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宗族審判

赤山，赤山族長老院，陰暗靜寂，照明玉珠散著詭異的藍光，空氣中滿是瘮人的凝重。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七位長老圍坐在台下長桌上，雖不言語，但是恐怖的氣場卻是若有若無地從這七人身上擴散開去，讓跪在門口的中年男人冷汗直冒，魁梧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不已。

「決議已定！」伴隨著一道嘶啞卻不容置疑的聲音，一個非金非鐵的令牌丟在了男人面前。「是！」男子如遇大赦般撿起令牌，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聚客廳。

赤山族新任族長赤山血捏碎了剛剛到手的傳聲令牌，一道非男非女的嘶啞怪聲突兀地響起：「長老院決議：永囚赤山火於罪人谷；處死莫梅；毀赤天地右手，從族譜中除名，趕出赤山！」

言畢，人頭攢動的聚客廳一片死寂，所有人全將視線集中到跪在廳堂中間的兩男一女和坐在貴賓席上一臉幸災樂禍的軒轅無垢身上。

「不準求情，不準反抗，否則三人皆死！」赤山血背手而立，如山般的氣勢籠罩在三人身上，語氣森冷，「給你們半個時辰交代後事。」

台下，滿身血跡，手腳全被鐐銬鎖住的三人猛地一顫，眼中滿是絕望和悲憤。跪在左邊的男人體形偉岸，稜角分明，正是之前強橫無匹的赤山火，此刻雖遍體鱗傷卻沒皺一下眉頭，只是此時眼中卻滿是黯然與愧疚；右邊的莫梅鬢散亂，但眉目間的一抹風情還是體現出其昔日的三分美態。跪在中間的少年約莫十餘歲，齊肩黑，眼眸黑亮，雖然滿臉血污，但是仍掩蓋不了那俊秀靈動的氣質，正是穿越后的田地，也就是如今的赤天地。他掙扎著扶著身邊的中年男女站了起來：「爹，娘，我們不跪了！也不必跪了！」

「我赤山火十二歲戰**覺醒，十九歲以第三祿存境下山歷練，一夜剷除禍危害西嶺最大匪幫烏鴉會；二十五歲踏入第四文曲境，娶妻莫梅，意氣風。不日血戰十天力斬三手閻羅殺鬼神；三十八歲成就第五廉貞境，得子，任赤山族八十三任族長，不亦快哉！今十年已過，竟落得如此下場，可悲可恨！」赤山火血淚狂涌，仰天長嘆。

赤山火身邊的莫梅面色卻是那般的平靜，她輕輕將鬢邊散挽到耳後，彎下腰來溫柔地拂去赤天地褲管上的灰塵，寵溺地一笑：「天地，別弄髒了衣服。」

赤天地雙眼赤紅，倔強地咬著下嘴唇，儘可能地不讓自己哭出來，哽咽著只喊出「娘」字，就不敢再說下去了。從融合的記憶力，他知道族規，如果他有一句透露出求情或反抗的話，那麼他們三人都會立刻血濺當場。那個居高臨下耀武揚威的新任族長不會介意將原族長一家三口斬草除根的。

不甘的怨念一瞬間涌了上來，不由一陣惑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

朗朗星夜，北戰星散出的星華炫美華麗，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氤氳之中。斷崖飛瀑，一襲火紅色皮甲的赤山火站在瀑布與懸崖的最前端，湍急的水流咆哮著衝擊著他如標槍般立於水中的身軀，但是那具偉岸的身軀卻是巍然不動。斷崖的下方，隱約可見一片茫茫不知邊際，煙瘴升騰樹木參天的原始森林。

「吼！」赤山火仰天長嘯，聲如巨浪，竟生生震得水流崩散，化成水霧翻滾晃蕩。遠遠的一處突起的石塊上，盤坐著還是七歲的赤天地。他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看向父親的眼神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赤山火回頭看著他，緩緩道：「我兒天地，如今北戰大6武力盛行，完全是弱肉強食的亂世。小到戰族與戰族之間爭權奪利，中到皇族與戰族的勢力矛盾，大到各州之間的武力摩擦，有史料記載以來一直是硝煙四起，兵荒馬亂的混亂狀態。」

赤天地站起身，認真地聽了起來。

赤山火左臂遙遙指向天空，沉聲道：「這使大6極端崇拜傳說中象徵力量的北戰星神。其象徵為北方天空中如同勺子排列的七顆星，依次叫做貪狼星、巨門星、祿存星、文曲星、廉貞星、武曲星和破軍星，合成為北戰星神之命星——北戰星。」

赤天地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那散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光芒的北戰星，眼中滿是對力量的渴求和對神明的敬畏。他朗聲問道：「父親，想要成為一名強大的戰**師，就一定要依靠它嗎？」要知道，他從三歲開始便開始錘鍊**，希望能以最佳狀態經受星神洗禮。數年間他服用了無數珍貴靈藥，更承受了父親的嚴厲督導，加上自身的勤奮，七歲的赤天地已能輕鬆舉起兩百斤的巨石，空手斬斷碗口粗的林木，度更是比常人還要快上兩倍。據已達第五廉貞中位的父親所說，如今的赤天地，已足夠與不使用戰力的第一貪狼下位戰**師拚鬥而不落下風。一切足以證明，他將成為一名出類拔萃的戰**師。可是，他卻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還沒能成為戰**師。

赤山火那冷峻的神情終是緩和了一些，道：「我們每個人體內皆有七顆戰**，分別對應著七星而稱為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和破軍；而右手掌心都有一個類似於五芒星的黑色星紋，稱為星引。每年的八月十五日午夜，北戰星會受到北戰星神祝福而灑下純星力凝聚的星華，被稱為星神洗禮。無論男女，在十二歲時沐浴星華，由星引吸收星力入體，便有可能使第一戰**貪狼覺醒，而成功覺醒成為戰**師的幾率為萬分之一。成功后體內會產生戰力，以後自行摸索或者利用前輩高人留下的戰力秘籍進行修鍊，便可讓戰力不斷提升。直至達到衝擊下一戰**的程度，再經歷星神洗禮便會使戰**不斷覺醒。每一顆戰**覺醒，就會出現一種神奇而又強大的天賦碎星技，至強者甚至可以翻雲覆雨，移山填海。且覺醒戰**，還能延年益壽，易經洗髓直至脫胎換骨天人合一。」

「那為什麼其他的叔叔伯伯連父親一招都接不住呢？」赤天地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地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開！」可怕的戰力震蕩天地，兇猛狂暴的氣勁將奔涌的水流生生地截斷了，方圓數十丈全部露出了黝黑的爛泥，竟然沒有一滴水能滲透進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周遭的一切。他頭頂上赤橙黃綠青五顆戰星光華流轉，撕破了沉沉的夜幕，如同燦燦生輝的彩色鑽石般耀眼，晃得赤天地緊眯著眼，張著大口，眼中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赤星碎裂，赤山火身上突然出現一套好似火焰凝聚而成的赤色戰甲，此時的赤山火就像一個遠古蘇醒的火焰巨人，無可匹敵的氣勢幾乎充溢了整個世界。灼熱的炎浪似乎讓空氣都在燃燒，赤天地站得遠遠的，卻也被烤得滿面通紅，大汗淋漓。

赤山火腳下那鬆軟的泥濘之地早就被高溫烤得龜裂開來，但見他腳下略一力，整個人竟然直接閃了出去，左手一挽，便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赤天地摟在了懷裡，然後腳下一變，人便瞬間晃到了瀑布的正前方的虛空之上。

赤天地看了看身下一片漆黑的萬丈深淵，再看看父親身上蒸騰燃燒卻沒有燙傷自己的火焰，激動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火焰，爆裂的火焰在父親手上匯聚，化成了一把碩大無比的火刀，「斷！」刀芒如同劃過夜幕的流星，就是那眨眼間的一閃，一道刺眼的紅光軌跡便撕破了黑夜，重重地劈在了那道宏偉巨大的瀑布之上。轟然一聲，那如萬馬奔騰的瀑布竟然從中斷流！露出了熊熊燃燒的黑青色石壁。滾滾水霧瀰漫了半邊天空，原本轟鳴嘈雜的水聲竟在一瞬間完全消失，只剩下異常的靜謐。數十息之後，火焰漸漸熄滅，瀑布再次回復正常，巨大的水流撞擊聲響徹曠野。

水在燃燒！連石頭也在燃燒！還有那瀑布，那瀑布竟然被父親一刀劈開了！就一刀！赤天地大腦一片空白，滿臉獃滯地看著眼前那匪夷所思的景象，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赤山火右手一晃，火焰巨刀頓時消散無蹤。他摸了摸懷裡似乎被嚇傻了的孩子，語重心長地說道：「根據戰**覺醒程度，戰**師被分為第一貪狼，第二巨門、第三祿存、第四文曲、第五廉貞、第六武曲、第七破軍和打破戰**極限的神這八個境，每個境分下位，中位，上位三個階層。下位，戰**中的戰力源泉是霧態；中位，戰力則是液態；上位，戰力則是結晶狀態。只要戰力全開，頭頂上方便會出現漂浮的小戰星，根據境界會從一至七星全現，且和北戰星的顏色和星位排列一模一樣。其中戰**覺醒程度為下位，則該戰星為淺色，中位為深色，上位則光華外放；但是如果只是境界提升了，但還未接受洗禮的話，戰星將是白色，其實力雖會暴漲，但遠遠沒有洗禮后強。而我，如今是第五廉貞上位，自然比你那些第三祿存、第四文曲境的叔伯們要強。」

赤天地握緊了小拳頭，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毅：「父親，我一定會成為和您一樣強大的戰**師！」

「不！」赤山火看了看遠方無盡的黑暗，回頭道，「你要做的，就是越我，成為屹立於北戰大6的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