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迴路遭劫
「你……」我朝老鴰精衝過去,抬腳在她身上踹了幾下,「我告訴你,我能把你的老窩燒了,說明我就不怕你,快說,蓉蓉在哪兒!」
老鴰精惡狠狠瞪著我沒吭聲兒,我抬腳又要踹,老蛇連忙攔下了我,「恩公,她真的不知道蓉蓉是誰,蓉蓉已經走了,再沒回來過。」
一聽老蛇這話,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也在一直跟著我么?」
「是的。」老蛇點了點頭,「只是我之前一直受困於銅牌,沒能力幫你,還好有劉老太爺一直保護著你,可如今……」老蛇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現在雖已脫困,但功力尚未恢復,適才一戰,使我元氣大傷,恐怕我以後也不能再跟著你了。」說著,老蛇沖我拱了拱手,「恩公,等我些時日,待我元氣恢復之後,定護送恩公平安到家!」
我一聽,老蛇這話說的,好像我回家很艱難似的,我沖他一笑,說道:「你老人家剛剛脫困,又受了重傷,還是好好養傷吧,我不用人護送的。」
老蛇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沖我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意思是叫我離開,回到鋪蓋那裡去,我又沖老蛇一笑,把身子一轉,啥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我就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跑到左手邊林子那裡看了看,林子盡頭果然有道大斜坡,跟我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我把斜坡打量了一下,又深又陡,坡面上除了雜草,也沒有啥東西阻攔的,這要是摔下去,絕對能要了人的命,我回身又在坡頂找了找,附近很多野草都是翻倒的,是激烈打鬥留下的痕迹。由此看來,這不是夢,真的是老蛇打敗老鴰精,救了我一命。
陳輝他們三個也都起來了,遠遠招呼我收拾行李上路,三個人可能以為我是在解手吧。
在山裡馬不停蹄又走了一上午,快到晌午的時候,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就問陳輝,「道長,咱走的好像不是去車站的路吧?」
陳輝看了我一眼,說道:「咱們身上早就沒錢了,得想法子弄點錢再走。」
我又問:「咋弄呀?」
陳輝說道:「咱手裡還有金條,再往前走,有個鎮子,到鎮子上看能不能找人把金條賣掉,換些車票錢。」
晌午吃飯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鎮子上,這小鎮子不大,也不算繁華,坐落在一片還算平坦的山腳下。
陳輝讓傻牛從包袱里拿出兩根金條,我和強順拿上碗筷,四個人分開,陳輝帶著傻牛在鎮子上給金條找買家,我和強順挨家挨戶拿碗要飯吃。
他們這裡,也算是以大米為主食,中午這頓飯一般都是大米飯配上幾個青菜,我們要了幾家,也要了幾碗米飯,只是,他們這裡的米吃起來特別的糙,沒有香甜的味道,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就是沒有米味兒,好像少點兒啥似的,當然了,我們要飯的咋能嫌米糙呢,能有口吃的就行。
我們倆吃飽以後,又給陳輝和傻牛每人要了一碗,最後,四個人在鎮外碰頭。米飯遞給陳輝和傻牛,我就問陳輝,金條賣掉沒有,陳輝無奈地搖了搖頭。陳輝說,鎮上的人並不富裕,而且很多都不信任外鄉人,懷疑金子是假的,倒是有一個識貨的,但是給的錢太少,一根金條只給十塊錢,就算把所有金條全賣了,也不夠四個人的車票錢。
我一聽,那識貨的人也太黑了,這一根金條二百塊都不止,只給十塊錢,不如去攔路搶劫吧!
陳輝最後說,看來只能到大一點的鎮子上試試了,有種小地方,就算賤賣也是有價無市。
幾個人離開鎮子,翻山越嶺繼續朝南走,大概走出去能有兩個小時,突然,從路邊林子里竄出三個人,一下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站住!」
我們四個頓時一驚,就見三個人手裡都拎著一把柴刀,年齡都在三十歲往上,陳輝見狀,連忙對領頭的那人說道:「金條我們不賣了,你們想幹什麼?」
領頭這人打量了我們四個一眼,用蹩腳的普通話對陳輝說道:「你剛才要是老老實實賣給我,我也就不再追來了,現在把你們的包袱都留下,我放你們離開。」
我一聽,這應該就是識貨那人,還真他娘的來攔路搶劫了呀,我頓時沖那人大叫道:「憑什麼給你們,你們這是攔路搶劫,犯法的!」
這人朝我瞥了一眼,冷冷說道:「沒看看這是哪兒嗎,荒山野嶺、深山老林,弄死你們幾個外鄉人找地方一埋,沒人知道!」說著,這人抬起柴刀點指著我們幾個,「都給我老實點兒,只要把你們的包袱留下,我就放你們離開!」
他奶奶的,我狠狠咬了咬下嘴唇,從家裡出來這一路上,還沒遇上過這種事兒呢,攔路搶劫,也沒看看俺們是誰,我扭頭對身邊的傻牛說道:「傻牛哥,他們要搶咱東西,要欺負咱們,你說該咋辦呢?」
傻牛聞言,當即把身上的包袱放下,從腰裡抽出了柴刀,我跟強順也迅速把包袱放下,強順還從包袱里把鐵鏟拿出了,陳輝見狀,想攔我們,但是,他或許也明白,這荒山野嶺的,要是不跟眼前這三個傢伙玩命,我們很可能會死在這裡,就算把包袱給他們留下,他們也不見得能放過我們。
三個人見我們要反抗,領頭的頓時沖另外兩個大叫一聲,他說的是方言,我聽不懂,估計是讓另外兩個人跟他一起上,拿到金子以後平分。
三個人舉刀沖了過來,傻牛見狀,大叫一聲,揮刀也朝他們沖了過去。
四個人剛一接觸,傻牛當即像虎入羊群一樣,這三個人的身高,都只有一米六左右,最高的那個也不超過一米六五,而傻牛都快接近一米九了,身高力大胳膊長,猛虎下山一樣。
沒等三人對他發難,先人一步,狠狠一刀砍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血當即就從那人肩膀上崩了出來,那人「啊」地一聲慘叫,扔掉自己手裡的柴刀,轉身就跑。
另外一個本想砍傻牛的,卻被傻牛先發制人的氣勢給嚇住了,誰見過這個,一上來就差點把人膀子給卸掉,這幾個應該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地痞流氓,虛張聲勢還可以,一動真格的就軟了,這人一擰身子也跑了,剩下這個領頭的,見勢不妙,大叫一聲:「你們給我等著!」撒腿轉身也跑了。
傻牛見狀,拔腿就追,我衝到被砍那人扔掉的柴刀跟前,撿起柴刀,也追了過去,這種人渣,砍死一個少一個,強順拎著鐵鏟緊跟在我們倆後面。
追出去沒多遠,陳輝在我們身後喊了一嗓子,「都回來吧,別追了!」
我連忙招呼傻牛強順停下,有道是窮寇莫追,再說我們要是真追出去了,把陳輝一個人留下也不太安全。
三個人鬚髮皆張的返回,陳輝擔心地看了看傻牛,「傻牛,你沒事吧?」
傻牛傻傻一笑:「我沒系師父。」傻牛剛才砍人肩膀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真像個瘟神下凡。
陳輝旋即嘆了口氣,「咱們快離開這裡,他們吃了虧,可能會帶更多的人過來。」
四個人連忙背上行李,加快了前進速度。這荒山野嶺的,死在這裡真沒人知道,只有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們才會安全,我從地上撿起的那把柴刀也沒敢扔掉,別在了腰裡。
一口氣,走到天色擦黑,前面出現了一個小村子,村子似乎還沒通電,整個村子里星星點點全是油燈光亮。
四個人這時候已經飢腸轆轆疲憊睏乏,但是我們沒著急進村,這裡荒山野嶺許久不見個村子,誰知道攔我們那三個人跟這村子有沒有啥關係呢。
圍著村子轉了大半圈,本來想先觀察觀察再進村的,不過,在他們村子最北邊,被我們發現一團篝火,篝火旁邊圍著一群人,還傳來敲擊竹邦子的聲音,這些人隨著竹梆子敲擊出的節奏,圍著篝火蹦蹦跳跳。
正對著篝火,坐北朝南有一座土坯房子,有幾個看著上年歲的老人,正跪在地上沖房子磕頭。
因為距離有點兒遠,我們只能看出一個大致情況,強順看完嘀咕了一句,他們村裡人是不是正在開篝火晚會呀。陳輝擺手說,像是在舉行啥祭奠儀式,那座土坯房子里應該供著牌位或是神像。
我跟強順一聽,眼睛頓時都亮了,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
一個多小時以後,儀式似乎結束了,一群人把篝火熄滅,三三兩兩散去了。
陳輝見狀對我們說,這村子應該沒事,村子里的人能辦這種祭拜儀式,說明他們都有信仰,有信仰之人,便是心存善念之人,可以進村討些口食了。
四個人這才拿上碗,進了村子。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們為啥不吃野果子了,咋又要起了飯呢?其實之前吃野果子,實屬無奈之舉,一是為了不讓羅家人發現我們的行蹤,盡量少與當地人接觸;二是我們還要監視羅家,不可能跑幾十里地要口飯再回去;再者說,除了陳輝,我們都不算修行者,不可能不食人間煙火,天天吃野果子,誰也扛不住,尤其是我跟強順,還正處在長身體的發育階段。我到現在都一懷疑,如果沒有當年食不果腹的流浪經歷,我應該還能再長高三五公分。
進了村以後,我們確實沒遇上危險,但是,這時候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兒,沒要到多少食物,勉強也就吃了個半飽,最後,幾個人又吃了些果子,算是把肚子暫時哄住了,隨後又在村外找到一片野草地,落腳休息。
一轉眼,來到了半夜,我和強順不約而同地從鋪蓋上爬了起來,朝陳輝看看,已經睡著了,隨即悄悄把傻牛推醒。傻牛迷迷糊糊睜開眼,我趕忙示意他別出聲,傻牛當即會意。
輕手輕腳離開落腳地,三個人直奔村北的土坯房子,但凡祭祀過後的廟宇道觀、或者是墳頭,都會留下一些可口的供品或是祭品,流浪這幾年,我們三個沒少半夜起來偷這些東西吃,今天的祭祀儀式不小,應該也供了不少好吃的。
三個人很快來到土坯房子跟前,打眼一看,房子不大,也就三平方左右,竹蓬頂、沒窗戶,有一道一人高、一米寬的門框,門框上也沒裝門。
房子裡面,放著一張供桌,供桌兩側各點著一根蠟燭,在供桌上面,擺著很多香氣誘人的食物,供桌後面,站立著三尊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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