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抉擇

他剛送來一箱麵包，身上還是濕的。他擦了擦手。把錢塞過去。「現在這幾百人只有學校發過來的幾箱麵包。東西都是學校超市哪裡搜羅來的，外面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我不可能把被人那一份給你，現在老師都在只能吃帶麵包，你這錢給我了，我也干不出那種事...」

「老白，這就是你不對了。」那人把錢塞過去。「給你就是你的，誰讓你去昧別人的麵包，那些分物資的老師，你幫個忙，讓他們捎點吃的，速食麵，零食也行啊。」

「說句實話，分個麵包這是咱們學校還顧著學生，一分錢不收，我這是給老師一點辛苦的錢。讓老師別白辛苦，也不算什麼。」

白容容沉默了會，隨後，抹了一把刺兒頭的腦袋，「行」

白容容走出門口，外面的積水幾乎漫過了大腿。外面幾乎沒辦法通行。只有一輛底盤高的以前運磚的貨車過來送物資。

他剛準備過去，就看見前面有一個白色人影正要往水裡趟。「劉梓姝」他衝上去抓住女孩纖細的胳膊。「現在不能出去，外面都是水，很容易被水裡的東西划傷。」

劉梓姝身上都是濕的，白色連筒襪還沒有脫下來，她沒有理會白容容的話。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寢室同學都病了，兩天都沒搶到麵包，我都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要去找吃的」她的表情是惶恐的。雙手抱胸站在那裡，一下子低聲啜泣起來。

這兩天叫苦的人不少，白容容建的不少，心裡早煩透了。可是這話，他對劉姝說不出口。

鬼使神差，白容容聽見自己說「好」

第三天，暴雨停了之後，按照班級分到小教室里，白容容抱著的箱子里不再是滿滿的麵包，而是一些雜七雜八的零食，許多人都精神一振，像滷蛋，泡椒雞爪之類的東西雖然好吃，但是絕對沒面包管飽。

看著在水裡爭搶零食的同學。誰都沒有看到白容容微微發抖的手。

「賤人，搶我東西」一個女生把另一個女生的頭按進了水裡。一腳踩去。其他人也一樣。都已經開始動手了。零散的袋子，一包小浣熊面已經能讓人打起來。一時間水花四濺。

王汝手裡拽著一包鳳爪。

還沒走兩步就被人踹了一腳。那人扯著她的頭髮，要踹她。夕時眼睛一熱，衝上去就一耳刮子扇在臉上。都說酒壯人膽，逼到一定程度，膽子也會壯。

漫天的水花中，夕時摔在水底。渾濁的水。喉嚨滾燙的感覺。眼睛依稀能看見那個狼狽的自己，近乎窒息的感覺。五孔被灌滿水的感覺。還有耳邊王汝的嘶吼聲。她的視線範圍還能看到四周亂成一團的樣子。

「你們都去死吧。」她惡毒的詛咒道。水波中，黑影搖晃了一下倒在了水中，直到，直到被人從水裡拎出來。

給昏迷的劉曉吃了點東西。夕時被一件外套包著頭。手裡還有一包鳳爪。她一邊走，一邊吐。走到教室的時候，夕時就哭了。王汝鼻青臉腫的坐在她旁邊。臉上的妝早就被洗乾淨了，乾乾淨淨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可憐。

她哭了半天，包著衣服站在那裡的舟皖東一句話都沒說，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感覺。他半天開口說道。

「真沒用啊。」

「是啊，我沒用」夕時無奈的說。

周皖東收回了手，插著兜又慢悠悠的走出去了。

夜半時分，身邊的王汝已經睡著了，門口臭氣熏天。大家的大小便都只能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解決。外面的水太深了，有些膽子大的人一走出去，踩到膝蓋以上，已經害怕的不行。更何況還有打碎窗戶的玻璃渣子，漂浮的樹枝，鐵皮。有些事垃圾站飄過來的。紅色的雨水看起來就讓人更加望而生畏了，誰沒看過幾部科幻片，如今的情景和外星人入侵都不差了。

有些老師都在後面竊竊私語什麼「世界末日啦。」「外星人入侵」他們更加煩躁，都是有家庭的年紀，守著這幫不聽話的學生，前景都不知道，如何能平復心情。只是每天還有廣播，收聽到的信號，也能在網路上看到鋪天蓋地的「等待國家救援」「不出門，不慌亂，守紀律」等等的字眼，在如今還是相當的安慰人心。一則是，華國以前救災的表現十分出色。凝聚力強。

二來是她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冷，餓，病，全身的疲憊都能奪走它們的意志力，這些廣播是火炬一樣讓大家都燃氣了心裡的一絲絲希望。

夕時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很餓很餓。系統面板自從上次發出警告后，就再也召喚不出來了，但是依舊能看到她的屬性。在不斷的下降。尤其是精神方面。她搶不過那些組隊的女生，學生會的幹部，王汝的脾氣也越來越火爆。夕時也會覺得心累。

她慢吞吞的從口袋掏出一支水筆，在白色的牆上寫寫畫畫。

出去，她可能會遇到危險，會受傷。

不出去，如果國家軍隊來晚點救災，這裡發生的情況恐怕會更加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