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之中覆滅
白邀在涼城的帳篷之中,心中忐忑,若是自己的哥哥知道了自己變成了這幅樣子,他還能接受自己么,自己一直都是他的影子,他會不會允許自己的影子擅自改變。
「傳令下去,凡是看到如此的樣貌的人殺無赦。」營帳之外傳出了一聲聲的命令。
「白公子。」一聲熟悉之中帶著溫柔,似乎比以往更親近一些。
「我。」白邀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哥哥果然沒有怪自己。
「白公子身邊的姑娘正往這個方向走過來,剛才真是冒犯了,也是為了就公子的下策,還請公子不要怪罪。」涼術那張溫和的帶著稜角的臉,露出了微笑。
「嗯。詩離呢,她有沒有事情。」
「詩離姑娘,呵呵呵呵。卻是是一位女中豪傑,很快,你們就能團聚了。詩離姑娘與我是好友,她曾經託付我,有一件東西要交給我保管,白公子是不是應該交給本應該的託付之人,以後,在我涼城,都會是以座上賓的禮節對待你。」
「這涼城是不是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涼斌不敢相信,一直都說會和自己分享這個王國的哥哥會和別人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當然,這王城之中,除了我的王后,都是你的。」涼術一臉的自信。真的有一種這整個天下都在他的手中的快意。
「王后?你已經有了人選。各位宮卿的意見呢。」
「這個,自然也是要經過白公子的意見,現在就請把你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吧。」涼術一道兇狠的刺探的目光看得人心裡發痛,涼斌終於知道。為什麼與哥哥在一起都會有如芒在背的感覺,明明哥哥是對於自己是那麼的溫柔。如今,以另外的一種身份面對他,才真真切切的與那種探究的目光對視。
一直以來,哥哥都是自己的天,為什麼會如此的探究自己。
「哥.....」
「皇上,找到了畫像上的屍體。就在不遠處。」一個侍衛來報。手裡拿著一張畫像,這張畫像對於曾經的白邀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這,這是。」白邀是滿臉的震驚之色、只是在別人的眼中,他的震驚不過是因為看到了一個皇帝在命令手下去找自己一樣。他的那種震驚是萬箭穿心之痛,自己的哥哥竟然對於自己下發出了殺無赦的命令。
若是說自己與哥哥有哪些不一樣,除了性格上的柔軟和剛毅,還有的就是白邀脖子上的一抹紅痣,詩離說過,那是含苞待放的臘梅,真好,跟你在一起四季都能看到梅花。不知道啥時候能夠開放呢。
一個男子被誇讚像是一朵花,卻是莫名的高興,曾經有人說過,這顆紅痣是不祥,所以涼城一直都不知道是有兩個皇子,可是現在就連自己脖子上的這個紅痣也沒有了。
「涼皇為何在找自己、」突然,心裡的那種慌亂沉下來了。涼斌徹底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一旦遇到難堪的事情,涼斌只要想想詩離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是怎麼一種的而震驚,整個人都順暢了。
詩離從來不去正面與難題衝突,她只是會堅持自己的原則隨著事態的發展,總是會給自己做出一個選擇。
急什麼急,反正也來不及。這是詩離一慣得口頭禪。她那種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信,單單是一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洒脫就讓人折服。
「這畫像與我很像嗎。」涼術一擺手,將營帳之中的侍衛退下。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冷笑,還有一種嫌棄,他們相處的時候,哥哥一定也是經常用這種眼光看待自己的吧,一種噁心,一種嫌棄。
「不是像,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同的是這一顆臘梅一般的紅痣。」白邀指著畫像上脖子上明顯的紅痣。「若是那人將這個去掉呢。」
「哈哈哈哈,白公子真是心思細膩,確實是,有一個賊人將臉化成了我的樣子,到處說是我的同胞弟弟。我已經隱忍了很久了,他竟然還拐跑了我的皇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后,是何人,會不會小聲見過也可以幫你尋一尋。」
「她正在帶領著千羽一族到來。」
「千羽一族。」白邀臉色大變,千羽一族一直都是涼城的宿敵,怎麼他們帥大兵來這裡,哥哥還是一副夾道歡迎的場景。
「沒想到白公子也有耳聞,他們不過是一下江湖術士,裝神弄鬼而已,聽說他們的兩大長老早就不和,索性,我已經與他們聯繫上了,對於他們的族長早就有換人的心思,這一次,我可以不僅一舉拿下他們,還能徹底的讓這個族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換臉的技術就是千羽一族特有的絕跡,涼皇就不覺得是暴殄天物了就這麼讓他們消失。」
「只有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的東西才能永絕後患。」
「會不會是涼皇的同胞兄弟。」白邀看著畫像,眼睛的餘光都放在涼術的身上。觀察者他的一舉一動。
「呵呵,」涼術一點的意外都沒有,來拿上一直掛著局外之人的微笑,似乎是這個答案他早就聽說過了。
「沒有。」
「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單單是因為這千羽一族是不是也會有瑕疵,只有天生的人,才會如此的完美無瑕。與帝王長得如此的相似,若是手足,那就事情不一樣了,那豈不是上天留給你的一份大禮。」
「若是大禮,我自然會接住,但是,我已經查過史集,涼城只出聲一個人,那就是我,沒有第二個人。」
白邀後背一涼。
「可是,我知道的信息是,涼城二十幾年前有一個一母同胞的雙胞胎,難道這是假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點點的光澤。
「哈哈哈。皇室之中為了保全自己的唯一的繼承人是會編造出一些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的。史書之中毫無記載的事情,就算是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跑過來說是我的弟弟,這天下是不是打亂了。」
「是,應該殺。」白邀說的擲地有聲。「這種冒充皇族的人就是應該凌遲。以除後患,」凌遲,一刀一刀砍斷你們之間的血緣的聯繫。
是啊,涼斌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真真正正存在的人。自己的存在從來都是透明的。
「怎人已經找到了,白工作要不要過來看看,是不是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的相似之人。」涼術發出了邀請。白邀自然是不會拒絕,他要看看,這個口口聲聲會與自己一統江山的哥哥或如何的對待自己的弟弟。
江山我不要,一直我的生命的中心都是哥哥而已,我什麼都不想要,江山,美人,榮華富貴,我所有的安全感都來自於哥哥的臂膀,哥哥的一個眼神就是他足夠的安全的力量。現如今,這一份的安慰也沒有了。
他確實是一朵寒冬的臘梅,詩離說過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即便是是一朵永遠都不會開放的臘梅,他也有自己的風采。
沒有開放的花骨朵才會一直有無限的可能。
「世界上竟會有長得如此的相似之人。」白邀震驚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已經屍體發出灰色的曾經的自己。就連脖子後面的痣都做的唯妙唯俏的。
「哼,竟敢冒充皇上,這是罪有應得。」一個侍衛手裡攥著刀狠狠地說,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屍體砍成十八塊以泄憤。
「這既然是涼城的國事,我就不參合了。門外是什麼聲音。」突然地一聲聲的深夜之中的鬼哭狼嚎之聲響徹天際。那就像是一場屠殺一般的洗禮。讓人直直的愣在那裡,不敢動分毫。
「耗子已經進了圈套了,是應該收網的時候了。」涼術手下一揮,從營帳之後魚貫而出一千精銳部隊,全部都是金凱銀罩,像是從天而降的天兵天將。
「我是天神,自然是帶領天兵天將。」涼術大言不慚的說,已經將自己神話的人必定會走向滅亡。
「我的王后就要歸來了。將鳳后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準備迎接。」涼術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似乎是在準備迎接自己最重要的人。
「能為涼皇做出如此犧牲的人,是應該稱為鳳后,此人,當之無愧。」
「雖只是一個弱女子,世人見到她無不為她折服。」涼斌眼中說起來,都帶有璀璨的星光。讓人不會懷疑他對於詩離的喜愛。
「帝王後宮三千佳麗,如此剛毅的女子,怎會願意與別人分享一個男人。」
「從此朕的後宮只有此一個女子。後宮女子是要輔佐皇上。再不願意也不會有人願意放棄這榮華富貴的。」
「呵呵。」
「你笑什麼,」
「我覺得,涼皇可能是不了解詩離。」聽到涼術如此自信的對於詩離的言論,他就斷定,下一個詩離要對付的人,可能就會是涼術了。
「她沒有時間了。」耳邊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帶著血腥氣味的聲音。白邀渾身一顫。涼斌換了一個新的身份重新出現在詩離的身邊,就是要完成她所有的心愿。
這個世界還有她太多的留戀。
曾經與你站在一起的人現在變成了你最大敵人,應該做何感想。
「千羽一族的換皮之術,真是如此精到怪哉。世界上絕無僅有。能將一個普通人做成帝王之相。不得不讓人折服。」白邀看著地上的人。難免生出一陣漣漪。
「這幅皮相跟了我們這麼久也沒有好好地對待它,真是覺得對不起呢。」一想起詩離的抱怨,白邀就嘴角上揚,這個女人不僅僅是星空一樣的閃耀,她跟本就是我的太陽啊,為了她,我願意做一朵向日葵。
「這裡是陷阱。」千羽族長手裡的長劍指著詩離的脖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氏族丟盔棄甲,身體殘缺不全的四處倒戈。
「是。」詩離回答的沒有一點點的掩飾。
「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救你。」
「你這句話一點信服力都沒有,然我的部族死在我的面前就是救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說。」
「宋竹啊。你忘了我可以,你不能忘了你自己啊,我們就是在血腥之中認識彼此,就同樣的在這裡做一個了解吧。」
「保護皇后。」突然從天而降一些金魁銀罩的天兵天將,讓本來就處於下風的千羽一族就更是慌亂了神。
「皇后?皇后。」
詩離一身的血污,站在這其中確實無比的純潔耀眼,這幅場景自己何曾是見過,曾經這是自己的夢想啊。
「詩離。」「桄榔。」手裡的劍掉落在地,堂堂千羽族長不可一世,竟然捂著臉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看著自己佔滿了污血的雙手,自己,自己竟然會舉劍對著她,自己究竟是都做了一些什麼。
「做過的不要後悔,你是沒有辦法補償的。」
「呵呵《皇后?那也要看看你們皇帝的命夠不夠硬了。」詩離嘴角一撇,一臉的不可一世。
「千羽族長,千羽一族。殺無赦。」
詩離轉身,身邊的血雨腥風好像都是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宋竹的頭上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下之人並無躲避之意。
「若是你是千羽族長,你會葬身於此,若是宋竹,一個沒有家仇國恨的普通人是可以隨時重新開始的。」
說完詩離自己撇嘴一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偏偏教訓起別人來是那麼的頭頭是道。放下仇恨,若是真的能放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種地步在心裡存放了這麼久。
很多的人都忽略了一個事實。丟掉了一件東西,事情並不是就回到了在沒有它之前的狀態。
詩離也不能免俗,回頭的那一抹無奈的笑意,宋竹沒有看到。
「詩離,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宋竹滿身的鮮血。身邊躺著天降神兵的屍體,也不過是如此。
臉上掛著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血痕,拄著刀半跪在地上氣喘吁吁,手捂著胸口。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面對自己的如今的身體狀況。宋竹也是臉上一陣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