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將計就計

路易斯和努安娜帶著尼爾絕望地回到家，尼爾一路上一直哭著，可憐兮兮地叫嚷著：「爸爸，媽媽，我好羨慕今天上學那些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同學，為什麼他們有老師要，而我卻沒有？我想上學，我真的好想上學……」

路易斯和努安娜在他左右兩邊每人出一隻手牽著他，時不時給他擦擦眼淚，並強忍著哭泣，不想讓孩子看著這時脆弱的他們，便強顏笑笑抿抿嘴，望著他說：「孩子，誰說你沒老師要啊，你這麼好的孩子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學校，老師爭著要的，只要你不放棄你的夢想。」

剛滿四歲的孩子，經歷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求學被拒，他這小小的心靈難免有些失望，但尼爾還很小，很多深奧的話語，他也理解不了，只是聽著父母說好聽的話安慰他，鼓勵他，他這心裡覺得踏實。於是，當路易斯和努安娜這樣對他說時，他信以為真，不停地使勁點著頭。

努安娜和路易斯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受這種委屈，這心裡也不是滋味，他們這眼淚呀，要滑落眼角，又吸了回去，當孩子不小心仰頭望他們時，他們又忙笑著忙眨眨眨眼。

路易斯回到家，今天不知怎麼想的，突然把尼爾最喜歡的籃球給了他，並摸摸他的小腦袋說：「小子，從今天起，你可以摸球了，但你給我記住，不可以與街上任何孩子鬥牛，你也只能在樓下練球，不可以跑到街上去，如果你違反了，那不好意思，球是我買的，我有權利收回來。」

「好的，爸爸！」

尼爾聽著路易斯今天這額外的決定，瞬間將求學失敗的事忘的一乾二淨，接過球，忙向路易斯說謝謝，隨後便抱著球衝下了。

其實，作為妻子的努安娜早就看出了父親有話要單獨與自己說，而且是關於尼爾的，又擔心尼爾雖然小，可智商比一般的孩子高，怕他聽進去，對他心裡影響不好，於是路易斯就想出這樣一個支開尼爾的辦法。

努安娜望望一臉焦慮的丈夫，一抱抱住他，用溫柔的語氣安慰說：「親愛的，你想說什麼，我基本上也能猜到，但對於尼爾上學這件事，作為你妻子的我，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你已經儘力，不要再責怪自己了，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這時，路易斯作為一個男人的所有堅強都瞬間在妻子面前崩盤，他眼淚嘩嘩的流出來，痛哭流涕得不想是一個男人，更像是一個女人。

妻子見著他哭，這心裡也難受的她也跟著相擁而泣，房屋裡被他們兩絕望的哭泣聲充盈著，久久不能消失，散去。

他們兩就這樣相擁著，彼此溫暖對方已傷得冰涼的內心，一陣陣從南面吹過來的風撲向他們，他們越發感覺心灰意冷，身體時不時抽搐著。

這樣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路易斯和努安娜冰涼的心才稍稍緩和了些。

路易斯想著自己從華斯小學一路走來便要說，而一直因為尼爾在而沒有說的，這下他不在，正好有些可以和努安娜說，聽聽她的想法，於是，他輕輕將雙手按撫在努安娜雙肩，將她輕輕推開，直視著她的雙眼，一副疑惑的表情盯著她問：「親愛的，你說阻止尼爾上學，阻止我們一家三口找校長不成的人，究竟是誰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怎麼做對他有什麼目的？」

「路易斯，你問這問題也是我一路上一直愁眉不展思索的問題，我也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要害我們家尼爾，不過呀，我有點懷疑一個人。」

「誰？」

「你的老闆米爾斯。」

「他？不會吧，他如果要這麼做，為什麼還要主動幫我呢？」

「但路易斯，你別忘了，這個世道人面獸心，兩面三刀的人多的是。」

路易斯聽了之後，將雙手從努安娜肩上雙開，在房間里一邊抓著頭，一邊徘徊著，左思右想也覺得這事說不過去呀，如果是米爾斯，他為什麼要幫我，又要害我們一家呢？

努安娜望著焦慮的丈夫，眼睛也直溜溜打轉，似乎也在分析，想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過了會兒，努安娜似乎有了新的突破，便對自己丈夫說：「路易斯，你仔細想想昨晚你加班的時候，米爾斯不光抽打你，還辱罵你，辱罵我們一家人的那些言語，你覺得那種人，會是有修養的人？我倒是覺得他從頭到尾都不像一個好善樂施的人，總之，我之前就給你說過了，女人的第六感是相當準的。」

路易斯又聽著努安娜的提醒，重新回憶了一遍當晚發生的所有事，包括一開始路易斯跟米爾斯提出要他幫自己的兒子聯繫一個學校時，他就有些藐視，看不起人的感覺，然後，似乎又在顧慮什麼，便採用這樣一種折磨路易斯的方法，如果路易斯從昨晚后，一直任勞任怨，任他抽打，任他折磨也能完成工作，毫無怨言的話，他還是會考慮幫路易斯兒子的。

而且加班時，努安娜和尼爾還沒去之前，他不光不尊重他勞動果實，而且當路易斯完成了，他又拆毀砌好的磚牆，讓路易斯重新砌，還說什麼，不合標準，處處刁難路易斯，後邊由於時間很晚了，他也沒耐性在這樣繼續折磨路易斯，才沒砌好又拆毀讓路易斯重砌，這一幕也是努安娜和尼爾沒有見到的，他們見到昨晚悲劇的一個小小結尾片段，並未目睹全過程。

而努安娜和尼爾到達的時候，米爾斯也同樣以路易斯工作太慢為由，一邊辱罵著路易斯，一邊抽打他的身體。

當路易斯重新仔細回憶，清理了一遍自己的思緒后，也開始否定米爾斯是個好人，也認定他一定別有用心，可他為何要唱這麼一出，實在讓路易斯匪夷所思，於是路易斯又望著妻子：「那親愛的，我還是想不通，他如果不想幫，直接說不幫，不就一了百了？為何還要讓我已經開始信任他了，唱這麼一出呢？」

「路易斯，你這人啊，當初我嫁給你，圖的是什麼？」

「我想想哈，你當初嫁我，就圖我憨厚老實，能吃苦，重情重義，有恩必報，最重要心好，心直。」

「那不就得了。」

「什麼呀？那件事和這件事有什麼聯繫？」

「當然有了，他之所以這樣，我猜測呀，是不想失去你這麼好的一個任由他擺布的員工，於是就唱了這一出。」

「往這方面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他這樣做，萬一我知道了，我還會給他干？」

「路易斯，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事人家做得天衣無縫。」

「為什麼？」

「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沒有幫你，你沒有，他讓你你找的人華萊士找到了，讓華萊士辦的事，華萊士也辦了，只是最終校長不見我們，而是直接讓華萊士帶話就把我們拒之門外了。」

「親愛的，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也別無他法，只得替這種人面獸心的傢伙賣命不成。」

「當然不是了，我的丈夫，我怎麼會讓他繼續替這種人賣命呢？我們得將計就計。」

聽了努安娜這話，路易斯似乎眼前陰霾已經消失殆盡一半，可他還是不懂怎麼將計就計，便繼續追妻子：「那親愛的，我們要如何將計就計呢？」

「很簡單，如果我們猜測的沒錯的話，你只需向他提出辭職，他問你理由，你就說我病重了，要你陪我，然後辭職信往他辦公桌上一放就走人。」

「可這樣一來，我不就真失業了？」

「如果他不想失去你，定會再次自從談，然後你就可以跟談條件了，你不光可以讓他再次幫尼爾找學校，而且可以強烈要求他加工資，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別在這種人手下幹了，如果他同意了，說明這事就是他暗箱操作的，你也沒必要揭穿他，你只需以後提防他便是。」

努安娜分析完，主意出完，路易斯眼前一亮，光明一片，頓時對自己的妻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也鼓掌讚揚妻子說：「親愛的，你太厲害了，真可謂是：一個成功男人背後有個厲害的女人。」

「好了，現在路我已給你指明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路易斯欣慰地望著努安娜微笑著點點頭，腦海里還回蕩著：將計就計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