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來了

頭痛欲裂，莫輕言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站在一片紅火之中。

「顏兒」

充滿磁性的聲音響於耳旁，莫輕言抬頭即對上容皓軒的盛世美顏，但見他那如是水墨渲染的眉頭眉微蹙，那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來的擔憂之色，只是莫輕言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容皓軒那擔憂之色下似乎隱藏著莫名的喜悅與激動？

「抓住他！」

莫輕言尚在容皓軒的錯覺之中還沒想明白，下面人吼叫的聲音響於耳側。

莫輕言聞聲打量周圍，才發現婚禮現場早已『亂』成一團，哪還有屏幕上看到的井然有序。

「可有傷到哪裡？」莫輕言在打量周圍的時候，容皓軒將人扶起。

莫輕言不知道她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渾身無力，只能借著容皓軒的手臂扶穩勉強站好。聽到容皓軒問話，莫輕言搖搖頭「沒事……你幹嘛」

看到莫輕言眸中勞累，容皓軒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回去休息」

休息？現在？莫輕言望了望『亂糟糟』的現場，對上遠遠一邊站著望過來這邊的容天向及容皇后，莫輕言抬頭，但見容皓軒沒有絲毫顧忌的意思，有的僅僅是著緊？

「不需擔心，父皇會處理」

「呃，好」容皓軒永遠知道她在想什麼。既然容皓軒開口了，她莫輕言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一路上兩人無話，莫輕言因為頭痛難忍，也是一直沒有吭聲。

很快，兩人已經回到太子寢宮。

「殿下」小全子在莫輕言出事的時候就先回到太子寢宮準備需要用的事物，所以一看到容皓軒抱著莫輕言回來，小全子第一時間吩咐婢女上前伺候。

容皓軒腳下生風，還未將人抱到床邊即刻吩咐小全子取葯「葯拿來」

背下綿軟舒服，莫輕言感覺好受了些，雖然不似容皓軒的抱溫暖，有點冷。

輕薄軟暖的鴛鴦被蓋上肩，莫輕言抬頭就對上容皓軒探下來的巨大美顏。

「別動」容皓軒強勢的命令落下，莫輕言微愣，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額頭相觸，莫輕言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容皓軒光潔額頭上的溫度，比她的微涼。

「小全子」容皓軒檢查一番后即可命小全子抱來藥箱。

望著寶盒裡面的瓶瓶罐罐，莫輕言發現，裡面裝的竟然全是珍稀藥物。

「前幾日受涼，今日勉強站了一個早上，也就只有你才可以在那種情況下作出反應」容皓軒閉眼就能辨別藥箱裡面瓶瓶罐罐的姿態從容不迫，看樣子冷靜的樣子與平日無異，話語中的欣賞更是顯然，但從他微蹙的眉可知，莫輕言知道，這樣的容皓軒才是最不能惹的，他目前很不滿。

「那種情況你不該妄動，萬一身體承受不住，你到底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活著回來」容皓軒選擇一瓶液體藥物給莫輕言兩太陽穴塗上，語氣雖責怪，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得驚人。

那箭就要射中你，我身體本能救人啊！聽著容皓軒的話，想起事情經過的莫輕言要辯駁，但當她對上容皓軒眸中的擔憂，莫輕言發現，面前的容皓軒，陌生而熟悉。

陌生的是，穿越過來時候的他從來沒想現在這般情緒複雜，熟悉的是，這樣的容皓軒，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好了」容皓軒將葯交給小全子收好，扶莫輕言躺下「好好休息，什麼也不要想」

剛才難以忍受的頭痛逐漸被藥物驅走，莫輕言現在覺得整個腦袋不再緊繃，舒服了很多。

好妙的葯！「睡會兒」

「不了，現在沒事了」

「你去哪裡」

「去找老爹」

「丞相那邊會處理，你現在只需好好休息」

「我……」

「睡會兒，我會在這裡陪你」

發上可以清晰地感到容皓軒掌心的溫暖，莫輕言對上了容皓軒一雙溫柔眸。

的確，她現在腦袋昏沉，並非很清醒，但是……

莫輕言垂眸「容皓軒，有件事，我需要找老爹確認」

空氣稍微沉默，許久，莫輕言身上多了一件披風，莫輕言愕然。

「夫人既然要去，就去吧」抬頭就是容皓軒迷死人不償命的傾城微微一笑，莫輕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容皓軒湊近，無懈可擊的完美五官就那樣靠近呆愣中的莫輕言，容皓軒寵溺道「為夫一道前往」

莫輕言差點忘記，這傢伙，現在是他老伴。

………………

「老爹！」

莫英雄正擔憂女兒的時候，門外跑進來一個小身影，隨即是懷裡一暖，跳入了一個小腦袋。

一如兒時那撲到他懷裡的孩子。

「顏兒！」莫英雄看清懷裡人後極為驚喜。

「老爹，我回來了」

看到莫輕言眸中神采，莫英雄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莫英雄鬆開小女兒仔細打量，看到女兒稍微蒼白的臉色以後，莫英雄將莫輕言抱在懷裡「顏兒受苦了」

先是容皓軒，而後是莫英雄。莫輕言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自責悲傷的表情，但見莫英雄正傷心，莫輕言不好開口，於是將這個疑問暫時壓下。

「爹，顏兒，有個問題想要問爹」

對上莫輕言急切要知道的神情，莫英雄已經猜到女兒要問的是什麼「顏兒想要知道的，爹都告訴顏兒」

「嗯」莫輕言原以為這個問題很理所當然，但如今站在莫英雄面前，那句話卻是難以開口。

「老爹……」莫輕言掙扎許久終是問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終於，問出來了。

莫英雄扶莫輕言坐下，一雙老手握住莫輕言的小手，點頭「從你那日大劫醒來，老爹就知道」

所以那日她抱著他的時候，他才會那般震驚。並非是因為女兒不再與他陌生，而是因為，他真正的小女兒回來了。

在此之前，莫輕言已經猜到她是從古代穿越到現代，而後又從現代穿越回原本的古代這個情況，但猜想與得到莫英雄親口承認想比，後者遠比前者要令莫輕言震驚。

在穿越到這裡的時候，她以為她是最清醒的一個，在聽到莫英雄的確認以後，莫輕言才知道，原來，最迷茫的是她。

那既然她是這種情況的話，之前的莫清顏……

「她與你恰好相反，她是另外一個世界而來」

果然！對上莫英雄慈祥的雙眼，莫輕言問「她……現在是回去了？」

莫英雄搖頭「世上奇異之事甚多，那孩子究竟是何去何從，皆無定數」

「她，有沒有話要轉告我？」

莫輕言一問，莫英雄點頭「一樹梨花一載夢，夢醒過後望珍重」

見得莫輕言思量，莫英雄繼續轉述道「有些事並非是忘記，而是太珍貴，藏得太深」

聽完莫英雄的話，莫輕言想起了在現代做的每一個破碎的夢。

原來，那並非全是夢……

「老爹，我小時候是不是走失過一次？」

莫英雄不知道莫輕言為什麼會問起這個，點頭「五歲時候你曾在風華寺走失，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已經是一身傷痕」

說到這裡的時候，莫英雄極為自責「若是那時候老爹稍微留意，你就不會受苦……」

「老爹我沒事啦，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說完特意站起來展開雙手轉圈給莫英雄好好打量。

看到女兒活潑的神情，莫英雄雖喜悅，心中自責卻是始終不減。如果不是『莫清顏』那孩子道出當時莫輕言與狼群周旋的驚險，莫英雄永遠不可能知道，五歲的小女兒當時究竟是經歷了什麼。

或許永遠只知道是被狼傷，僅僅而已。

「顏兒，老爹不知道那個世界有沒有你留戀的人事物，但允許爹爹自私一陣子，好好待在老爹身邊」

「老爹，既然回來了，就是我最終的選擇」莫輕言抱住莫英雄年老的身軀「有舍有得，那邊雖然有我留戀的人事物，但是我相信，這是最好的選擇，老爹，我永遠會是你的顏兒。」

因為，我就是莫清顏啊……

辣妹，師父，師母，縱海……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莫輕言你丫的不吭聲拋下老娘！

想到辣妹張牙舞爪的樣子，莫輕言竟笑得苦澀：辣妹，再見了啊……

「莫逍！」莫輕言傷感之時，門外跑來兩人。

竟然是賭帥和千手，後面緊跟著的是鐵三以及，一眾四海為賭的兄弟？？？？？？？

「老大！」緊跟著賭帥一聲興奮的叫喚，四海為賭的其他兄弟是情緒高漲？？？？？？

「真的是莫逍！」賭帥上下打量莫輕言以後激動一言，立馬拍了一把千手，差點沒把千手拍倒下。

千手橫一白眼「悠著點！」

「怎麼，莫逍，出去遊玩一番直接上婚禮就把兄弟們給忘了？」

遊玩？莫輕言望著問話的賭帥一臉懵逼。

莫輕言不知道他與容皓軒的說辭，於是莫英雄上前圓場「呵呵是啊，顏兒回來即操辦婚禮，今日又是遇上刺客，疲憊了些」

「對了，怎麼樣，聽說婚禮上有刺客，你給太子殿下擋箭了，你沒傷著吧，我看看」賭帥說著就把莫輕言給轉了一圈前後左右檢查了一番。

手腳無傷，細腰皮膚白的，就是臉色有些憔悴。大體無礙。賭帥點頭。

「我就說莫逍不會有事，不過兄弟們擔心，就嚷著要過來看看」

聽了千手的話，莫輕言問「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聽了莫輕言的話，千手叉腰上前「放心吧四海為賭現在做大，少幾個人沒關係」

「呦，看來我離開這陣子，四海發展的不錯啊」

「必須的啊」千手嘚瑟完還是會誇讚一番的，於是直言道「不過要不是太子和小侯爺，四海還真要差點被解散」

「發生什麼事」

「這事說來話長，莫逍，不如過去四海坐坐，四海那邊還有好些兄弟嚷著要見你咧」

「也好」莫輕言一口應下，的確好久沒去四海，而且聽千手的話，這群傢伙大概是有事要說。

「哎丞相借莫逍一用」「丞相告辭」「謝丞相哈」

於是乎，在莫英雄毫無還說之力的情況下，一隊人馬扶著莫輕言就沖向四海為賭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