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望

簽黑夜中的火把的比喻，讓秦北川警醒起來。在簽訂契約之前，夢鬼的火焰像是火柴。簽訂契約之後，就變成火把。光芒能夠照亮的地方更加廣闊，但是也更容易被注視到。

「一點隱藏的辦法都沒有嗎？」

秦北川現在就像是一個招惹燈蛾的大燈泡。這種情況下，不單單是他有危險，秦思筠，秦澤，妮娜都會有危險。

「也不是沒有了，但是現在的你根本就做不到。」夢鬼斜著眼睛，有些鄙夷。「只要你快點到底E級，就能夠一定程度的降低氣息了。要不是你當時不逃走，非要招惹那個夢鬼，害我衝出去和他體內的蠻子幹了一架，本來是很快就能晉陞的。不過現在好了，簽訂契約了，也算值了。不過這種招數也不能用了。」

它說的是當時衝到怪人腦子裡，結果就造成對方一呆。給秦北川贏得了出手的機會。

「E級，我現在是F級。」秦北川估算著。

夢鬼的契約並不是常規意義的契約。而是一個相互融合的過程。秦北川不同意的話，夢鬼是不能強行融合的，會造成兩個意志的對沖。一旦如此，下場往往是兩者同時隕滅。

這種關係，有些類似於共生。只是在夢鬼的口中叫做契約而已。實質上，是一種生命能量的相互融合。也是如此，才能讓素體擁有種種神奇力量。

「別算了。」夢鬼由煙霧組成，表情能夠做的十分誇張，像是戲曲面譜一般。最讓秦北川詫異的是，他不需要透過心靈的鏈接，只需要通過夢鬼扭曲的臉，就能讀出它的情緒。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學習戲曲的天賦。

「你現在的身體恢復速度有E級，但是你的力量，速度，身體的強度等等，仍舊停留在F級。這還是我給你帶來的，你原來的身體只有G級別不到。」夢鬼有些鄙夷。

秦北川早就從它的口中得知自己的體質問題。實際上，因為他足夠宅，還總是沉浸在回憶里。情志傷身，身體確實不怎麼好。

「恢復程度有E級。」

「當然。這是血系夢鬼才能帶給你的特質。其他的夢鬼可沒有這樣的特殊能力。我屬於血系的血鴉。你以後可以叫我血鴉。」

秦北川問它，「你總是說血系。夢鬼也有分類嗎？」

「怎麼沒有分類。你們人類還有各種工作呢。不過夢鬼的分類可比你們的嚴格的多。在夢鬼之中，大致有幾個大類別。強化類、元素類、武器類、放出類、特異類。」

「強化類，所有強化肉體的能力，都屬於這種。夢鬼有四個階級狼、豹、虎、龍。你那天遇到的只是連階級都沒有的雜魚。」

秦北川呼吸一滯，那天的怪人，有著壓倒性一般的力量。那根本不是簡單的幾個人能夠對付的怪物。在他看來，至少要十名以上全副武裝的軍人才能對付。但是這樣的怪物，居然是連階級都沒有的雜魚。

夢鬼感受到他心中的衝擊，「當然了。你以為你對付的那個傢伙很強嗎？到了E級，才只有那種程度的力量。一名強化類豹級的夢鬼，到達E級的話，能夠輕易摧毀數百人居住的小鎮。聽清楚哦，是摧毀，也就是說，不論是人還是建築，都能輕易的推平。只要花時間的話，就算是數千人的城鎮，也會被它屠殺一空。」

秦北川心中有些震撼，也有些恐慌。遇到這樣怪物，豈不是現實世界的災難。那麼他生活的環境，豈不是會被輕易摧毀？

「所以你快點變強吧。你知道的吧，雖然夢鬼要和人類共生才能發揮力量。但是夢鬼變強的關鍵，可是人類靈魂。」血鴉感受到他內心的想法。

「不過，夢鬼要晉陞等級的話，就需要同類相食。那隻雜魚，要是吃掉我的話，就會提升到狼級。」

夢鬼想要提升實力等級，需要吞吃靈魂。而想要提升等階，唯有同類相食。人類的靈魂對於夢鬼而言，就像是有營養的食物，吃食物就能變得強壯。但是想要提升等階，就需要幹掉等階比自己高的同類，奪取憑證。

「那你是什麼等階？」秦北川問道，「你說的這麼厲害，你一定是相當高的等階咯。是虎還是龍？」

血鴉的紅黑色煙霧一僵，有些扭捏。「我告訴你，等階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東西。夢鬼的數量有十多億，但是真正有等階的不過才百萬，你不要以為等階是很輕易的東西。」

「說的很厲害的樣子。那你到底是什麼等階。」秦北川看出血鴉在顧左右言他，單刀直入。

「我只是豹階，不是虎，也不是龍。但是我也是夢鬼之中的很厲害的存在了好嗎？」血鴉惱羞成怒，破罐子破摔。

秦北川點點頭，繼續問縮在牆角畫圈圈的血鴉。「那麼其他的類別呢？」

「其他的類別。元素系，這是夢鬼之中最難對付的一類夢鬼。你可以將它們想象成魔法師，能夠操縱火焰，水或是雷電。它們相當於移動炮台，能夠遠程射殺敵人。」

「聽上去很厲害。」秦北川點點頭。

「是真的很厲害。它們在初期就能擁有很強大的能力，比如火元素類型的夢鬼，初期就能凝結出籃球大的火球，威力相當於一枚手雷。」

秦北川有些了解這種夢鬼的能力了。元素類，不單純是魔法師。他們往往能夠將元素與肉體格鬥結合起來。如果硬要說的話，有些像是一款名為《拳皇》的遊戲中的格鬥家。能夠放出火焰雷電等等力量傷人。

「武器類，能夠凝結出各種特異的武器。同時也能強化素體的力量。總的而言，這種夢鬼和強化類的夢鬼，雖然強大，但是手段單一，相對而言反而是比較好對付的。」血鴉的煙霧身體凝結出博士帽和教鞭，一副教授做派。

秦北川早就適應了它的搞怪。「那麼放出類的呢？」

「問得好，秦澤同學。放出類和特異類。這是我要重點說的兩類。這兩類的夢鬼，手段十分詭異。特別是特異類，逃生的手段眾多。它們或許不是最強大的，但是一定是最難纏的。」

「所謂的放出類。這一類夢鬼能夠釋放特殊的力量。這種力量叫做場域。一般場域呈現球形，一旦和放出類的敵人對上，就相當於在戰鬥之前套上了debuff。我只說其中最常見的一種場域，重力場域。在場域的籠罩範圍之內，你就會像是跌入泥淖一般，寸步難行，就連揮拳也很難。」

秦北川聽到這裡，他大概明白這种放出類是什麼了。與其叫做放出類，還不如叫做領域類。頗有種我的地盤聽我的感覺。就單單是重力場域，如果場域內重力是外界的十幾倍，那麼常人進去就是死。

「聽上去，這種敵人根本沒有辦法對付。這應該是相當強的力量了。」秦北川皺著眉頭。

「強是強。但是沒有你想的那麼強。」血鴉用手中的小教鞭敲了敲秦北川的額頭。兩人契約之後，它相對秦北川已經不是虛幻了。

「這種敵人雖然很強。但是強化類的夢鬼只要夠強，就能在場域之下擊殺對方。而且場域的範圍是一定的，元素類通過放風箏，也能伺機擊殺。武器類也有能夠操縱飛劍的。而且，你別忘了，特異類。」

血鴉很形象的展示了趾高氣揚這個詞。

「這麼說，你是特異類。」秦北川問道。

「當然，我就是特異類。特異類其實是不能歸到前面幾類的所有夢鬼的統稱。特異類的夢鬼，能力最為繁多。比如我，血系，就屬於特異類。」

它擠眉弄眼的飛到秦北川的面前，「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激動，很興奮？」但是秦北川始終保持面無表情。

「真沒勁。」它化作一陣煙，又在秦北川面前凝聚。「告訴你吧。至少對於血系而言，沒有特別絕對的剋制能力。一般而言，特異類是最為全面的選手。」

就在兩人交流的時候。病房的門把手忽然噠的扭開。

「好像是你姐姐來了。」

秦北川下意識的回頭，也以為是秦思筠來了。這段時間，秦思筠變得特別溫柔。自從那一晚之後，兩人都開始變化。

秦思筠收斂了她面對他時的脾氣，而秦北川也試著變得開朗。希望以此減少秦澤和妮娜的關心。當然，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兩人不要擔心他會走上歧路。

總之，兩人都在向著對應的方向變化。雖然現在秦北川做的還是不夠好。

門打開，走進來的一個長發女孩，長發中有許多編織的小辮，和彩色的帶子一起編的。她進門之後，先是小心的將門關上。這才臉紅紅的轉過頭。

巴掌大的小臉，臉色病態的蒼白，臉紅的時候，就像是發燒時候不正常的紅暈。她似乎沒有注意到秦北川已經醒來，轉過頭，才看到秦北川坐在床上。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結結巴巴的打著招呼，「秦……北川……北川同學。」

秦北川有些詫異，他有些僵硬的笑著。以這幅剛練習不久的面孔問道：「孫蝶同學，你怎麼來了？」

女孩正是秦北川同班的孫蝶，她手上還提著一個口袋，手上拿著一束花。

而此時，血鴉已經在秦北川腦子裡大吼大叫，「上她，上她，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