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沒有死
儘管喬竹酒的臉色很難看,身材看起來也瘦了一些,衣物穿著更是與他那喬家少爺的身份大相徑庭。
但老錢與禾火心二人,還是在一瞬間認出了他的身份。
「竹酒!」
「少爺!」
老少二人呼喚一聲,喬竹酒點頭而來,湊近看到禾火心正值殺機的舉動后,又仔細端詳了一番禾火心要殺之人的容貌。
這時,同樣吃了半年蛇肉的無常,在喬竹酒肩頭舔爪拭面,軟綿綿的喵了一聲。
喬竹酒走到禾火心身側,按住他的肩膀道:「愁哥,快把你這大棍子放下,若不是你面前這位曲姐姐,今時今日你還能否見到我都還是個問題呢。」
禾火心對於喬竹酒的話自然深信不疑,不過他更抓住了後者話中一點,那便是在這君蛇齋中,的確是有人想要奪取喬竹酒性命。
這一點,是禾火心所不能容忍的!
「竹酒,你告訴我,在山上受到了什麼人的欺負,愁哥給你出氣!」
換作被杜仕騙進蛇窟遭難當時,喬竹酒肯定會一五一十的把話說個明白透徹,然後雇上個大轎子,再叫十幾名美姬陪伴在旁,吃著瓜果飲著美酒看禾火心殺人。
但今時非同往日,他喬竹酒的仇,要自己報!
於是,喬竹酒話鋒一轉,問向禾火心道:「愁哥,你怎麼來這了?我爹我娘,還有家裡的姐姐們可都還好?」
先前因擔心喬竹酒安危,所以在見到喬竹酒的時候,禾火心還沒想到自己現身即是露餡的「鐵證」,好在老錢反應及時,替禾火心解了當下之急。
「老爺把少爺趕出家門三年,總歸還是不放心你,所以就派火心出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查出少爺最近的情況,以撫慰夫人和小姐們的憂慮之心。」
喬竹酒聽完點了點頭,舉目望向晉城的方向小聲嘀咕道:「算你個老頭子還有點良心……」
適時,被喬竹酒救下一命的曲淼平緩了下氣機,因棍風而受的傷暫時壓制下去后,她面向喬竹酒,疑惑問道:「聽師父說你不是下山去了么?怎麼又突然出現在了山上?而且……」說話時,曲淼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喬竹酒的窘迫之態。
喬竹酒順著曲淼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髒亂不堪的衣衫,而後微微一笑答道:「是有些事情耽擱了和你道謝的事,不過還好,今日發生的種種,也算是喬某報了曲姐姐當日的救命之恩了。」
曲淼見喬竹酒不願道出實情,也不再追問,可喬竹酒卻沒有就此停住交談的意思。「曲姐姐可否告知,杜仕杜齋主如今身在何處?」
曲淼不清楚喬竹酒和杜仕的恩怨糾葛,何況即便知曉,憑她的心性和對當下情境的審視,也不會說出什麼胡亂指路的謊言來。「師父和大師兄攜一眾同門,前去知命閣於元州所設擂台之地參加武鬥集會去了。」
「武鬥集會?」
不曾知曉知命閣昭告天下的武鬥集會消息的喬竹酒聽罷,眉頭一挑,心懷疑惑。曲淼見狀,又細心為他解釋了一下關於此次武鬥集會的大致訊息,得此訊息的喬竹酒扯起嘴角淡淡一笑,側首望了一眼那一看就是被禾火心砸塌的盤蛇樓,說道:「武鬥集會……我喬竹酒怎能不去湊湊熱鬧?」
待其回首,看到禾火心臉上未乾的淚痕后,立馬換上一副欠揍的少年嬉鬧之色,走到禾火心近前,用手肘拱了拱其胸口「陰陰」道:「呦,愁哥這是哭了啊?是哪家的小娘皮惹我家愁哥傷心了?」
禾火心重重把銀棍往地面上一插,抬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殘淚,左右四顧道:「放屁!我只是看到剛才錢老踩死一隻螞蟻,心懷感傷,觸景生情罷了。」
喬竹酒知道禾火心是擔心自己才留下了男兒不輕彈的眼淚,因此在這個問題上,他只是一筆帶過,緩解了一下禾火心的情緒。
隨即,他把身子一轉,走到老錢面前,伸手討要道:「老錢,我的東西該物歸原主了。」
老錢抿嘴一笑,從背上取下重劍,可在即將遞到喬竹酒手裡的時候,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收手把重劍縮了回去。
喬竹酒不解,不由得問道:「怎麼?幫少爺找到了劍,還捨不得給了?」
老錢笑意不減,回道:「少爺哪裡的話,只是少爺總不能就穿著這一身行頭下山吧?先去換身衣服,劍老錢先幫少爺拿著。」
主僕二人相伴十多年,老錢可以摸清喬竹酒平時的一些小心思,喬竹酒又何嘗看不出老錢的小動作呢?
眯眼盯著老錢審視許久的喬竹酒,自始至終就沒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少頃過後,他再次出言道:「把劍給少爺。」
老錢後退好幾步,一副老頑童的模樣搖頭道:「少爺啊,你洗澡更衣,不還得放下劍嘛,回頭再讓有心之人偷走怎麼辦?這劍啊,還是放在老錢手裡安心。」
喬竹酒步步緊逼,直到老錢實在沒了辦法,才把劍遞到喬竹酒手裡,同時小聲的認錯道:「少爺,老錢拿劍的時候沒穩住,劍掉在了地上,摔裂了幾處……」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老錢的解釋,只不過不管是深明重劍質地的喬竹酒,還是摸也沒摸過這柄重劍的君蛇齋弟子,沒有一人相信老錢的鬼話。
喬竹酒仔細盯著重劍上的裂痕注視許久,最終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老錢正欲勸解,卻聽自家少爺咬著牙恨聲說道:「祁老頭子,你到底騙了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