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慈祥的老太太
重案三組抽調出他們，唐支隊長主要看重兩人的實力，最重要的是，唐支隊長又在局長面前軟磨硬泡，才讓兩位新人來展露頭角，正因為年輕，經驗不足，才更適合便衣行動而不被別人懷疑。望著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菜市場大門口拐角處一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戴上了一副墨鏡，轉身離去。走進陰冷寂靜的小衚衕，盧晶晶不由瑟瑟發抖。「好冷啊」，盧晶晶見到牆角有積雪，路面滴水成冰，有點滑。老太太笑道：「小晶姑娘還有幾十米就到我家了，屋裡頭可暖和了。」雄健攙扶著老太太，眉頭一皺，「老太太，原老市長不是有政府分配的家屬樓嗎？為什麼您老人家要住在這裡？」老太太無奈的一笑，「老頭子都過世了，也就不是市長了。住在那麼舒服的地方，我倒有點不習慣。再說了，睹物傷情。我們老倆口前半生過慣了平淡的苦日子，後來想想，還是那時候的時光好啊！」「老太太，請節哀順變。」雄健握著老人的手，緩緩走到了家門口。盧晶晶打量了一遍，這是一座四層的廉價樓，全是鋼筋水泥的冷凌味道。過道的牆壁早已褪色，坑坑窪窪，已有些歲月了，而老太太就住在一樓。進了屋，裡面的傢具很簡單，但屋內收拾的很乾凈。最裡面的一張桌子上，是老市長袁長忠的黑白圖片，桌上的香爐裡面，有燃盡的三炷香。老太太沏茶，端水果，最後找了一件椅子坐在雄健與盧晶晶的對面。「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工作。」見兩人沒有說話，老太太神色一變，「是不是我家老頭子生前在工作中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你們今天來我家是要調查取證？」雄健急忙說：「沒有，沒有。老太太您誤會了，我們就是來了解點情況，最多耽誤您半個小時。」說完雄健看了一眼盧晶晶，「還是讓她來問您吧！」盧晶晶展開一個小本子，握著筆，準備就緒后，她輕聲問道：「請問老太太，老市長是死於肺癌晚期，那麼他生前是不是特別喜歡抽煙？」「可不是嘛，老頭子一天兩盒，有時候半夜睡不著覺，都要起來抽上兩三根。我勸不住，他說工作壓力大。最後也只好由著他了。」「請問，醫生給的檢驗結果，就是那張死亡通知單，還在嗎？」「在，在。我一直保存著，我給你們找找。」老人蹣跚著腳步進了裡屋，一會兒找出了一泛黃了的醫生開的證明，上面顯示袁長忠的確是死於癌症晚期。盧晶晶望望雄健，繼續問道：「那天晚上，老市長有什麼反應？」「前半夜都好好的，我做了飯給他留著，他吃了兩碗，看了會電視就休息了。半夜咳嗽不斷，還吐血了。我當時嚇得不行，就趕緊打電話求救，可是救護車還沒有到，老頭子就不行了，離我而去。」老人說到這裡，混濁的淚水模糊了雙眼，盧晶晶適時遞上了一張紙巾。老人盡量控制著情緒，試試淚水，接著說「他沒法救了，他早知道他是肝癌晚期，早晚有一天會離開我。他說我不要難過，好好和女兒過日子。他最不放心的是小紅帽十字愛心館。這麼多年來，我經常去愛心館幫忙，在館主老李的管理下，愛心館募捐的幾千萬善款都捐給對社會有用的地方了。對了，前天我還見過老李，跟他聊了一會天，他說本月二十九號是他的生日，讓我去愛心館熱鬧熱鬧。」「老李他叫什麼？」，雄健插了一句。「他叫李雲龍，自老李走了，就由他一人全權負責愛心館的大小事宜。這幾年，也辛苦他了。我家老頭子的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對了，我記起來了，前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臉色不好，可他說只是偶感風寒。可在我看來，這麼多年他從來不過生日，他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盧晶晶想了想，問：「平時老市長與他的交情怎樣？」「臭味相投，關係很鐵。他們從來沒有鬧過矛盾，時不時閑暇之餘還在我家小聚一下，喝點小酒，聽聽小曲。下下象棋，或者一起去逛大街。兩人平時都是眼裡揉不下沙子的人，為人做事很正直，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兩個大男人去逛街，他們都幹什麼？」盧晶晶有點好奇。「還能做什麼，遛鳥唄！」「遛鳥？原老市長喜歡養鳥？」盧晶晶笑了一下，「那他和老李養的鳥呢？」「唉，自老李死後，他們養的兩隻鸚鵡都送到養老院了。老李再也不養鳥了，喜歡在愛心館種些花花草草。說是故人已逝，見鳥悲情。」「老太太，那你說的這個老李，他家裡還有什麼人？」老人輕嘆一口氣，「老李命苦，雖說年輕時娶了一個漂亮的媳婦，可不到一年那女人就跟一個香港的大老闆遠走高飛了。後來老李再沒有續弦，至今光棍一個。我勸他再找一個，他說年紀大了，沒那個心思了。」「老太太，那他的老婆叫什麼名字？」「好像叫穆秀秀，老家是安峰市的人。」盧晶晶笑了，「跟我一個市的，我們倆的老家都在安峰市。」「是嗎？」老太太說：「你們要是見到穆秀秀的父母，就問問他們，穆秀秀的孩子生下來在哪？那時候穆秀秀走的時候，已經懷了老李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盧晶晶不經意瞅瞅窗外，回首笑笑，「我們警察本來不該管這些事的，不過要是我見到了她的父母，我一定替老太太您問一問。」「好，好！小晶姑娘的心真好，一定替我問問。」「好的，這事我記下了，老太太您就放心吧！好了，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麻煩老太太在這兒簽個字，按個手印，對，就是這下面。」老人送兩人出門，雄健和盧晶晶跟老人揮手告別，老人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們離去，好多年了從來沒有人過問過她的家事。老人想要留他們吃午飯，但被雄健和盧晶晶給婉言拒絕了。為了安慰老人，盧晶晶說他們還會來，到時一定陪老人吃飯。老人高興地答應說包餃子。
咖啡廳內，雄健與盧晶晶找了個雅座坐了下來。「大熊，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盧晶晶漫不經心地用吸管撥動著紙杯裡面的黑色咖啡，其實她有很多想法要說出來，不過，她要先聽聽雄健的意見。雄健沒有說話，點煙在低首沉思。盧晶晶將頭扭向窗口，便見到一位黑色風衣的男子，在南牆根讓一位修鞋匠修鞋。盧晶晶總覺得他怪怪的，有錢人鞋壞了大都選擇扔了重新買一雙，看他穿的名牌不像是缺錢花的人啊，不至於來這種地方修理鞋子。來這種地方的人，都是貧窮老百姓啊！盧晶晶也沒有多想，抬首望向了雄健，正好此時雄健也望向了她。「我的意思，是找個旅店睡一覺，睡醒了再想辦法。」盧晶晶有點急了，「大熊，我覺得，要查出點眉目來，我們必須要去找那個開證明的大夫，紙上顯示他的名字叫李廣林，是人民第一醫院的主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