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灰色的天空
華北市的天空一年四季灰濛濛的，就算是有了太陽，也讓人感覺不到幾十年前這個城市的溫暖與古韻了。街上的行人包裹著厚厚的冬衣，腳步匆匆。立在大橋上，望著橋底下滾滾的冬逝水，雄健一言不發，神情發獃。這是他第一次來華北市，給他的初覺就是一種沉重，壓抑的味道。他緩緩地點上一根煙，深吸一口氣，轉身默默地走過長長的大橋，來到另一條馬路邊，望著對面的鳳凰山神色凝重。鳳凰山是華北市遺留下的古文化遺址。當年四季門票免費，如今卻是千元一張，而且只在每月的十四號開放。背後有人輕拍他的肩膀，「大熊，我猜你就會來這裡，袁長忠家現在的住址我已經查到了，就在城西，那裡是大片的廉價房。我們要不現在一起去看看吧！」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雄健低沉的說道：「好！」「晶晶啊，我們來華北市有兩件案子要辦，支隊長臨行前交代的特別清楚，暗查。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驚動這裡的公安局。臨市的郭仁傑，閻青他們會來協助我們，不過會晚來一兩天，他們那邊有個案子快偵破了，到時他們來華北市，自會聯繫我們。中央特派的領導很重視華北市的環境問題以及貪污黑幕，原華北市老市長袁長忠有人告密是謀殺，這地方魚龍混雜，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那大熊，我們是開自己的車去，還是打的？」「打的。」雄健想都不想，就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身穿白色羽絨服的盧晶晶臉蛋凍的通紅，一面不停地搓著雙手哈氣，一面隔著玻璃窗東張西望，對新到的城市充滿了好奇與新鮮。雄健低首沉思片刻，對計程車女司機說：「這位師傅，先去菜市場，然後再去城西。」盧晶晶剛想問為什麼啊，還沒有開口，就聽雄健說：的「帶點水果吧，難道空著手去？畢竟是老市長家。」「老市長，你們要去老市長家嗎？他家裡就剩一個老太太了，唯一的女兒也長時間不在家，可憐啊！」說話的是開車的女司機，一身紅色的高級大衣呈的她很美麗，她嘴裡還叼著一根女式香煙。雄健的目光飄在她的身上，若有所思。半晌才說：「你練過吧？」女司機微微一笑，將煙掐滅，「我以前是一名健身教練，所以你就覺得我身材不錯，由此判斷我散打不錯？」說到這裡，女司機咧嘴一笑，「要不要晚上來我俱樂部耍一耍？還有身材火辣的美女陪練呢，我倒真想看看你們這兩位從外地來的警察，有多大的本事，也讓我開開眼界。」雄健奇問，「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穿著便衣也能感覺到，我的感覺一向靈。」雄健又問：「既然你是健身教練，為什麼又開計程車呢？這一天到晚累死忙活的，圖啥？」女司機專註地開著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因為前面有紅燈。「圖啥？喜歡開車唄，為窮苦老百姓做點有意義的事，我覺得活的很開心。」雄健沒有再問什麼，低首沉思。盧晶晶卻對女司機很感興趣，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個不停，還讓女司機送了她一張精美的名片。「哇，原來姐姐你叫賴小七，是豪迪健康俱樂部的總經理。你年級這麼輕，就這麼有錢，我可早聽說了，華北市最厲害的人物就是姐姐你，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你……」一語未畢，就被雄健給打斷了，「賴小姐，你在華北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以談談你對袁長忠的看法或者什麼一些傳奇故事。」名叫賴小七的女司機一愣，「我倒沒有聽過他有不檢點的地方，儘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植樹造林親自幹活，帶頭給希望工程捐款，還去過老人院看望老人。對了，他還成立了一個孤兒扶植基金的慈善機構，好像叫什麼小紅帽十字愛心館。我其實到華北市才兩年的時間，知道這位袁市長是有名得清官，在百姓中間口碑不錯。不過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記得有個侄兒給他送禮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與他斷絕了關係，他的侄兒就灰溜溜地回老家了，再沒有來過華北市。這一做法全市的老百姓呼聲很高，要不是到了退休的年紀，說不定就調走陞官了。不過就是這位老好人，在五年前的一天夜裡，在自己的家患肺癌晚期病逝了。連沒有見過他的臨市百姓，都來在他的靈堂送花圈。」賴小七將剎車一踩，「菜市場到了，我在這兒等你們，然後送你們去城西的老市長家。」雄健遞給她十元，「我們不去城西了，就在這下車，謝謝你啊，賴小姐。」賴小七擺擺手，開心地笑笑，「坐我的車，我從不收錢。」雄健看著她開著車瀟洒地離開，突然明白她真正在做什麼。「咋了，大熊，不是說好了買了水果再去城西的嗎？」盧晶晶有點疑惑，見到雄健沒有理他快步追向了不遠處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盧晶晶只好也跟了過去，看他到底要做什麼。「袁老太太！」雄健攔在老太太的面前，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然後老太太臉上的笑容舒展了，好像年輕了十歲，但聽老太太高興地說道：「歡迎，歡迎！」盧晶晶追了上來，叉著腰四周一打量，眼光無意間一瞥，卻瞥到菜市場門口的拐角處一道黑影一閃，霎時不見。盧晶晶眼神爍爍，細眉一皺。此時雄健給老太太介紹道：「這是我同事，小晶。」「哦，小晶啊，長這麼標誌啊，挺水靈的。」盧晶晶回過神來，跟老太太熱情地握手，並把老太太的菜籃子挎在了自己的身上。「老太太我們找您是想到您家了解點情況。」「我家就住城西，習慣了走路來這裡買菜，好久沒有來客人了，走走走，我帶你們去。」雄健給盧晶晶使了個顏色，盧晶晶會意，走向了旁邊的小超市。她又朝菜市場門口的拐角處忘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等她回去的時候，老太太問她幹什麼去了，盧晶晶說買了點禮品。老太太立刻不願意了，「老頭子活著的時候，最不喜歡別人來家裡送東西，小晶你還是退回去吧！」執拗了半天，好說歹說，老太太才同意收下，這不雄健提到了袁長忠的老友，而這位老友，就是雄健與盧晶晶的領導唐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