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十個點球
路易斯在房間里呆立會兒，就找筆寫辭職信去了，努安娜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要到下午五點了，便走進廚房做飯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路易斯家的門咚咚不停而急促地響起，努安娜忙扔下手中活計邊匆匆忙忙來開門，邊問：「誰啊？」
門外的人，也沒報上姓名，直接就隔著門對努安娜說：「努安娜，不好了，你家尼爾又跟街上的孩子打起來了。」
「哦……好，謝謝，我知道了！」
努安娜回答完那個來通知他們的人，立即大聲喊路易斯：「路易斯，路易斯……」
路易斯聽到努安娜在客廳叫他，他立即邊從卧室衝出來，邊回應努安娜：「怎麼了，親愛的？」
努安娜嘆了口氣，扭過頭來望望他說：「剛剛有人來告知說，尼爾又在街頭跟孩子打起架來了。」
路易斯聽后，什麼也不顧了，只顧著朝門外邊奔去，邊提醒努安娜：「親愛的，沒事的，你在屋裡，我這就去看看。」
努安娜又突然心梗了，一邊咳嗽著，一邊點著頭。
路易斯一溜煙衝到樓下，果然不見尼爾這小子，便向樓下的鄰居訊問：「請問一下，你們看見尼爾了？」
「尼爾？在樓下院子里沒玩一會兒球，就被在大門口朝他招手的皮爾，波特和安達叫去了，至於幹什麼，我們就不太清楚了。」
「好的，謝謝大伯，大嬸。」
路易斯言謝的聲音剛落，就忙朝街上奔去。
他一路上東張西望，左顧右盼也不見人，就四處求助街道兩旁的人：「請問一下，你有沒有見著一個只有四歲的，個頭有1米左右的，頭髮短短卷卷的，皮膚黝黑抱著一個印有NBAlogo籃球的小子。」
可他問過那些人都告知他，沒有見著，路易斯這心頓時像被什麼砸中一樣，很擔心，也很痛心，不知如何是好，
他問了這麼多人，跑了這麼遠，都沒有人見過這小子，他會去去哪兒了？
路易斯絕望而擔心地呆立在街頭抓狂，嘴裡自言自語地告誡自己：「小子，找到你，我絕不輕饒你……」
他無奈之下也只得繼續尋找尼爾，還是絲毫沒有進展，他靜靜立在街頭哭著喊著尼爾的名字，來往的行人對他投來詫異的目光，也幫不上他的忙，便搖搖頭邊走開，嘴裡邊嘀咕著：「哎……現在的孩子呀，就是不懂事。」
路易斯由於跑了很遠，腿腳發軟，發麻，累得汗流浹背，只得坐下來休息下。
他呆坐在街道旁的石凳上休息，有些心灰心冷了，突然特別想放棄這個不聽話的小子，可這樣的話，努安娜會跟他急，他也不知道如何辦才好，也不知他小子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被人揍得爬不起來了？他越想越擔心，於是，再累的他，也決定再找找，畢竟太陽還高，他深深嘆了口氣，又吸了口氣，站起來，前後左右瞅瞅，他見一位老者從他身後走來了。
他忙上退回去打招呼求救：「老人家，你好，請問您有沒有見著一個四歲的黑人小子，手裡還抱著一個印有NBAlogo的籃球。」
「年輕人，我老眼昏花，沒見過，不過，他抱著籃球不是該去球場？他跑來這大街上，幹什麼啊，難不成四歲就想打街球？」
那老者說完，搖搖頭離開了。
路易斯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蕩著老者剛剛說過話，好像被老者的話激起了反想，他又回憶起了聖誕節過後的第二天發生的事，而老者又提到了球場，他好像終於有了線索，忙朝著平民窟唯一一個可以打球的地方奔去，雖然那裡破舊，可去那裡打球的人還是很多的，有著四塊木籃板，這塊場地曾經還打出過幾位球星，即使他們最後由於不好的惡習，沒有名垂青史，可亞歷山大市的很多人還是記得他們的名字，以他們為驕傲。
路易斯累得踹不過氣來，渾身汗流浹背趕到時，見尼爾果然在這裡，他的臉也腫了，額頭上還血跡斑斑，鼻子之間也有幹了的血跡。
路易斯見著他還能站著跟皮爾，波特和安達鬥牛，想必他沒有事，才稍微緩了口氣，可是見著他被打得發腫，額頭上還有血跡，鼻子之間也還有幹了的血跡，這心裡呀，也不是滋味，可路易斯想到的是，你小子活該，這是你自找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只能一個人在樓下玩，你自己不聽，現在這樣，你高興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害我找你那麼辛苦。
路易斯想到這裡，戛然而止，將雙手抱在腹前，表情嚴肅，有些發火，也有些氣憤地盯著尼爾，皮爾，波特和安達他們四人。
皮爾感覺有一股殺氣正朝著他們靠近，他忙環顧一下四周，見尼爾的父親來了，忙扔了籃球，就邊跑，邊忙回頭提醒坐在一旁看尼爾和皮爾鬥牛的波特和安達說：「尼爾的父親來了，快跑……」
波特和安達忙邊跑，邊不相信地用餘光掃視一遍，見尼爾的父親正大搖大擺，像電影里的大英雄一樣，意氣風發，氣宇非凡地朝著他們這塊球場走過來。
尼爾聽見了皮爾的話，也忙跑去撿起籃球就想逃回家，因為小小的他知道回家媽媽可以袒護他，父親就拿他沒法，要是在這兒，他知道自己今天不知會有多慘。
路易斯見撿起籃球也想逃跑，便用手指著他，大聲提醒他別做無謂的掙扎說：「小子，你以為你跑得比我快？腳比我長？那你就儘管試試瞧。」
尼爾還是不想就這樣被父親逮到，雖然我來這裡也是逼不得已，但我之前已經向他承諾過了，他一定不會輕饒我，還是逃命要緊，要是不逃，恐怕今天我臉上又要多腫一大塊或者兩大塊。
他想到這裡，跑著就想往回家的方向跑，可路易斯已經探出了他的一舉一動，也邁著疾步飛奔而來，他還沒跑幾步就被逮住了。
路易斯見他被皮爾，波特和安達欺負得也差不多了，也沒揍他，朝著那三個小傢伙逃去的方向望望，不見了蹤影，隨後便伸出右手，揪著尼爾的右耳。
尼爾忍氣吐聲的呆立著，不敢出聲，只能任由父親責罰。
路易斯揪了會兒，瞪大眼睛直視著尼爾，小聲說：「小子，看你今天被揍成這樣了，我就饒了你，不過你今天違反我和你的約定，又擅自離開我指定的範圍，還被人揍了，沒有照顧好自己，還讓你父親滿大街找你，這是不可饒恕的……」
路易斯話還沒完，尼爾聽著剛剛還要饒了，這會兒又是不可饒恕的，死心眼的他便覺得父親這是說話不算數，就連忙打斷：「你不是說饒了我？為什麼又是不可饒恕的。」
路易斯輕輕用點力，揪著他的耳朵。
尼爾痛得忙大叫著：「啊……，疼，輕點，爸爸！」
「知道疼，就別打岔，讓我把話說完。」
尼爾忙點頭回應。
路易斯這才稍微輕輕揪著，然後繼續瞪著眼睛直視著他：「小子，你不是很想打球？那爸爸今天就罰你投進二十個點球，腳不能起跳，起跳踩線就重投，直到二十個點球進籃筐，你才可以回家吃飯，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監督你。」
尼爾聽著才二十個點球，便盯著父親笑笑，大言不慚地說：「爸爸，這也叫懲罰？二十個點球小意思。」
路易斯鬆開揪他耳朵的右手，笑著回應：「小子，你先別口出狂言。」
「對了，為了你能順利過關，我先給你示範一下，把球給我。」路易斯接著說。
他話音剛落，尼爾將球扔給了他，路易斯在罰球線處站住，右腳靠前，左腳靠後，站成交叉步，然後微蹲，雙手握著球，做出投籃姿勢，雙手摩擦球身，踮起腳尖的同時，將球順勢擲出，球空心入網。
尼爾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父親所做的示範，也自己站立比劃著。
路易斯示範完，將球扔給了尼爾，尼爾站上罰球線，第一個球投個三不沾，第二球投個三不沾，第第三個球也是三不沾……直至投了二十個點球，都三不沾。
出現這種情況，他很是驚訝和疑惑問父親：「爸爸，這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我做出和你一樣的投球姿勢，就是不像你那樣空心入網。」
路易斯盯著他，笑著回應：「小子，你想不是還口出狂言？這會兒知道自己不行？」
「爸爸，我總感覺手臂力量不夠，手腳也好使，不協調。」
「小子，這就對了，你之所以投不到籃筐，的確跟你的手臂力量有關，不過更多的是藉助你踮起腳尖的瞬間，同時順勢將球擲出，你更多依靠手上的臂力，肯定不行了。」一邊跟他解釋，一邊跟比劃示範。
「那爸爸，你該不會如果我不能投進這二十個點球，就不給我回家了？」尼爾用商量的語氣試探父親。
「你小子少來，之前不還嘴硬的？」
尼爾投了二十個點球，一個未進，也發現的確手小，臂力不夠，不懂技巧的他，要投進這二十球，比登天還難，就忙讓父親認錯：「爸爸，以後我不敢口出狂言了。」
「不過也罷了，雖然你沒投進球，但你也對自己的狂言付出了代價。」
尼爾點傻傻地嬉皮笑臉地點著頭。
路易斯摸摸他小腦袋，慈祥地教育他：「你小子給我記住，無論你對手有多弱勢，多不堪一擊，你都要謙虛，以後記住不可口出狂言了。」
「好的，爸爸，雖然你說的有些話，我聽不懂，但你要告訴我的就是，不可以為自己了不起，別人都不行。」
路易斯聽后，真是孺子可教也，忙朝他點點頭，然後左手拿著球，右手拽尼爾的左手，趕著夕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