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偷供斗神
我把三尊神像打量了一遍,一個也不認識,也看不出是道家的還是佛家的,不過,我們也不是來燒香拜神的。
強順看著滿桌子供品,立馬兒咧開嘴笑了起來,「黃河,這回咱可發咧!」
桌子上,雞鴨魚肉、葷素搭配,幾十樣供品,夠我們解幾頓饞的了。
三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屋裡,抓起桌上的供品就往嘴裡塞,供桌一角,還放著一罈子酒,靠近神像的位置擺放著三支酒碗、三雙筷子,酒碗里已經倒滿了,在酒罈子旁邊,還放著一盒已經拆開口的香煙。
我跟強順一看,樂得都沒法兒形容了,有酒有肉還有煙,這日子,十年九不遇呀,偷吃過那麼多次供品祭品,也沒見過這麼齊全的,我跟強順把酒碗端了起來,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吃到大半飽的時候,我跟強順都微微有些醉了,強順打了個酒嗝,從供桌上拿起煙,倆人每人點了一根,抽了幾口以後,強順不經意朝門口外面瞥了一眼,當即一哆嗦,手裡的煙掉在了桌子上。
「黃河,你你你快看,門口那、那些是啥東西?」
我朝強順看了一眼,臉色微白,似乎給啥東西嚇著了,扭頭朝門口一看,就是一愣,就見門口外面,站著三頭動物形狀的身影,個頭看著跟狗差不多,由於屋裡亮外面暗,三頭傢伙還在黑影里站著,看不清是啥,只有三雙眼睛幽幽冒著綠光。這恐怕不是一般動物,我暗地裡抽了口涼氣。
「黃河,外面這仨東西,不不、不會是狼吧?」
我沒吭聲兒,抓起桌上的雞骨頭扔到了門外,我抱著僥倖心理尋思著,可能是啥野獸聞著食物香味兒過來的,給它們些骨頭打發走就行了。
誰知道,骨頭扔出去以後,三頭玩意連看都沒看,中間那頭還衝我發出一聲低低地嘶吼,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
我連忙又抓起一條熏肉,也可能是臘肉,朝門外扔了過去,三頭玩意依舊連看都沒看,強順小聲沖我問了一句:「黃河,它們咋不吃呢,不會是想吃咱們吧?」
我沒理會強順這話,謹慎地對他說了一句,「快把陰陽眼弄開,我感覺這仨東西不對勁兒!」
這時候,我們倆的給外面仨東西唬得酒勁兒都下去了,強順把陰陽眼弄開一看,當即「啊」地一聲輕叫,抬手朝身後的三尊神像指了指。
我當即明白了,屋裡供的正是這仨玩意兒,它們可能也是過來享用供品的,不料卻被我們捷足先登了。
我連忙把手上嘴上的油往身上抹了抹,離開桌子來到門口,沖門外三頭傢伙老老實實拱了拱手,說道:「仙家恕罪,晚輩幾人乞討流浪至此,飢腸轆轆,不想誤吃了三位仙家的供品,冒犯了仙家,還請三位仙家寬恕,我們這就走,等來日,我們一定奉上供品賠償。」
說完,我給強順、傻牛遞了個眼色,強順會意,傻牛卻還在旁若無人地啃著一條大火腿,我趕忙走過去,把火腿從他手裡奪過來,放回了供桌上,傻牛似乎這才明白咋回事兒,扭頭朝門外一看,嘴裡吐出一個字:「喵?」
我連忙拉了他一下,「傻牛哥,你可別亂說,這不是貓,咱給人發現了,趕緊走吧。」
三個人走到門口,還沒等往門外邁腳,三頭傢伙居然朝門口走近了幾步,把門口給堵上了,似乎不想輕易這麼放過我們。
這時,屋裡的蠟燭光照在三頭傢伙身上,我們把它們看清楚了,這是一種長滿黑白花紋的動物,身子像狗、臉長得像貓,我說不上來是啥動物,不過它們身上一條條的黑白花紋看著挺嚇人。難道是豹子?不過,要說是豹子,個頭又有些偏小了,只有農村土狗那麼大。
管它們是啥呢,偷它們的供品,我們理虧在先,我連忙沖三頭傢伙再次抱拳,賠罪道:「三位仙家,我們真的不是有意打擾,能不能饒過我們這次,放我們離開,下不為例,等來日……」
我話還沒說完,強順壓低聲音說道:「黃河,它們說,放過咱們可以,不過,咱們必須留下一個人伺候它們。」
「啥?伺候它們?」
我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接著說道:「它們說咱們糟蹋了它們供品,對它們犯了大不敬之罪,必須留下一個人贖罪,啥時候把伺候高興了,才會原諒咱們。」
我頓時一皺眉,我們不過吃了它們一些供品,它們這要求也有點兒過分了吧。
我舔了舔嘴唇,說道:「三位仙家,我們幾個現在是落難時期,要飯的,能不能網開一面,寬恕我們,等將來我們回到家,一定給三位送一份大禮。」
說罷,等了一會兒,門外三頭傢伙顯得無動於衷,我扭頭又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沖我搖了搖頭,「它們說不行,非要、非要把我留下伺候它們。」
「啥?」我心裡冒出些火氣,這仨玩意兒,咋這麼不通情理呢,強順接著說:「我要是不留下,咱們三個誰也別想走。」
我頓時一咬牙,又沖三頭傢伙拱了拱手,說道:「三位仙家,我這位朋友不懂事兒,恐怕侍候不好你們,要不,你們看我怎麼樣,我留下侍候你們吧。」
三頭傢伙隨即相互看了一眼,強順立馬兒把臉苦了下來,「不行,他們不要你,說你身上的金光他們看著心煩,就看上我咧……」
奶奶的,我愣愣一掃門口的三頭傢伙,斬釘截鐵說道:「我們朋友膽小,他不能留下,要留下我留下……」
話沒說完,強順擔心道:「黃河,你也不能留下呀。」
我一抬手,沒讓他再說,我繼續說道:「你們應該也看出我是幹啥的吧?放他們倆離開,我留下侍候你們,你們要是不答應,咱就沒啥好說的了!」
我話音一落,三隻畜生居然全都呲起了牙,看樣子它們真的想因為一桌供品跟我們結仇了。
對於這些玩意兒,我從來沒怕過,有些就是欺軟怕硬,教訓它們一頓就老實了,不過,我手邊也沒啥可用的東西,伸手從兜里把魚骨針掏了出來,在手上扎出血,又把腰裡的柴刀抽了出來,指血往刀刃上一抹,對門外三個傢伙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想人侍候我留下,你們要是再不依不饒,這就是你們自找的了,別怪我斷了你們的仙根!」
傻牛見我拔刀,他也把腰裡的柴刀拔了出來。自從白天遭遇攔路搶劫以後,刀就沒再離開過我們身邊,就怕再遇上啥突發事件。
我轉身在傻牛的刀刃上也抹了一把,扭頭又沖門外三隻畜生說道:「最後一次機會,把路讓開!」
三隻畜生不但沒讓,個個嘴裡還發出了低吼,強順小聲對我說了一句,「它們說咱們欺人太甚,糟蹋了它們的供品,還要斷它們的仙根,要跟咱們勢不兩立。」
奶奶的!我那時候也是因為年輕氣盛,招呼傻牛一聲,拎刀沖了出去,強順見狀,抄起桌旁一條長凳也沖了出來。
三隻畜生也不知道是啥東西,身子十分靈活,我們手裡的傢伙根本就砍不中它們,不過,它們也沒機會碰到我們,尤其是我跟傻牛,都拎著抹了血的柴刀,它們不敢跟我們正面硬碰,多數都在攻擊強順。
我一看,這可不行,把刀和強順手裡的長凳換了一下,這麼一換,本來是平手,一下子風向朝我們這邊倒了過來,別看我只拎了條長凳,它們依舊不敢進攻我。
三個人最後追著仨傢伙的屁股後頭喊打,仨傢伙一邊逃竄,一邊尋找反攻的機會。
我一看,這可不行,得趕緊離開這裡,要是驚動了他們村裡的人,那我們三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虛張聲勢又對它們一通追攆,等它們跑開,我連忙一拉強順傻牛,「別追了,趕緊離開這裡。」
三個人一轉身,朝我們落腳的地方跑,但是,沒跑出去幾步,仨傢伙從後面追了上來,張開血盆大嘴,一起朝強順攻了過去。
強順頓時一聲驚叫,掄起手裡的柴刀胡亂砍了起來,奶奶的,真的不依不饒了是吧!
我大叫一聲,朝其中一頭沖了過去,這畜生見我衝來,當即把身子弓起,像貓一樣做出一個攻防兼備的姿勢,整體來說,它們很像貓,只是個頭兒像狗一樣大。
我衝到跟前二話不說,掄起長凳就砸,這畜生朝旁邊一跳,板凳落空,緊跟著,「嗖」地一下,像道閃電似的朝我手腕咬來。
看樣子,這些玩意兒也被我們逼急了,一開始還對我投鼠忌器,現在好像是豁出去了,啥也不說了,我的手腕要是給它咬上,非殘廢了不可,連忙鬆開長凳,抬腳就踹,這些畜生十分靈活,當即放棄我的手腕,擰身撲向旁邊的強順。
強順頓時大驚失色,所幸傻牛揮到擋在了他的前面,橫著劃出一刀,頓時傳來「嗷」地一聲慘叫,我定睛一看,其中一隻傢伙的前爪被削掉一節,另外倆傢伙一看,全都憤怒咆哮一聲,放棄強順,朝傻牛撲了過去,傻牛左劈右砍,被兩隻傢伙圍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
我從地上撿起長凳,招呼了強順一聲:「你愣啥呢,趕緊幫傻牛哥!」
我喊聲剛落,「嗷」地又傳來一聲慘叫,就見圍攻傻牛的其中一頭傢伙,鼻子被削了下去,鮮血迸流,剩下最後一頭沒受傷的,我跟強順趕了上去,這時候,這傢伙似乎有些恐懼了,連動作都慢了很多,被我一凳子砸在身上,強順趕上去,一刀砍在了它後退上,強順的力氣遠不如傻牛,一刀下去沒把這傢伙的後退砍斷。
這傢伙「嗷」地一聲慘叫,緊跟著,三頭全都掛了彩的傢伙落荒而逃。
我們並沒有追趕,原地休息了一會兒以後,我招呼傻牛強順,都回去,把供桌上的東西全部收拾收拾,離開這裡。
三個人轉身回去,把桌上所有食物用衣裳一包,只給桌上留下一堆啃剩的骨頭。
我們本來不會做這麼絕的,我們一般偷吃供品、祭品,都要給仙家或者鬼魂留下一分部,臨走的時候,再給陳輝稍回去一些,不會全部打包一股腦拿走,但是這仨東西,好話說盡,依舊不講情理,那我們只能給它們留些殘渣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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