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戀

靜安平時有個愛好就是「習武作畫」。

龍軍知道這個小兒子好動，早早的就準備了一個大沙袋讓他平時練練拳頭。並且靜安也喜歡畫畫，閑下來的時候不是練練拳頭、打打沙袋，就是揮筆作畫。所以，靜安平時在班上的美術作業總是完成得最好的，老師也喜歡在他的習作上指點一二，當然美術課考試分數也算是比較高的。

靜安的「尚武精神」在同學中間也算是出了名的，雖然他體育課長跑總是跑最後一名，儘管這有點兒矛盾，但是靜安依然心安理得，就算跑不過別人又能怎樣。

他也經常會去找小學時的同學玩耍。其中有個綽號叫「老頑童」的同學也喜歡練武術，身材顯然比靜安壯實多了，一看就是練功夫的材料。

「老頑童」的學習成績不太優秀，初中進入了一所職業中學，以便畢業之後好找工作。這個小夥子個頭高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圓臉小嘴。

大概是這種相貌的男孩子比較會說話吧，一張嘴甜甜的，挺會哄女孩子開心，小小的年紀在班上也有幾個女同學偷偷地喜歡他。

「老頑童」知道靜安平時練習打沙袋，有時會借幾本《武林》雜誌給靜安看。靜安當然是高興極了，把「老頑童」當成了摯交。「老頑童」也經常在放學后帶上幾個結拜兄弟到靜安家裡來找他玩。

靜安全家這時搬到了市區的另一頭一套龍軍單位分配的房子里，靜鴻和靜雲也早就離開家單獨居住了。

靜安的卧室在樓下的一個單間里，他除了到樓上吃飯以外，基本上就是在自己的單間里生活。同學來了，即使鬧翻天也都沒有什麼影響。

「老頑童」有個仰慕已久的「夢中情人」，他和那個女同學是同班。那女孩子身材苗條，一頭黑黑的長發紮成馬尾辮梳在腦袋後面，皮膚比較白皙，眼睛大大的，長長的睫毛。

「老頑童」經常會和靜安透露點小秘密，說這個女孩子怎麼怎麼樣，家裡如何，並給她起了個外號叫「瑛姑」。靜安只是好奇這個女生為什麼會讓「老頑童」這麼淘氣的男孩子如此痴迷。

有一天，「老頑童」晚上來找靜安，進了門后，「老頑童」神秘兮兮地對靜安說：「靜安，我帶你去見見『瑛姑』！」

靜安一聽，覺得有點奇怪：「什麼？『瑛姑』？哦，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夢中情人吧！」

「嗯，不過要小心點，別讓她家裡人看到了。」

說完拿出一副墨鏡戴上：「你也戴上這個吧！」

這時靜安想起抽屜里有一副靜雲留下的墨鏡，就取出來戴上了。

靜安在「老頑童」的帶領下走過了一段小路，拐個彎鑽進了一條小巷子，走了好一陣，他們來到了距離一棟平房的不遠處。

房子里亮著燈，有人在裡面說著話。

「老頑童」讓靜安和他躲藏在近處的黑暗裡：「小心點，她老爸是廠長，好凶的！」

「不知道『瑛姑』在不在家？」兩人嘀咕著，探頭探腦地看著房子的門口。

「瑛姑！」「老頑童」輕輕地喊了一句。

「誰在外面！」這時房子裡面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你們是幹什麼的！」

忽然身後有人大聲喊了一句。兩個人回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兇巴巴地盯著他們倆。

「誰？是誰呀！」

房子里有人問了一句，然後有個女的走了出來。

「哦......,我們是來找同學的！」

「老頑童」佯裝鎮定的回答。

說完點頭示意靜安，然後兩人撒開腿就跑。

靜安倆人狂奔了好一陣子，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過了一會兒兩個人才停了下來，這時已經來到了大街上。靜安只管彎著腰喘著粗氣。

「這就是你的『瑛姑』啊！」

「是呀，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呢？」

靜安看著歪戴著墨鏡的「老頑童」，想了想自己，這麼深更半夜的，倆人就這般偷偷摸摸的樣子還不被別人當成小偷才怪呢，不禁感到有點好笑。

一會兒，兩個人互相瞅著對方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事情過去了很久，靜安仍然會猜測著「老頑童」和「瑛姑」最後到底怎麼樣了。

以「老頑童」這麼淘氣的男孩子竟然會在一個女同學面前變得如此手足無措，不禁感到有點好笑，但是他仍然覺得「老頑童」畢竟還是有他的可愛之處。

而且那次可能是「老頑童」的初戀吧。不管最後會不會成功，畢竟「老頑童」還是動了凡心。所以，他邀約靜安晚上偷偷去看「瑛姑」還是可以理解的。至於後來被人家當成了小偷，純屬意外。

因此，靜安後來偷偷地勸「老頑童」趁周末去約「瑛姑」出來玩，也好讓「老頑童」心裡不再那麼挂念。

「老頑童」總是有點猶猶豫豫的。後來，聽「老頑童」說起「瑛姑」的時候也不多了。不知道他向「瑛姑」表白了沒有，或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

總之，初中的時間很短。靜安後來搬家了，而且即將進入高中，見到「老頑童」的機會也不多。所以，對於「老頑童」和「瑛姑」之間的進展如何，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反正，人們的初戀總是朦朦朧朧地說不清楚，大多數只是一種青澀的感覺，酸酸甜甜的，讓人念念不忘而又感到遺憾。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是該肯定這份感情，還是應該讓時間把它淡忘。

也許，世界上沒有不動凡心的凡人，不管年紀有多大，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撥動著自己的心弦。然後，感情的藤蔓就會在心中生長，不管將來是盛開還是凋零，這棵感情的藤蔓都會在心中縈繞開來。

這只是人生的一個開始，是少年感情的初體驗，也許在很多年後仍然還會記得，不管對方到底知不知道。

不少人都經歷過少年時期那份懵懵懂懂的感情萌動，雖然幼稚而笨拙，但是，相比當前許多人成年之後摻雜了各種因素的感情選擇而言，這份萌動又是多麼的單純、珍貴。

而今許多人的愛情婚姻何嘗不是糾結了太多的利益成分，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感情選擇了，更多的是為了利益上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