人脅迫的感覺。

在握住試劑的瞬間，我已經做出了自己最後的選擇，即便這個選擇，需要我用這輩子去承擔。

我拔開試劑的旋鈕，在反握的瞬間，毫無顧忌的朝著面前的年輕人刺了過去。

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沒有一個能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做，包括那個年輕人，以及眼前的余英豪。

他那副錯愕的模樣，我畢生難忘。

因為空氣壓力的緣故，在長針刺入身體的瞬間，淡藍色的藥劑便順著血液當即遍布了全身。年輕人連反應的功夫都沒有，APTX4870藥劑便悉數注入進他的身體之中。

「啊啊啊啊！」那一刻，年輕人的臉上變得煞白，我第一次看見這個表現沉穩的傢伙失去了冷靜。

「混蛋，你都做了什麼，我殺了你！」

惱羞成怒的年輕人，很快舉起了手槍，將槍口對準了我。就在他即將要開槍的瞬間，會議室的角落裡，突然飛出了一把飛刀。

「嗖」的一聲，飛到在半空中劃過了一條漂亮的弧線，不偏不倚，正好刺穿年輕人持槍的右手。

「啊！」伴隨著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年輕人幾乎條件反射一般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右手，痛苦的躺倒在了地上。而他手槍，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什麼人丟的飛刀？

順著軌跡望過去，只見在會議室的角落裡，一個黑影從中閃過，很快從通道的另一側逃了出去。那熟悉的背影，讓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果然，她也一併進入到了這間地下研究所裡面！為了完成自己的復仇，她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的機會！

幾乎在槍械掉落的瞬間，鐵門外側的通道附近，也爆發出了激烈的槍擊聲。

槍聲吸引了雇傭兵的注意，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那傢伙忽略了路遠的抗擊打能力，沒想到卻因此吃了大虧。原本倒地不起的路遠，眼見時機成熟了，便趁勢掙脫開束縛，一個背摔直接將身後的那個雇傭兵撂倒。

儘管對方體格健壯，可每個人的關節附近，都是異常的脆弱。而身為搏擊高手，路遠自然也深知這些部位具體位置。

半蹲身子，一記膝擊，直接頂中了對方的肋下。隨著一陣「咔擦」聲，後者痛苦的癱倒在地上，直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槍響過後，被堵在外側的警察魚貫而入，將通道里的雇傭兵全都給控制住。

我估計著，要麼是老嚴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了形勢對我們有利，所以下令周圍的警員開槍攻擊。要麼就是唐衍帶著支援趕到了這裡，所以老嚴才有底氣下令進攻。

綜合所有的一切，我認為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余英豪眼見形式不對，就想去拿落在地上的手槍，卻被識破了意圖，一併被路遠狠狠的按倒在了地上。

「老傢伙，這一次，是你輸了！」

「輸？哈哈哈，我余英豪這輩子，還真沒輸過呢！」即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可余英豪的臉上，卻依舊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

他的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視著身後的液晶屏，因為就在發生爭鬥的那段時間裡，火炬也已經掉落在了地上，就周圍壘起的柴火逐漸點燃。

大火伴隨著濃煙不斷的升起，阻礙了視線，再往下，我們也無法看清面前的狀況了。

「老傢伙，你把花花關在哪裡了？快告訴我！」

然而，不管我再怎麼詢問，余英豪卻都咬緊牙關，不願意多說任何一個字。面對著他這樣的老傢伙，我和路遠都不敢動用私刑，若是做的太過了，他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讓他死了，未免太便宜這個魔鬼了。

轉過身去，一把拉起那個年輕人，不由分說的就給了他一巴掌：「你呢，告訴我，花花在哪！」

然而，那個年輕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只是渾身顫抖著，視線一刻也沒偏離過手中的那個針口，同時嘴裡不斷的念念有詞到：「APTX4870.......APTX4870......」

「喂！」我又給了他一巴掌，把他半邊臉都打破了，鮮血順著那傢伙的鼻腔不斷溢出，流淌得到處都是。

那傢伙再沒有了之前的戾氣，此刻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精神病人一般，神智混亂，毫無生機。

漸漸的，年輕人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雙肩伴隨著身體不斷的抽搐著。

看起來，APTX4870的藥效，應該是發作了。

這種藥劑是由毒品「浴鹽」煉製而成的，注射之後，攻擊的第一目標則是人的中樞神經系統。我能體會那種感覺，浴鹽先是侵蝕神經組織，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讓人進入到一種「飄飄欲仙」的階段。等這階段過去之後，大腦反饋出來的痛苦，會像決堤的山洪一般，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細胞之中。

這傢伙，下半輩子估計也廢了！

可是，花花又該怎麼辦呢？望著液晶屏上越燒越旺的大火，就像是有人在拿針在刺激我的心臟一般，十分不是滋味。

那一刻，我甚至希望此刻在大火中被折磨人，換成是我。

「那麼小的孩子，受不了這麼大的濃煙的！對著那麼小的孩子下毒手，你們特么還是不是人？老混蛋，快告訴我人在哪！不然，老子崩了你！」那一刻，路遠也近乎失去了理智。

不顧條例規定，拿起槍就頂在了余英豪的頭上。

可是，面前的余英豪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的嘴角，始終瀰漫著那種令人厭惡的笑容。

「這種實時傳輸的信號，距離不會太遠，人一定就在附近，所有人都動起來，快給我去找！」

徐富貴把現場所能利用的警力全都調動起來了。

他的分析雖然有道理，可整個汶萊小區卻也不算小，花花那邊的情況又是迫在眉睫，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將火撲滅，花花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警方事先安置在我耳蝸里的耳機突然傳出了一陣雜音。

雜音過來，一陣虛無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這竟然是唐以柔的聲音！

「花花在地下車庫二層雜物間裡面，一定要快，沒多少時間能讓你們磨蹭了！」

我的耳機是通過對講機才能進行通話的，並且對頻道進行了加密保護。看起來，唐以柔也跟到了這附近，以她的能力，確實可能破譯對講機的頻段，與我進行通話。

看起來，之前從黑暗裡丟飛刀的人，也極有可能是她。

我一邊把這條消息告訴給老嚴他們，一邊開口詢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無意中發現的，總之，我也不會害你！」

「呵...現在這種時候，你讓我怎麼再相信你？」

一陣沉默之後，唐以柔的聲音，再度從耳機裡面傳來：「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把我知道的告訴給你了。高飛，我確實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也知道，單憑這一件，咱們之間也不可能一筆勾銷。如果世上真有下輩子，那麼我所欠下的一切，就等到下輩子再慢慢償還把！」

不知為何，那一刻，我感到心裡一緊，幾乎是來自身體的本能，下意識就開口道：「你現在要做什麼？」

「即便余英豪受到了應有的報應，即便教化場計劃已經徹底結束了，可有一個人，我必須親手了結才行！我親眼見證的那個「怪物」誕生出來的，親眼看著那個怪物殺害了那些無辜的。我承認自己利用了他，所以在一切結束之後，我也必須得結束這一切才行！」

「所以....你要去找....江生？」

「嗯....再見！」

這句話說完之後，耳機裡面也就徹底沒有了聲音。

我的心裡七上八下，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跟著警方一起，很快衝進了地下停車庫的二層。

剛衝進去，就發現裡面已經彌散開了淡淡的煙霧。雜貨間附近，隱約有著火光閃動看起來，花花就在裡面

「別特么愣著，快找傢伙滅火！」

路遠第一個跑了過去，一下就撞開了雜貨間的大門。

然而，裡面早已經火光滔天，在這種溫度的火場里，別說是年幼的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都不可能有活路的。

「花花！」路遠根本顧不上大火，就要朝裡面沖，卻被我一把攔下了。

「你特么幹嘛，找死啊。」

「花花在裡面，我..我得把她帶出來。」

「先滅火，這樣衝進去，你們兩個都得死在裡面。」

「讓開！」路遠怒吼一聲，一把將我推開，隨後直接衝進了火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