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陣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想知道是啥,只能跟他們家裡人說說,在他們家裡找找看了。」
陳輝一聽,頓時皺起了眉,沉聲說道:「適才,我帶著強順到外面看了看他們家的房子……」說著,陳輝朝坐我旁邊的強順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強順看到他們家屋頂冒黑氣,像是被啥邪術罩住了,這個應該就是控魂陣,而且,在他們房頂四個角,各站了一隻鬼,據我推測,他們房頂中間應該還有一隻鬼,這叫「五鬼臨宅」,這個陣時間一久,他們家裡就會出大事,不光婦女和男人,再過段時日,那老人和孩子也會出事,擺陣下咒的人,是想害死他們全家。」
我一聽,這個可真夠毒的,打我一出生就跟著奶奶給人家處理邪事兒,但是,還從沒見過這麼邪的事兒,這還不是那些髒東西弄的,人為弄成的,這叫我想起了奶奶跟我說過的那句話,惡鬼惡,么人惡。
這人要是害起人來,可比惡鬼兇惡的多。
我朝陳輝看了一眼,問道:「道長,那您說咱現在咋辦呢?」
陳輝也看了我一眼,不過沒說話,把頭慢慢低了下去,我見他把眉頭也皺了起來,好像要絞盡腦汁合計點兒啥。
我不再說話,希望他真能合計出點兒啥吧。
等了一會兒,陳輝不但沒回神兒,還把眼睛也閉了起來,好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要打坐似的,其實跟著他出來這麼多天,陳輝每天晚上都打坐,只要一打坐,身邊的事兒他好像就不知道了似的,我跟強順也經常趁著這個空擋兒,偷偷抽根煙。
又等了一會兒,我沉不住氣了,那時候還小,整個人跟有「多動症」似的,在哪兒呆久了都呆不住。
於是,我給身邊的強順遞了個眼色,強順看見我遞過去的眼色就是一愣,我趕緊用下巴給他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煙,嘴裡不發出聲音,對他說了倆字「好煙」。
強順看看茶几上的煙,又看看陳輝,搖了搖頭,我又不發出聲音說了句,「沒事兒。」
強順又搖了搖頭,在老道士眼皮子底下抽煙,我知道他沒這膽量,乾脆,我伸手把茶几上的煙跟火機都拿了過來,朝陳輝偷看一眼,還在那兒閉著眼睛打坐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從煙盒裡掏出兩根,遞給強順一根,強順朝陳輝看看,見陳輝閉著眼睛,試著把煙接了過去,又小心又貪婪的把煙放鼻子下面聞了聞,很陶醉的樣子,我知道,他現在很想抽。
於是,我又把手裡的火機輕輕打著了,強順連忙搖了搖頭,指了指陳輝,我一擺手,意思是不用管他,一打坐就跟睡著了似的,把打著的火機給強順遞了過去,強順跟做賊似的沖我小聲說了句,「你得陪我一起抽昂。」
「中。」我點了點頭,強順這才放心的把煙擱到嘴上,對著火機點著了,我也把自己手裡的煙點著,兩個人對視一笑,吞雲吐霧抽上了。不過,我可沒放鬆警惕。
抽了沒一會兒,我見陳輝的眉頭又皺了皺,我知道,他肯定聞見煙味兒了,就在這時候,「刷」地一下,陳輝冷不丁把眼睛睜開了,緊跟著,扭頭朝我們倆這裡看了過來,強順這時候剛,剛好夾著煙放嘴上,陳輝朝我們這裡一看,他嚇得頓時一哆嗦,煙掉地上了,又惶恐又膽怯。
我看他這時候的樣子,可能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扭頭又朝我看了一眼,我趕忙把自己的雙手往他跟前一攤,乾乾淨淨,手上沒煙。
強順臉色頓時變了,「劉黃河!你、你……」
陳輝這時候把臉也沉了下去,「強順,沒想到你也抽煙,小小年紀不學好!」
強順的臉頓時憋的通紅,看著我,「劉黃河,你、你、你的煙呢?」
我很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反問:「我啥煙呀,你啥意思呀?」
強順頓時快哭了,「我、我、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兒了……」
我揉了揉鼻子,這才叫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呢,要暴露咱就一起暴露。
陳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冷瞥了我們倆一眼,也沒再說話,徑直走出了房間。
強順見陳輝離開,立馬兒朝我撲了過來,「劉黃河,你的煙呢!」
我一臉平靜的說道:「趁你不注意,早扔沙發底下了。」
「啊……我跟你拼了!」
我們倆摟著在沙發上摔了起來。
沒一會兒,我把強順摁沙發上了,這孩子,打一生下來就沒我個頭兒大,不過力氣很足,那時候他吃的也很結實,要是不用上吃奶的勁兒,還真弄不過他,。
也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趕緊一鬆勁兒,強順頓時一個翻身,又把我摁沙發上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問我,「劉黃河,你還敢不敢咧!」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一聲厲喝,「強順,你們倆幹什麼呢!」
頓時感覺強順兩手一松,我笑著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扭頭朝門口一瞧,陳輝在門口站著,面沉似水,一雙眼睛冷冷盯著強順,在他身後,跟著那人男人,男人看著我們倆這狀況,一臉愕然。
我扭頭又朝強順一看,強順一張臉都快成醬紫色了,剛被逮著抽煙,現在又被逮著打人,真是冤深似海呀。
陳輝看看我們倆,嘆了口氣,好像在嘆息咋攤上這麼倆「活寶」呢,轉身給男人作了個揖,權當道歉了,隨後,沖強順招了招手,「你過來。」
強順頓時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這跟老師讓他罰站的模樣一模一樣。
「跟我到房頂走一趟。」說著,陳輝一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強順連忙怯生生問道:「去幹啥?」
陳輝回頭看了他一眼,「破陣,先把那五鬼臨宅破了。」
強順不進反退,顯得很窩囊,「我、我不會破陣呀,您叫黃河跟您去吧。」說著,朝我看了一眼,眼睛里還是怒火熊熊的。
我沒理他,從沙發上站起了身,陳輝卻沖我擺了擺手,「強順跟我上去就行了,你在房間里等著,我叫你時你再出去。」
陳輝領著強順出去了,雖然強順不情願,但是他更不敢反對。
我跟男人又坐回了沙發上,男人問了我幾個不疼不癢的問題以後,我反問男人,最近得罪過啥人沒有,男人搖了搖頭。我又問,有沒有得罪過自己身邊的人,比如自己的親戚朋友啥的,男人又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著外面颳起了風,這風來的還挺突然,沒一會兒,陰風大作,就跟冬天刮的那東北風似的,都嗷嗷叫。
男人起身想把窗戶關上,我趕忙拉住了他,這風來的不對勁兒,男人別再出啥事兒,拉著他往房間裡面走了走,隨後,我讓他站在房間裡面別動,我走到房門口那裡,站在了房門口,真要是有啥東西,我往門口一站就能擋住。
外面,一片漆黑,就算借著房間里射出去的燈光,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就好像這股怪風捲起了地上的塵土,弄的整個世界塵土飛揚,這時候,也不知道陳輝跟強順咋樣兒了,挺擔心的。
又過了沒一會兒,風漸漸小了,就聽從外面傳來陳輝的喊聲:「黃河,出來吧。」
喊了兩遍,確定是陳輝在喊我以後,回頭交代男人,在屋裡呆著別動,我自己邁腳出了房門。
來到院子里,陳輝又喊了起來,我順著聲音抬頭一看,陳輝在房頂上站著。
「東屋那裡有梯子,你上來看看吧。」
我扭頭朝東屋一敲,牆根兒那裡不知道啥時候立了個梯子,估計是陳輝剛才一個人出去的時候立的,順著梯子上到東屋,又是一個梯子,一直通向主房的房頂。前面早就說過,男人這家的主房是個樓房,想上到樓頂,必須先上到東屋,再順著東屋房頂的梯子,上到主房的二層樓頂。
主房房頂上風很大,吹得我身上的衣裳都獵獵作響,上去以後打眼一看,整個兒房頂十分空曠,這時候,陳輝在房頂邊兒上站著,強順在房頂中間蹲著,雙手好像還在捂著個啥東西,這叫我有點兒摸不清狀況。
陳輝招呼了我一聲,「過去看看吧。」
我隨他一起走到強順身邊,打眼又一看,強順雙手居然捂著一個罈子,這罈子能有一尺來高,圓肚。
我不解地朝陳輝看了一眼,陳輝說道:「這就是被人下的咒。」
我又朝強順捂的那罈子看了看,強順這時候把罈子口兒捂的還挺緊,好像裡面放著啥要命的東西,我忍不住問道:「這罈子里裝的啥?」
陳輝說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強順這時候抬起頭,哀求似的對陳輝說道:「道長,黃河現在來咧,你叫他替捂著吧,我可不敢咧。」
陳輝當即示意我替下強順,我朝強順看看,狐疑的把身子蹲了下去,低頭又一瞧,原來罈子上面蓋著一塊木板,強順這時候雙手正摁在木板上,在強順腳邊,還放著一塊大石頭,看樣子,這大石頭之前在木板上壓著。
我試著把雙手摁在了木板上,示意強順鬆手,強順小聲跟我說:「你使點勁兒,要不然可摁不住。」
我一聽,滿不在乎的說了句,「你就鬆手吧。」
強順當即把手鬆開了,就在強順鬆開手的一剎那,我臉色頓時變了,這罈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