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最後的決戰（4）
房間裡面大火滔天，別說是花花，就算是一個成年人，被困在這樣的火場之中，肯定也沒有活路了
路遠不顧那麼多，一把推開我，直接沖了進去。
「喂，混蛋，你特么會死在裡面的！」
然而，話未出口，路遠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濃煙之中。
煙霧順著門縫不斷朝外溢出，把我熏得夠嗆。一瞬間，只感覺自己心頭一緊，愣是半天沒能緩過勁來。
「滅火，快滅火！」徐富貴連忙招呼邊上的警員，拿出各種能用上的東西，來對付火場裡面的漫天大火。幸虧地下室二層的角落裡還有一個勉強能使用的水泵，接上塑膠軟管之後，能在第一時間，將水流引入火場之中。
從剛才為止，大火已經燒了將近五分鐘了。
就在剛才，消防隊也已經出動了，只是他們趕到這裡，還得需要一段時間。
余英豪事先在雜物室里堆滿了乾柴，所以火焰燃燒得很快，單憑那一隻消防軟管的水流，根本控制不住。
望著不斷擴大的火勢，這一次，就連邊上的老嚴也都有些束手無策了。
「遭了...遭了...不止是花花，就連路遠也得死在裡面了.....」
「路遠....路遠！」林婕不顧高溫，趴在雜物室外側，不停的呼喚著路遠和花花的名字。只是，這樣的場景在我們看來，卻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涼。
在場所有的警員都竭盡全力，想要撲滅大火。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兩個人活下去的可能性，卻變得越來越低。再這樣，等到最後，在那火場中剩下的，只有兩具焦屍了。
媽的，之前那些大風大浪我們都挺過來了，這一次，路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面？子彈都要不了路遠的命，就這一場大火，還能把他活活燒死？
不信，我才不信！
那一刻，我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冷靜。轉過身去，一把搶過了一名警員手裡抱著的水桶，從腦袋開始，順著把渾身給弄濕。
「高飛...你？」
「進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他燒成焦炭之前，我得把那傢伙給帶出來！」
老嚴不置可否的望著我，眼神里都是訝異的神情。
半晌，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呵退邊上那些個企圖阻止我的警員：「讓他去吧，高飛他有分寸，我相信他知道應該怎麼做。只是，對於你，我還有唯一的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老嚴望著我，那對飽經滄桑的眼睛里突然映射出別樣的意外：「你可一定要活著出來！」
「好，我保證！」
接過曉雪遞過來的濕毛巾，緊緊捂住口鼻，咬緊牙關，一下衝進了火場裡面。
剛踏過雜貨間的大門，一股熱浪便迎面呼來，將我暴露在外側的皮膚悉數燒傷。
整個火場裡面都是濃煙，能見度奇低，我幾乎得匍匐在地上，才能看清面前的情況。
我已經將身體全部弄濕了，可單是火場外側的溫度就高得嚇人了，難以想象，路遠所在的火場中心將會是怎麼一副景象。
混蛋，你可一定要活下來啊！
咬緊牙關，不顧皮膚傳來的陣陣刺痛，我又努力的朝前走了幾步。可就在這時，面前的濃煙里卻依稀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在不斷的左右搖晃著。
看那情況，就算是保持平衡，都已經十分吃力。
不會有錯的，這個人一定是路遠，沒想到，他還活著！
我和路遠之前，隔著一道由火焰構築而成的牆壁，我估計他也想逃出火場，可是礙於這片火焰，所以沒辦法脫身。
所幸我的衣服上沾了足夠的水分，壓低身體，衝過了那片火焰，隨後撐開衣服，不由分說的包住路遠，一口氣把他拖了出去。
「來人，幫忙，他還還活著！」
因為吸入了大量的濃煙，路遠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嘴巴和鼻腔滿是黑霧，右側臉頰與手臂更是被嚴重燒傷了，那模樣，看起來異常的可怖。
我脫掉了外衣，不斷用言語刺激著路遠，讓他不要昏迷過去。火場中的一氧化碳有著嚴重的毒性，進入人體之後能夠與血紅蛋白融合，繼而影響血液的運氧作用，從而造成生命危險。
所以大多數在火災中發現的屍體，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活活熏死的。
五分鐘之後，醫護人員和消防員一起趕到了現場，即便在抬上擔架的過程中，路遠的口子，也不是不斷念叨著花花的名字。
他並沒有在大火中找到花花，這代表著花花極有可能已經死在了那裡面。
當時，她所處的地方是火場的正中心，加上過去了這麼久時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還活著了。
在消防隊員的努力下，二十分鐘之後，大火終於被撲滅了。可即便如此，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蓋上了一層陰霾。林婕更是絕望至極，得靠曉雪攙扶著，才能勉強保持著站立。
「把....把她帶出來吧....我想最後在親眼看看她....」
她幾乎是嘶啞著嗓子，才從喉頭裡面強行擠出了這麼一句話。我從未想過，強如林婕這樣的女人，居然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露出如此傷心的模樣。
單是看了，就不免讓人覺得心碎。
「高飛，看到了那個傷心的女人嗎？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遠處，余英豪突然站立起來，瘋了一般沖我嚷道：「如果你沒有選擇這麼做，或許能夠救下那個小女孩的性命！哈哈，都怪你，這都怪你，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這輩子都得背負著這份罪孽，從一開始你就和我們一樣，我們都是從教化場中誕生出來的，你是逃不掉的！」
「放屁，他和你們根本不一樣！」老嚴一聲不響的走到了余英豪的面前，給了那個老瘋子一記響亮的耳光。
「七年前，我救下這孩子的時候，就看出他和你們這些兇手根本不一樣！你們為了個人的私慾而不斷毀滅，看那個孩子卻是拼盡身體里的最後一滴血液也要挽救一切。你們這些敗類，才沒有資格和他相提並論，這個孩子，他有著更加光明的未來！」
聽了老嚴的話，余英豪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卻已經被警察控制住，準備扭送至外面的警車裡面了。
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麼樣的判罰？我也不清楚，總之能肯定的是，這個瘋狂了大半輩子的「糟老頭子。」將會在鐵窗與病痛的折磨之下，度過他的屈指可數的時光了。至於那個年輕人呢，他的下場，或許比余英豪更慘.....
如果他所信奉的上帝真的存在，那麼在他死了之後，也應該會墮落進地獄里把。
大火熄滅之後，消防員帶足了設備，三三兩兩進入火場之中搜尋。
老嚴，我，林婕，曉雪，徐富貴，我們一行五個人站在雜貨間外面，手拉這手，準備接受著這殘忍的結局。
最終，我沒還是沒能救下花花。即便抓住了余英豪，即便搗毀了教化場計劃，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敗得一塌塗地。
然而，二十分鐘過去了，消防員帶出來的消息，卻讓人瞠目：火場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屍體。
換句話來說，花花並沒有死在裡面！
嗯？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消息，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想象。我和徐富貴趕緊穿上了設備，也一併衝進了火場之中。接下來看到的結果，卻與那些消防員一模一樣。
除了被燒毀的雜物，火場裡面什麼都沒有。花花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回事，難道，這其中還有變數？
我先是在放映機中看見花花被綁在雜貨間的畫面，隨後火炬落下，點燃了花花身下的柴火，整個雜貨間化為了一片火海，再之後，路遠便率先衝進了火場之中......
我在腦海里飛快的回憶著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直到最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一切問題的關鍵，都出在了那個放映機裡面。
等我沖回地下研究所，打開放映機之後，才發現了其中隱藏的奧秘。原來，放映機播放的畫面，是事先錄製好的。余英豪和那個年輕人在我的面前，只不過是把錄像重放了一遍罷了。
我讓徐富貴把余英豪壓回實驗室里，隨後把火場里發現的一切全都告訴給了他。
這個老瘋子在聽到了真相之後，整張臉都僵住了，
然而，那表情只維持了幾秒鐘，余英豪卻突然開始放聲大笑：「哈哈哈，高飛，不只是你，我們都輸了。沒想到他才是撐到最後的人！我就說當時怎麼少了一箱，原來，都是他搞得鬼！」
「什麼意思？」
「呵呵！」余英豪咬牙，獰笑著看著我，他的臉上布滿了勝利者的笑容：「你以為我賭上了所有的一切，布置了這麼多細節，把警察引到汶萊小區里，就只是為了和你高飛進行一場友好的對話嗎？呵呵，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沒有打出，而他，將會讓你迄今為止做的所有努力，全都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