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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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之前還是驚恐不安,但這時候陰秀兒突然心神清明,若是這和尚真要問罪於她,也不必幫著她和如汀逃跑。
那群龜奴沒有絲毫動彈,就完全說明了一切。
這個和尚和那些龜奴們沒有任何接觸,就能將他們的穴道完全點中,定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的五識敏銳,陰秀兒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就沖著和尚剛才的話,陰秀兒也已經明了,她和如汀在雅間的話叫這和尚全部聽見了。
隨後也不知這和尚動了什麼手腳,讓她似乎看到了幻像,說實話,陰秀兒看到那佛怒金剛和紅蓮業火是心有恐懼的,可陰秀兒就是有個優點,就是心性堅定。
她不會因為恐懼就放棄自己想做的事。
利用如汀讓自己脫離苦海是目前她所堅持做的,別說那一重幻像,就是歡嬤嬤站在她面前,她都會做。
陰秀兒自恃這和尚本性善良,之所以攔著她,頂多就是說她幾句,又或者感化她幾日,這對她來說沒什麼,說不得跟著這和尚,她還更安全呢?
虛了凡自小心思純粹,一心鑽研佛法和武功,心無旁騖之下,加上他天生契合聖地至高秘籍清凈秘典中的佛道篇,讓他十三歲就突破先天,而成為千年來最年輕的先天高手,隨後他又在二十四歲那年突破了宗師境界,再一次成為最年輕的宗師高手,及至而立之年,他悟通建立清凈聖地的佛道聖人留下的拈花一笑,打通玄關,頓悟成了天下至高無上的大宗師。
三十年修行,讓他的心靈無塵無垢。按照他的心思,他會一輩子在清凈聖地修行,誰知,清凈聖地佛主執意閉死關參悟秘典,將佛主之位卸了下來,聖地修佛一脈,無人再與他比擬。
按照清凈聖地兩尊一主的規矩,繼承位置的新任尊者和佛主,都必須入世修行三年,三年若發現世事俗務不會影響心性和修為,方能正式接任。
今年,是虛了凡入世修行的第三年。
兩年的時間,虛了凡從東走到西,又從北走到南,他見到人和事並不少,只是卻不曾有任何一個人能對他說出這句話。
他自知天地善惡不會消泯,他也不強求一切罪惡都被毀滅,他能做的,就是在遇見之時為善出手。
眼前這個女施主,心性已經無限接近於魔,虛了凡若是不曾遇見,他也不會有辦法,不過既然見著了,就只能隨緣前去度化。
「如此,也好。」虛了凡輕嘆一句。
這次輪到陰秀兒吃驚,她還道這和尚會不知所措呢?
陰秀兒目光微閃。
「和尚,你既然要渡我,那我的安危你可負責?」她笑說道。
虛了凡目光波瀾不驚:「施主放心,只需施主日日誦經一個時辰即可。」
陰秀兒的性子就不是能輕易相信人的,她笑眯眯說道:「那和尚不如好人做到底,替我去飄香院將賣身契要來可好?只要我自由了,和尚你別說叫我念經,叫我出家做姑子和你湊一對都成。」
這般調戲的話一說出口,陰秀兒笑嘻嘻的,面容舉止儘是風情之態,歡嬤嬤曾說,她這樣的舉止,天下沒有幾個男人能樂意移開目光。
和尚又如何?若能成全了她,她不介意暫時乖巧一點。
虛了凡視若未見。
陰秀兒見狀,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這和尚定力不錯呢?她自詡了解很大一部分人的人性,比如對待歡嬤嬤,乖巧聽話會被歡嬤嬤喜歡,比如對待郝成仙,天真善良會讓他放下心防,那麼眼前這個和尚……不動如山,眼裡清澈得沒有人任何存在,溫柔善良、端莊乖順,是永遠也沒法留在他的眼裡,只有讓他破了戒,他的眼睛才會存有雜質,他的心才會有一絲的動搖。
這是陰秀兒見到一個可以掌控她的人時,所產生的本能。在陰秀兒心裡,只有拿出最恰當的方式讓對方心軟,才能更好的保護到自己。
可惜了,這和尚比歡嬤嬤和郝成仙難對付多了,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和尚,六根可真是清凈。
任何人讓陰秀兒找到方式稍微一試探,就算不曾動容,也多多少少會給些反應,可眼前這個和尚,真是半點波動都沒有。
「施主若想贖身,也無不可,只是貧僧無能為力。」虛了凡平靜說道,他身上的銀子從來沒超過一兩,根本沒法贖人出來。
陰秀兒一聽,眼中無可避免地多了一些戾氣。
「和尚你說笑了,飄香院逼良為娼,和尚既然要度我這個還沒來得及做惡的女人,不如將飄香院的惡人們度上一度?順便逼迫老鴇將我賣身契拿出來即可!」
這話,誰都能夠聽出陰秀兒的不滿。
虛了凡眼皮子都不曾動一下。
「因果自有定數,既有惡果,便也需惡報!而施主尚未結惡果,貧僧才想度上一度。」
陰秀兒別過頭去,顯然這句話是告訴她,如果真的做了惡果,他不會再度,而是讓他們自己償還。
陰秀兒心裡頓時有了點計較。
虛了凡輕輕地說道:「走吧!」
陰秀兒此時恢復了之前的表情,笑眯眯地跟著他。
龜奴到現在都沒有追上來,看來這和尚還是很好用的。
就在這時,陰秀兒和虛了凡目光中出現一個個江湖中人急匆匆地從她們頭頂上飛過……這方向,分明就是飄香院的方向。
開始了!
陰秀兒步子放緩了,然後看向這和尚的後背。
既然飄香院開始鬧起來,若如她所料,那群為著天極功法急紅了眼的武林人士定然會把飄香院封鎖,老鴇會一個龜奴都派不出來。而要追擊陰秀兒的六個龜奴,被這和尚點了穴道……真是大好離開平安城的機會。
真要跟著這和尚?
似乎並沒有必要!
這和尚對她並沒有殺心……那麼……陰秀兒的步子已經停下來了,甚至還從旁邊一個巷子拐走了。
虛了凡停下腳步,搖了搖頭后也不去管,他依然前行。
五官精緻,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似乎是上天造出最完美的造物,無需再做任何雕琢。唇紅齒白,最是撩人的狐狸眼更為他添了一層說不出的旖旎風情,可是他的眼裡平靜如波,如古樸山嶽一般的寧靜祥和,讓人觸及之下,彷彿為因為他的樣貌而遐想就會心生羞愧。
長成這樣……在任何地方都是目光集結之處。
她之前還還認為是個普通的和尚?再看夥計和如汀,夥計的表情一直如常,彷彿就是見了一個普通的和尚,而如汀面上也沒了任何異樣,好像之前說這和尚乾淨是她的錯覺一樣。
如汀察覺陰秀兒看她,她小聲說道:「剛才真是怪了,長得挺平凡的和尚。」
和尚買了香料后也不再停留,陰秀兒目送他離開,他走在人群里,這麼出眾的容貌氣質,旁邊的行人和龜奴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
很多年以後,陰秀兒到了大宗師后才明白,只要他不想,他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忽視他,甚至會滋生一種這就是個普通和尚的錯覺,只有離得近了,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人才會有所覺察。
今日老闆娘是前一種,而陰秀兒是后一種。
這時候,兩乞丐已經換好了衣衫,衣衫穿得乾淨了,可還是很像乞丐。
陰秀兒和如汀重回到了雅間,夥計已經將香料打包好送了過來,陰秀兒笑說道:「待會兒讓他們兩往你家後門走吧,免得影響你們的生意,之前是我和姐姐考慮不周,讓貴店進了乞丐。」
說完,又遞了一塊銀子。
夥計收了,爽快說道:「這沒什麼,我到時候帶他們從後門走就是了。」
陰秀兒笑著道了謝。
當陰秀兒看到他們還抱著他們的爛衣衫后,不由皺了皺眉頭:「還不把你們的臟衣丟棄,這還留著,難道以後你們還想做乞丐?」
兩乞丐對視一眼,一起搖了搖頭,隨後就將他們的臟衣丟到地上。
陰秀兒淡淡地說道:「那以後就好好做人吧,你們跟著這位小哥從後門走吧,別污了他們的地。」
兩乞丐縮了縮身子,他們有些不明白,剛才還很溫柔的漂亮姑娘,為什麼這時候這般不客氣,兩人本能地對高高在上的施捨者有著氣弱,這會兒倒是有些怕,也是他們兩年紀並不大,如果是老油條乞丐可就沒這麼好打發。
等人一走,陰秀兒把雅間的門關了。
「二十個呼吸時間換上,然後你從前門走。」
如汀一怔,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地上的乞丐臟衣,這不僅僅是髒的問題,還是男人穿過的,如汀覺得自己她又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