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兄弟離心
江天等人是何等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連城拿出的紫黑色的藥丸價值不菲,想來是用極其珍貴的靈植煉製。
他們也看到了連城背後的那個爪印。
江天卻是面色如常,公孫老者卻是眼芒閃了閃。
連城可是說過要賠償的...
檢查馴虎期間,江天給連城介紹了下,公孫老者名叫公孫羊,是崑崙遺族的第九長老,代表著崑崙遺族的最高武力。
...
檢查完馴獸時,已是紅霞漫天。
留下幾人照看昏迷受傷的馴獸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崑崙遺族的聚集地而去。
與剛來的時候不同,崑崙遺族護衛隊的人對連城等人都充滿了好感。
閑聊間,連城了解到了崑崙遺族的一些情況。
崑崙遺族有九個長老,代表著崑崙遺族技藝的巔峰。而九大長老,分享著崑崙遺族的祖地。祖地就是那公格爾峰了,在江山嘴裡卻是昆崙山。在昆崙山周圍,劃分為九圈地,靠靠近內層,便越肥沃。最裡面的地是大長老才能用的地。
江山說到,對於只有九個長老才擁有使用這九圈地的情況,崑崙遺族的人都沒有不滿。因為只有在九個長老手上,這就圈地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連城突然明白,崑崙遺族中絕大多數的人,一如他印象中的那樣,不是痴迷於權利的人。
只是為了物盡其用而已。
江山也委婉地提到連城四人來此所謂何事。
連城笑著說,是為了做一個修士才有的交易。
連城自然不能直接說出是為了崑崙遺族的祖地而來的。他毫不懷疑,若是他直接說來,和他相談盛歡的江山會立刻翻臉。
連城早就知道崑崙遺族對公格爾峰的看重,但一路走來,他發現他似乎小瞧了崑崙遺族對公格爾峰的看重。
昆崙山,已然是崑崙遺族的信仰,也是崑崙遺族立足的根本。
不論是從物質角度還是精神角度,昆崙山都對崑崙遺族有著重要的意義。
這事兒急不來,得緩緩而進。
是以連城說得含糊。他本身就是修士,他參與的交易不就是修士才有的交易嗎?
懂的人自然懂得連城這句話就是一句廢話。
但江山幾人卻把連城的這句話進行了另一番解讀。
江山隱晦地問連城,問他來此是不是專門為了和太清門做交易。
太清門?
連城微微一愣,他倒是知道崑崙遺族與太清門有聯繫的。前世的時候,太清門因為有崑崙遺族,在靈氣復甦后,實力大震。
但他也知道,在靈氣復甦前,崑崙遺族並不得太清門看重。因為在靈氣復甦前,靈氣匱乏,靈植凋零,煉丹師和靈植師逐漸走上窮途末路。是以儘管崑崙遺族的人天生擅長培育靈植,在修真宗門眼裡,仍只是凡人而已。
不過聽江山這麼一說,似乎有太清門的人在此。
連城突然想到幾天後的往生節。
在往生節里,有許多人家會將平常不予展示的靈植展現出來。
太清門的人來此為了那些靈植。念此,連城倒不覺得奇怪了。
「我確實想見一見太清門的人。」連城說道。
聽連城的語氣,他應該令有其事。但連城明顯不想說。江山知趣的沒有再問下去。
江山又含蓄地問道,金錢宗內是不是有煉丹師。
連城點了點頭,然後他發現江山、公孫羊等人看向他的雙目一下子亮了起來,言辭間,頓時熱絡了許多。
連城微微一笑。他哪裡不知道江山等人的心思,不就是為了煉丹術嗎?
連城突然心中一動,笑容頓時在他臉上擴大,他似乎又多了一個籌碼。
...
這是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一眼望過去,全是鬱鬱蔥蔥的草木,而在鬱鬱蔥蔥的草木間,是與周圍環境完美相融而又極具奇思妙想的木屋,木屋之前,是一圈用奇異花草圍成的院子,連城所料不差的話,那些應該都是靈植。院子內,鬱鬱蔥蔥,五彩繽紛,不少穿著粗布麻衣的人躬身整理著花草,神情專註。連城腳下走的路,是由一根根藤蔓鋪就而成。其上,走的不僅有人,還有各種鳥獸。許多鳥獸,連城都說不出來名字。這些鳥獸看到連城一行人走過來的時候絲毫沒有害怕的表現,依舊各自坐著各自的事,或是打盹,或是嬉鬧,或是整理著羽毛...連城還好,前世的時候還有人妖相戀的,他自然見怪不怪。皇甫奇三人早已是目瞪口呆,他們哪裡見過這樣人手和諧的場景。皇甫奇更是不時的指著某一種動物,大呼出聲——這不是已經滅絕的...
在路邊,連城幾人還看到一些很小的木屋,人只有躬身才能勉強進入,小屋門口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有字——獸溷軒。
第一次看到時,公孫羊指著小屋問:「連宗主可知這小屋是用作什麼的?」
當時連城一臉懵逼,他哪裡知道這小屋是幹什麼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中間那個字怎麼念。
不知道中間這個字怎麼念的又何止連城一人...
連城剛想說不知道,余光中突然瞥見崑崙遺族望向他的充滿敬佩的眼神,連城極其無恥的將已經冒到嘴邊的話強行咽回到肚子里。
「這上面不是有字嗎?」連城故作疑惑地反問道。像是他知道一樣...
張信天三人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公孫羊。
有字你還問,你是不是傻?連城四人表情的意思,儼然與這句話的意義相去不遠。
「哈哈,倒是我疏忽了。以前是沒掛這些牌子的,後來有外人進來,都要問這些小屋是幹什麼的,族人們不厭其煩,所幸都掛上了一個牌子。」公孫羊笑著解釋道。
掛上牌子也不知道!
雖然心裡這般想著,但連城四人表面上卻是輕輕點了點頭,臉色沒有絲毫異樣。
後來,連城四人特地查了一下,中間那字念hun(第四聲),廁所的意思,溷軒是古人對廁所的雅稱,獸溷軒是專門給那些鳥獸上廁所的地方。
有句話說的好,一個城市發展得怎麼樣,就看它的公共廁所。
崑崙遺族的聚集地竟然還有專門為鳥獸設計的公共廁所...
獸溷軒,不僅體現了崑崙遺族聚集地超高的生活質量,還體現了崑崙遺族驚人的馴獸記憶。
能把懵懂的鳥獸訓練到能自己主動去廁所里拉屎撒尿還真不簡單。
因為就算在自詡文明的人類社會,從小到大便被教育不要隨地拉屎撒尿,但就是有人忘卻這一點,比如在泳池裡撒尿...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剛剛進入崑崙遺族聚集地的時候,連城的心情還是頗為愉悅的,不論是看到的,聞到的,聽到的,還是心裡想到的,都讓連城心情不錯。
但愉悅的情緒,隨著看到的人越來越多,逐漸削弱了。
那是一種滿是戒備和厭惡的眼神。
崑崙遺族的人對他們戒備,連城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外來者。
只是這厭惡,似乎有些奇怪。他又沒做過得罪崑崙遺族的事,而且又有公孫羊、江山以及崑崙遺族護衛隊的陪同。
得罪崑崙遺族的事?
連城頓時心中一動。他突然想到了牧昆和方正。
牧昆和方正可是先他們一步回來的。
連城不禁看了一眼江山,江山也是面露思索之色,似乎察覺到了連城的眼神,也看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眼,都知道對方是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是牧昆和方正搞的鬼!
然後江山朝著一個人指了指,示意他過來。便指到的那個人明顯有點不情不願。
江山問他族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回答說沒事。但他的表情和眼神給了江山答案。
江山示意他可以走了后,那人立即匆匆地走開了。
他堂堂大長老的兒子,未來最有希望繼承大長老之位的人,平日里族人親近還來不及,為何此刻他卻像是瘟神似的。
一旁的公孫羊,始終臉色未變,像是沒察覺到這些異常一樣。
江山加快了腳步。一路上,不時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連城等人看過去的時候又立即停止說話,匆匆離開。
連城幾個聽覺敏銳的人聽到了全部的內容,其他人雖然沒有聽清全部,但也聽到了隻言片語。雖然是隻言片語,已是讓他們的臉色極其難看。
路人說的話極其難聽,說江家、護衛隊心向外人,金錢宗仗勢欺人之類的...
不少心直口快的人慾要反駁,可剛看過去,對方便作鳥獸散。
就像用力揮出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他們覺得憋屈至極,不少人臉色漲得通紅。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穿過一道綠牆才好些...
連城一開始是沒察覺到這是一堵牆的...
一眼望過去全是參天大樹,足有幾百米高的那種,直到走近,連城這才察覺到這是一堵牆。
穿過足有十多米長的幽暗巷道,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了。
沒有那些參天的大樹,最高的植物才有幾米。遠處五顏六色的一片,與漫天紅霞連在一起,煞是好看。
連城心中一動,這應該就是江山口中的靈地了。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屬於公孫羊的第九圈靈地。
連城不禁看了一眼公孫羊,發現他一臉笑意,雙目中有一種莫名的光芒,那種光芒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靈植之間交通著一條條狹窄的只可供一人而行的小道。
而他們現在所走的一條小道,正筆直地通向一排木屋。
木屋前有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不少人,在練武。
走近了,連城看清了這些人。都是粗布麻衣,披頭散髮,渾身散發著一股彪悍而又狂野的氣質。
「公孫長老。」這些人紛紛朝著公孫羊打招呼。
至於其他的人,像是被他們可以忽略了。
打完招呼后,他們繼續自顧自地練武。
連城、江天等人都是眼芒一閃,想來這些人也被牧昆誤導了。
「二虎,你們什麼意思?!」有一個聲音從連城背後傳來。
一個青年漲紅著臉,憤怒地看著平地上最近的那名壯碩男子,質問道。
那叫「二虎」的壯碩男子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緩慢地比劃著手腳,像是在矯正自己的招式。
青年臉上怒火又添了三分,一把分開前面的人,衝到那叫「二虎」的壯碩男子面前,看著二虎的眼睛,道:「我問你,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二虎」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青年一把抓住「二虎」的手。
二虎不得不停下來,看向青年,只有眼神有些冷。
「你想要幹什麼?」
「我問你,你們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青年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顯然是在壓抑著怒火:「平日執行任務的兄弟們歸來,留守的人都是圍過來歡迎,為何今天你們這些留守的人卻像是沒看見我們?」
「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歡迎不成嗎?而且,你們又不是執行了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任務。」二虎語氣有些嘲弄。
平地上的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
「二虎!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想來這青年也是一個暴脾氣,一把拎著二虎的衣領。
二虎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意,一下子被青年拎著衣領扯離了地面。
衣領被扯得緊緊的,二虎似乎呼吸受阻,也不知是由於憤怒還是由於缺氧,二虎的臉色漲得通紅。
「怎麼...幫助...外人對付...了牧少爺...現在想...對付我們...這些...曾經的...兄弟了!?」二虎斷斷續續地道。
青年頓時意識到對二虎的行為有些過激了,連城鬆開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青年一臉歉意地道
二虎揉了揉嗓子,無所謂地道:「你可別向我道歉,我承受不起。我還要感謝你,以前沒有對付過我。」
「二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青年有些急切地道,剛想解釋,又突然之語,二虎不耐煩的樣子,哪裡會聽得進去。
青年看向其他人,那些人紛紛離開視線,又自顧自地練起拳腳來。
青年不禁握緊了雙拳。
與青年一同出去執行任務的人都是一臉憤慨之色。
「翎子,別說了!既然有人不想人我們這群兄弟,我們又何必死乞白賴地去求他們?!」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