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如若再見，便是上賓
其實在鐵謙聽完前兩句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混沌之氣，那是天地初開時的萬物始祖，修道之人無論到什麼境界，都只能感受和運用天地靈氣，還沒有誰能夠接引這混沌之氣，就像他為天然造出精血一樣，耗費了百年修為，才能做到，而且還需要上清宮的秘法。
或許修為到了極高之處，才能運用混沌之氣，但至少現在，世上已無人知曉。
既然要用一個人的混沌之氣，那必然要拜其為師，否則，憑什麼白給你用。但更多的時候，混沌之氣可遇不可求，別說拜師了，就是讓拜其為祖宗，估計也不會有人不答應。
一絲混沌靈氣，沒人說得清，到底能幹些什麼，恐怕只有哪些大能的修道之人，才能窺探其一角。
「天然，取些檀香來吧。」鐵謙指著密室內角落處的一個柜子。
天然取了檀香之後，交給鐵謙，但卻是極其的不情願，鐵謙自然是看在眼裡，卻也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天然這是覺得對不起自己。試問有哪個大門大派允許弟子拜第二個門派為師呢，不過事從權益也無可奈何。
「天然，你試著點燃這些檀香。」鐵謙此刻想到了之前天然拜師時發生的事情，此刻也有著一絲擔憂，如果天然此刻還是無法點燃檀香，恐怕又要在想其他方法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天然還是無法點燃檀香。
「這可如何是好，看來要尋一法來蒙蔽這天機了，但我的修為現剩下的不到五成，不幹貿然行此法。若是找你師叔倒也有一線生機，不過……這葫蘆的事，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的好。」鐵謙自顧說到。
「師父，那既然拜不成，就不拜了唄。」天然看到師父惆悵的表情，便接茬說到。
「不可，這是你天大的機緣，成敗在此。」
咚，咚咚……
「葫蘆，你是不是有辦法？」聽到腦中傳來的咚咚聲，天然再次看向了手中的葫蘆。
「對！對對對！這葫蘆是天地之寶，自然是有乾坤空間之力。天然，你立刻進到葫蘆里，且告訴葫蘆，我隨後便進去。」鐵謙一連說了好幾個對，興奮地說到。
……
葫蘆中，天然手持三柱三尺長一寸粗的檀香，鐵謙站在天然的身邊，正在四周觀望著。
「天然，問問葫蘆，它這裡東北方向在哪。」鐵謙驚奇地發現，以他的修為，在這葫蘆里，居然找不到方向，天地之寶，果然有其絕妙之處。
天然指了指一個方向，這裡便是東北方。
「點燃檀香，跪下！」鐵謙命令到。
天然試著點燃檀香，這一次，檀香果然著了，並且青煙扶搖直上，一種沁人心脾的味道，滲透了天然每一寸肌膚。
「跟我念。」
「天地悠悠，滄海茫茫，大道正矣哉。天地為鑒，滄海為證，弟子天然，今拜尊師，一叩首，師命自當遵，二叩首，師志自當任，三叩首，師願自當盡。」
「四叩首，一日師則萬世師。」
「五叩首，願吾師致天地厚德，六叩首，願吾師享萬物福祉，七叩首，願吾師得宇宙同壽。」
「八叩首，師之教，感激涕零。」
「九叩首，師之恩，謝無盡焉。」
隨著九次叩首，天然手中的檀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地燃燒起來，青煙如柱，向東北方向飄去。
「天然，這青煙，便是陸壓道人已認你為徒了。」鐵謙看到這一幕，嘴角上揚。
就在檀香即將燃盡之際，葫蘆里突然一改先前的黑暗，天色變得晝亮，空中也多以幾多雲彩，煞是純凈。
幾多雲彩一會兒飛到東邊，一會飛到西邊。就像在忙碌的木工鋸子一樣，不過鐵謙卻發現了這雲的秘密。
「天然，這雲來回飛的時候，在空中留下了幾個字，你看清楚了。」鐵謙提醒著天然，不是他不想看，只是這萬一是陸壓道人的傳承，不經同意，他不能看。
「徒兒訴求之事，為師瞭然，壺中三日，心愿可達。」天然看著天上一點一點出現的雲跡，一邊念到。
「天然，你便在這裡留三日吧，為師在外邊等你。」
「這裡有一本《三清闕書》，一本《相師錄集》還有為師寫的一本修鍊心得《鐵謙紀》，這三日，你背下來。」
說完，鐵謙便一道光一閃不見了。
三天？！天然此刻除了滿臉的錯愕，就只剩下迷茫的苦笑了，就算是研究生，他自問也沒有三天把三本書全都背下來的本事啊。
而且師父似乎還忘記了一件事，三天不吃不喝，師兄們那些修道者，還有這個本事，但是他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能活下來都算是萬幸。
無奈，天然只好開始硬著頭皮背書，在這葫蘆里他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第一本，《三清闕書》。
這本厚厚的古籍，講的全是對道法的參悟，以及修身鍊氣的方法，如何調用靈氣，如何運用精血之類的，雖然寫的還算通俗，但天然一點基礎都沒有，看了堪堪三頁就實在看不下去了。
天然想起師父給書時的申請那麼認真，只好硬著頭皮看了下去。又看了五頁，天然就打起了瞌睡……
……
「咦？！我怎麼睡著了，糟糕，我睡了多久了？」天然腹誹著。
咚咚，咚咚……
「什麼？我睡了一天一夜？」天然趕緊坐直身子，再次打開了《三清闕書》，三天時間只剩下兩天，這本書只看了不到十頁，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啊。
「如果來密室之前，把手機帶來就好了，還能拍個照，回頭慢慢看，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天然自責起來，後悔不已。
咚咚……
「現在連你這個葫蘆都在笑話我，我確實是笨啊。」
咚……咚……咚……
天然聽著腦子裡，咚咚咚的聲音，看著地上突然亮起的一塊。
「你是說，我可以把書放進去，然後你能把這本書複製下來？」
咚……
聽到清脆的一聲，天然滿眼的興奮之色再也掩飾不住，這簡直就是救星啊。
天然拿起手中的《三清闕書》，放在了那塊鋥亮的地面上，一個金色的光罩便把書包裹住，緊接著，就像有一陣風刮過，書頁開始嘩啦啦地自己翻動起來。
「真是個神奇的葫蘆。」天然感慨到。
咚……
第二本，《相師錄集》。
天然打開書看了幾眼，這本書講的是玄學界的相師們等級的差別，還有法器、靈器之類的講解，以及各種符咒、陣法、風水相術等等的知識。
第三本，《鐵謙紀》。
與其說這是本書，倒不如說是一個玉做的鏡子，因為這本書上面沒有一個字，但當天然把手放在這塊玉上的時候，這塊玉便一陣紅光綻起，直奔天然的天靈而去。
這本書，居然自己印在了天然的腦子裡。
「太牛了，師父太厲害了吧，估計是知道我三天背不下來，乾脆直接揠苗助長，刻在我腦子裡了。」天然一陣傻笑。
真本書講的是鐵謙道人修行至今的所見所聞，還有一些他自己發現的一些陣法、符籙還有一些法咒之類的，以及一些師父曾經解決過的案例都在裡面。
「啊？！原來，原來師父已經將近兩千歲了。」天然再一次被震驚，自己到現在這一刻才知道師父真正的年紀。
《鐵謙紀》中第一個事情記得便是師父初入玄學界的事情。
建武二十年，皇帝令召玄學中人至洛陽……至戴涉大司徒家中……
「什麼？！」看到這裡，他才突然發現，原來東漢那件事，師父也在其中，為什麼他沒有發現師父。
天然接著往下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父當時不過三階的修為，剛剛登堂而已，還不足以參與最後解決問題的過程。
天然慶幸，還好沒有把找回葫蘆的關鍵信息告訴師父，不然還不知道師父該怎麼想呢。
看著看著，天然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真是怪了，按照這本書所說，師父要接近兩千歲了。但是我借的剛剛那門《相師錄集》裡面說到，宗師的壽數一般不過五百歲，就算到了七階的大宗師，壽數也只是堪堪過千年而已，想有兩千年的壽數，最少也要到八階天師的境界啊。」
天然一邊想著，一邊有繼續往下看著，但是裡面除了記錄師父處理過哪些問題，卻沒有師父個人事情的記錄。
時間不知不覺一點一點過去，天然依然閉著眼在翻閱腦中的書，絲毫沒有發現周遭的變化。
這時的天然，周身淡光環繞，天上的雲也開始化作一絲絲金光攝入他的胸膛，如果此刻天然是睜著眼睛看到自身的變化，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相師錄集》中記載著，這是進入二階修士境界的徵兆。沒錯，天然已經跨過了一階修士，直接進入了二階境界。
此刻的天然還是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翻看著腦中的書籍。而周身再次起了變化。
天然的三火（頭頂的和兩肩的火）顯現了出來，並且燒的越來越大，有一種想要融合在一起的跡象，這是進入三階修士境界的徵兆，而此時天然也發現了身體的變化。
噗！天然突然一口鮮血噴出，身上的三火也重新恢復了平靜。
進階失敗！
天然被自己周身的變化驚醒了，準確的說是從入定的狀態中沖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天然自語，卻不敢相信眼前自身的變化，自己在這段時間裡，不但悄無聲息地幻化出了魂魄，而且還一日進兩階境界，還差一點衝破三階，成為登堂修士。
天然坐在地上發著呆，久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昨天他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今日便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修行者。
咚，咚咚……
天然的迷茫被胡來傳入腦中的聲音打斷了。
「三天了，我該出去了。」
天然起身，朝著東北方向跪下磕頭，以感謝師父助自己重得魂魄之恩，雖然這魂魄不是永久的，但足矣。
……
鐵謙的密室中，一道光從葫蘆口出射出，天然站在了鐵謙的面前。
「不錯，居然進階二階，還是二階大成的境界，陸壓道人果然不同凡響。」鐵謙說到。
下一刻，鐵謙的舉動則是讓天然變得手足無措。
「師尊在上，弟子鐵謙見禮。」鐵謙拱手屈身的說到。
「師父，你，你這是幹什麼？」看到這一幕，天然迅速跪下。
「師尊不必介懷，陸壓道人乃是三清祖師的師叔，您既已拜陸壓道人為師，名義上即是三清道祖的師弟，弟子應當叩拜師尊。
「還煩請師尊歸還弟子出借的三本書。」鐵謙說到。
「師父，師父，不可啊！」此刻天然已經聲淚俱下，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了。
然後，天然身上的三本書卻自動的飛到了鐵謙的手中。
「弟子得罪了，請師尊寬恕，另，師尊今日起便不再是我上清宮的弟子，為不使師尊身份泄露，日後如若再見，我上清宮會以上賓之理接待師尊。」鐵謙語氣很是平和的說到，好似沒有一絲的感情在裡面。
但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鐵謙道人的眼中已是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