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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陰秀兒將信毀了。
然後才解開馮川柏的穴道。
馮川柏依然準備回去,陰秀兒說道:「你現在回去也只是送死。」
馮川柏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就算死我也要去。」
陰秀兒並不曾阻攔,見著他的背影,淡淡地說道:「我若是你,定然前去清凈聖地拜師,將武功學好,若有一日突破成大宗師,再說報仇之事。」
馮川柏停了那麼一下,隨後還是不管不顧地繼續前行。
陰秀兒繼續說道:「若是學武學不成,我還是會去清凈聖地,在清凈聖地的保護下,研製出可以讓一個大宗師的真氣都壓制不了的□□。」
馮川柏這時候完全停下來。
他慢慢轉身,眼裡是有了意動。
陰秀兒快走兩步,走到他跟前:「記得繞一條路去清凈聖地知道嗎?」
馮川柏悶聲點頭,陰秀兒又道:「記得,不要把你見到我的事和我任何人說,魏神醫交託給我的事,不管你知不知情,也不要說,不然我完不成魏神醫所託,你師父也會死不瞑目。」
馮川柏眼睛又紅了。
陰秀兒沒想到這馮川柏的心性竟然如此軟弱。
「你一定要記得,死也不能說,知道嗎?」
馮川柏重重點了點頭:「你放心。」
陰秀兒嗯了一聲,然後說道:「那你去吧。」
陰秀兒從來沒想過會把馮川柏帶在身邊,說服他去清凈聖地保命,是她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你要去哪裡?」馮川柏這時候理智回爐,忍不住問道。
陰秀兒淡淡地說道:「去做你師父交代的事情,眼下溫崢和旁人都不知道我接到魏神醫的重任,所以我能不能順利,就看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馮川柏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他不知道師父的交代,他是聽話的,師父讓他找陰秀兒,那麼他只會找陰秀兒。
「你放心,我死也不會說的。」
陰秀兒扯了扯嘴角,最終心還是軟了那麼一下,然後說道:「藏好自己的身份去清凈聖地。」
馮川柏性子天真,但不代表他傻,陰秀兒說到這程度,他已然明白。
陰秀兒當下也不再和他待一塊,傳神走了。
馮川柏目送陰秀兒離開,他才轉身離開。馮川柏一直以來的心愿是和師父一樣,做一個濟世救人的神醫,但是今日開始,他的目標是毒醫,他會傾盡一生去研製出殺人於無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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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秀兒打開地圖,她待在客棧思忖了很久,地圖上的魔宗祖地相當複雜,甚至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機關,最中心的機關還需要和褚刑天有血緣關係的血才能打開。
這個地方……不管褚刑天是否在超過五年還在人世,但是對於陰秀兒想找個地方來修行說,最是適合了。
那裡藏了褚刑天十五年,依然沒有半點風聲,加上機關重重,若是沒有布置詳細的機關地圖,大宗師也是危險重重。
陰秀兒很快就打定了注意。
翌日,陰秀兒就急切地向雲州趕去,自雲州走水路,她能儘快趕到魔宗祖地所在的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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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門七英的老大趙俊英死了,藥王谷遭了大劫,出手的還是溫崢,秦正卿也沒法再瞞住虛了凡。
「陰秀兒盜走《魔書》逃離儒門,我拍七英去抓她回來,人沒抓到,俊英就死在了溫崢手裡,溫崢更破解了藥王谷的機關陣法,魏神醫……自盡了。」
虛了凡不由起身,他的目光是震驚的,手上的佛珠都忘記撥動了。
「了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小妖女她可能和溫崢相認了。」
虛了凡叫了一句:「師叔。」
秦正卿應了,他嘆道:「現在想請你去藥王谷一趟,我懷疑溫崢在找什麼東西。」
虛了凡眉目間帶了詢問:「師叔,你是否早就預料到秀兒會盜走魔書逃離儒門?那日你來替她傳話,是否心裡有數?」
秦正卿立刻皺起眉頭了,他說道:「了凡,原來你現在竟然懷疑起我了?」
虛了凡心中及其不平靜,擔心、後悔、還有驚恐的情緒一起浮現在他心間,這是他三十二年來從來不曾有過這般複雜的情緒。
「師叔,當日是你說,李道河送來了一本魔書,就還會有第二本,你想留著,日後和李道河詳談過後再作處理,你收著的魔書,秀兒並非儒門中人,就算要盜走她,她如何能知道所在?」
秦正卿也不由後悔,這事他還真是得背著了。
他淡淡說道:「當日,我再次試探過她,她對此表現不屑一顧,我便放鬆了心防,卻不曾想到……她竟然一直惦記著!」
虛了凡定定地看著秦正卿,秦正卿也不由有些心虛了。
「是我的錯,我也承認陰秀兒若是還和你在一起,她定然不會這般膽大妄為,但是了凡……你的身份就註定和她沒有任何可能,你此時也問問你自己,你是否真的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虛了凡收回了目光,他微微閉眼。
「我這就下山。」
秦正卿嘆了一聲。
「了凡你該看清楚了,陰秀兒她本性如此,她又有那樣複雜的身世,了凡你若是不能以身飼魔,就不要再指望度化她。」秦正卿肅然說道。
虛了凡根本不答話,他盤膝坐下,恍如佛陀一樣,只是在念著經,似乎,只有念著經文,才能讓他從各種複雜的情緒中獲得一絲平靜。
秦正卿繼續說道:「你是佛門佛主,要犧牲也輪不到你,陰秀兒之事,我希望到此為止,了凡你不要再去管她,她日後作惡,我自會派人去處理,若是還顧念你這些日子的教導不曾作惡,便只追回魔書留她性命。」
虛了凡念著經文立刻中斷了。
可是秦正卿等他說話,虛了凡卻是什麼都不說,秦正卿看虛了凡又開始念經,知道虛了凡不會再和他說話了,無奈之下,只能拂袖離開。
那陰秀兒果真是個禍害,了凡還沒動心呢,竟然就讓他對自己生分了,幸好讓她走了,不然日後……秦正卿似乎還從中獲得那麼一瞬間的安慰之感。
秦正卿走後,虛了凡才睜開眼。
他慢慢起了身,然後看了下自己手上的佛珠,他記得,這串佛珠還是她瞧著他忙活,然後自己弄了木頭做的。還有他此時身上的衣裳,也是她笑嘻嘻地給他縫縫補補的。
秀兒那孩子,是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姑娘一樣快活地過日子的。若只是因為她的身世而問責她,虛了凡不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