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見若蘭

初中三年很快過去了，靜安順利地進入了本校高中。經過了三年的歷練，靜安也有一米七幾的個頭了，只是身材仍然比較清瘦，皮膚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白凈，顯然是沒有曬過什麼太陽造成的。

開學了，班主任老師按規定安排大家搞大掃除，同學們不光要打掃自己班級的教室，而且還要打掃校園裡的責任區。

靜安和幾個同學被安排去打掃責任區。幾個男、女同學拿起掃把一頓猛掃，從地面上升騰起來的灰塵在秋天和煦的陽光下飛舞瀰漫著。有的女同學不禁噁心地捂住了鼻子，可是手裡的掃把依舊在地面上不停地掃著。

過好一陣子，靜安看見責任區掃得差不多了，連忙問旁邊的一個男同學：「嘿！掃得差不多了，咱們可以走了吧？」

「那不知道，要問問副班長才行！」

「誰？誰是副班長？」

那個男同學抬手一指，「就那個，長頭髮的。」

靜安轉過頭一看，只見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女生站在台階旁，正低著頭掃著一堆落葉。她長著瓜子臉，白白凈凈的皮膚，細細的蛾眉，清秀細緻的丹鳳眼，身上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連衣裙，在秋天金色陽光地籠罩下顯得特別清秀。

靜安看見了，呆了一下，然後鎮定地問著那個男同學：「是她嗎？她叫什麼名字？」

這個男生覺得有點意思，輕輕的說：「好像叫什麼--，若蘭吧。」

靜安抬起頭，很小心的向那個女同學大聲問了一句：「哎，若蘭，副班長，我們掃完了！可以走了嗎？」

若蘭看了看，沉默了一會兒，皺了一下眉頭回答靜安：「還不行，等老師來了再說。」

靜安鬱悶了：「怎麼還要等老師來了再說？你說了不就行了嘛！」

旁邊的幾個男生都偷偷地笑了。

「掃吧！掃吧！」接著幾個人又開始打掃其他地方去了。

若蘭那邊的幾個女生開始在藤蔓搭成的架子下面開始歇涼了，嘰嘰喳喳地聊著什麼，靜安也聽不清楚，只管有氣無力地掃著地上零零落落的幾片樹葉，不時向那邊掃視幾眼。

過了一會兒，幾個男生開始偷起懶來，拿起掃把對靜安說：「我們去掃別的地方去了。」

說完一個個偷偷溜走了，有人在後面偷笑：「他是不是被『雷』擊中了呀，哈哈！」。

靜安默默無語地掃了一陣子，抬頭去看若蘭，若蘭也正好直起腰身看了過來。

靜安慢慢地問若蘭：「副班長，我們都掃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若蘭微微地笑了一下，對靜安說：「好吧，那你現在把這些掃把拿到教室里去就可以走了。」

靜安一看，地上躺著幾支掃把，其他的女生都不見了蹤影。靜安苦笑了一聲，但是既然若蘭這麼說了，就上去一把將掃帚抱在懷裡。

「你把這些掃把送到教室里去吧！」若蘭手裡也拿著一支掃帚說著。

靜安笑了笑說：「教室怎麼走啊？我有點不記得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若蘭盯了靜安一眼，「你記性被貓叼去了吧！」

靜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是我記性不好。」

若蘭有點不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考上高中的！」

說完倆人一起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靜安和若蘭沉默無語地走了一會兒，上了三樓，若蘭對靜安說：「向右拐就是的。」

靜安回答：「啊！好的。」

說完接過若蘭手裡的掃帚，「我去放掃把！」

「那我先走了！」

若蘭說完下樓去了。

靜安抱著一堆掃把吃力地走進了教室。

出來后，他走到衛生間旁邊的水龍頭下洗著臉和手。下樓之後，靜安就朝校門口走去，遠遠地放眼望去，看見在不遠處若蘭正和幾個同學在球台旁聊著什麼，正好他們也望向了這邊，靜安就笑著打了聲招呼：「哎！我先走了啊！」那邊點了點頭。

靜安於是加快了腳步向校門外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有點鬱悶今天的大掃除，居然最後自己拿了一大堆掃把走回教室，「唉！真是倒霉！」靜安長長地吁了口氣。

高中階段的男生們個個都顯得成熟了許多，已經不再像初中的小男生那麼幼稚，也時常會開點「葷玩笑」什麼的。而女生們也個個都發育得很好，身姿挺拔秀麗，同時也顯得比較矜持，常常會仨仨倆倆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時不時會向教室里的幾個男生偷瞄幾眼，然後笑了笑，而其他的男生們全當沒看見一樣。

若蘭的學習非常優秀，也很嚴謹，有時候除了會和幾個要好的女生聊上幾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低頭看著書本，好像外面的世界根本與她無關一樣。

但是靜安有的時候坐在教室後面休息時，難免會地望向坐在窗邊的若蘭：「她為什麼老是那麼認真，連課餘的休息時間都在看書？」

大多數的時間裡，若蘭留給靜安的只是一個側面。靜安覺得這個側面總是那麼的清秀，也總是感覺那麼的清新。同時，靜安認為若蘭太優秀了，不僅僅是學習成績拔尖，而且還是班幹部，自己遠遠的不及她。他也不好意思接近若蘭，連話都不好意思說，即使有時候向她請假，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高中階段的學習比較緊張，三天兩頭的考試。靜安覺得非常辛苦，經常早上睡意正濃的時候就被鬧鐘叫醒了，然後洗漱完畢就扒上兩口麵條，接著就騎著破自行車趕往學校。

期中的時候，學校搞了一次文藝匯演。每個班上都要派出三十來個學生搞大合唱，並且要求男生穿著襯衣領帶，女生要穿小黑裙，是裙子緊緊的那種，正是當年時髦的式樣，大街上非常流行。靜安和幾個高個子男生都被選中了，若蘭與其他一些身材和相貌姣好的女生也不例外。

準備的時間並不多，班主任老師心急火燎地帶領著大家排練了幾次就要上場。其實，排練的時間才是大家最感覺無聊的時候，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傳統歌曲，還被老師挑三揀四地挑剔這沒唱好那沒唱好。

直到大家都上台表演以後，超水平地發揮，班主任老師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大家表現得不錯啊！同學們辛苦了！」

「老師辛苦了！」

同學們看著緊張不已的老師都笑了。

在台下的時候，大家三言兩語地議論著剛才在台上的表現，以及其他班同學表演得究竟怎麼樣。

散場以後，同學們仨仨倆倆地走出了校園。靜安因為上了趟衛生間，一個人出來得有些晚，同班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

靜安這次沒有騎單車，只好沿著回家的人行道慢慢走著。靜安東張西望地看著路邊的店面，正好有一家音像店的音響大音量地播放著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靜安聽得有些入了迷。

正在走著，突然他抬頭看見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若蘭。或許是因為穿了緊身短裙的緣故，若蘭的步伐顯然有些邁不開，走得有點一小步一小步的。

靜安看見了，眼前一亮，立刻緊跟上若蘭幾步：「若蘭！」

若蘭轉頭看見靜安就說：「嗯，怎麼啦？」

靜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若蘭說：「我看你走得這麼慢，是不是穿著緊身裙不好走路呀？」

若蘭低下了頭說：「哪裡的事，我走得挺好的！」

靜安若有所悟：「哦，我還以為你是穿著這裙子不習慣呢！」

若蘭很爽快地回答：「沒有的事，我挺好的。」

靜安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一點兒尷尬。

一起走了幾步后，剛好到了十字路口前，靜安就說：「若蘭，那我先走啦！」

說完搶上幾腳跑到馬路對面，這時靜安感覺臉上有點兒發燒，但是似乎又是隱隱約約聽到若蘭在背後輕聲嘀咕了幾句，大概是：「哼--，走這麼快，也不知道等一下。」

靜安頓時感覺頭腦有點空白，但是兩條腿還是加快了步伐向家中趕去。他心裡盤算著：下次，我應該準備好想說的話跟若蘭聊上幾句，剛才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