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月黑時,殺人夜(上)

第一百零九章 月黑時,殺人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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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黯月丹鶯在衙門與同僚交了班,回到周府。白逸靜靜地聽她說完瑤集綢緞莊的事,半晌也沒說話。

季如意對丹鶯道:「你去吃飯吧。」

白逸靜靜地躺在那裡,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還是在發獃。

「主人,你……是在難過?」季如意詢問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白逸突然大笑起來:「他娘的,承親王總算敗了我一道。哈哈……」

季如意見白逸大笑不止,道呀:「原來……原來你是在得意啊!」季如意敲了一下白逸的頭:「要是讓你哥蕭玉痕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猜她會把你怎麼樣?」

白逸揉了揉腦袋,很委屈的樣子道:「本來就是我贏了一局嘛,得意一下又怎麼了。」

季如意也開心的笑道:「不過我見你這麼高興,我也高興。」

「嗯,是啊。」白逸正經下來:「我們這邊是贏了,最多也只能算自保。要真正想贏承親王,我還沒想出什麼有效的辦法。」

季如意道:「你一開始查這件案子是打算從姜旭那兒下手,他侍任兵部多年一定知道不少內幕,可是他現在被調往廣陵,以欽差的身份辦案,想查他的話……」

白逸道:「本來我想查姜旭是想拿到他的要害,逼他與我合作。沒想到承親王早了一步,把那些信件拿走了。這歪門邪道的方法沒行通,我就想正經來辦,結果又沒想到物證又給燒了,不但如此,還擺了我一道。本以為這個案子再就難辦了,沒想又冒出來一個衛廣總督的案子。衛廣兩地是天朝棉花的重要產地,朝廷**成的棉花都產自那裡。馬元太在那裡時任多年,而軍士冬衣的棉料子長年以來多是從那裡採辦,這裡面一定有不少貓膩。承親王派姜旭去辦這件案子,定有大文章。」

「還好我們早做了安排,七姨太在姜府沒派上用場,卻在這裡有用。再有精通刑案的心思縝密的蕭玉痕前去暗中查訪,我想相信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季如意道。

白逸道:「七姨太是我們這裡重要的一步棋子,我只是擔心會不會被承親王給察覺到。必竟七姨太還到過我們府上一次。」

季如意道:「不會的。自從劉貴的事以後,我就讓府里的都小心一些。說句主人不愛聽的,那個承親王一直不怎麼把你放在眼裡,一直到最近這個事上才發現有人盯著我們。而且那個七姨太能孤身進入姜家圖財,也是一個有點頭腦的。那天她來的時候是走路來,而不是坐轎,一般人只會以為是我們府里的丫環。」

白逸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這就叫輕敵必大意吧,一個王爺也不會去注意一個大臣的小妾。」

季如意道:「現在我們要做的還是等,要等蕭玉痕那邊的眉目。」

白逸道:「衛廣總督的案子如果真是事關重大,承親王也會十分注意。所以我才讓若焰和天露跟著她一起去,希望她們平安,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此去廣陵去的話也要十幾天,加上辦案的時間和回來的路程,那已經是一兩個月以後的事了。真是夠我們等的。只是承親王在這段時間會不會再拿我們下手?」季如意有些擔心的問。

白逸笑道:「所以我就在這裡拖時間嘛。這兩天的我們辦的事不僅僅只是為了那個目的,還可以拖他的時間,再加上我去探監,他一定會在想我會不會傻到再往火炕里跳。哼,我又不是個傻子,就算去探監,我也什麼都不說只**,必竟『曾經』是我們府里的人,看一看,問一問她為什麼要縱火害我,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頂多把我看成一個年少輕狂的好色之徒。」

季如意道:「萬一他不光是等,還暗給你設陷阱呢?」

「這我也想過了。」白逸道:「所以我才特意對刑全說那番話,刑全那老頭是不會辭官回鄉,一定會有所動做的,承親王必定又要分出心神來對付他。」

「主人能確定他會往皇上那邊靠?」季如意道。

「哼。」白逸笑了一聲:「他是個聰明的老頭,一邊是明君一邊是逆臣,你說他會倒向哪邊?而且他心裡還是向著皇上,若真是什麼也不管不問,也不會指點我,皇上也不會把他留在兵部任上。」

「原來你已經想了這麼多。」

「我整天閑著沒事,不想這個想什麼?」白逸冷笑道:「哼哼,我就是要這些事一股惱的全冒出來,我要讓承親王他忙起來,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忙得顧不上我。況且還有一個真正的隱患在等著他,蕭玉痕在廣陵那邊的事遲早會露出來,到時候他就真的一點對付我的時間都沒有了。而我,只要不給他任何機會抓住我的把柄就行了。」

季如意格格笑了:「反正你這段時間要養傷,也做不了什麼。什麼也不做,他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你倒真是閑下來了。」

「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白逸抓著如意的衣襟把她拉到跟前,撕開她的衣服:「我還要尋歡**嘛。」

今夜星月無光,晚間還吹起了一陣涼風,承親王府大門前掛著的紅色燈籠在風舞中不停的搖曳。

瑤集綢緞莊的左掌柜左乾跪在偏廳的地毯上不停的朝承親王秦嵐磕頭,臉上淚水橫流,樣子顯得有點滑稽,但一個老頭給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磕頭,怎麼也不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左乾哪左乾,你祖孫三代都替本王辦過事。早些年,你兒子因為辦錯了事被本王殺了,以為你會吸取教訓,怎麼你也等不及了,想步你兒子的後塵,父子二人泉下相會?」

「不敢吶王爺。」左乾痛哭道:「那大內侍衛說的話我從來都沒聽過,奴才從來就沒說過要賣什麼王爺的東西給他,主子你相信奴才吧。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背著王爺主子您做賣主的事呀。」

秦嵐道:「本王不是說這件事,你有沒有二心,本王自會查清楚。只是你不記得你兒子是怎麼死的了么?」

「記得,奴才記得。」左乾哭道:「十多年前主子讓奴才的兒子到廣夏的陽城去辦事,劫了西子國進貢給朝廷的貢金,嫁禍給當地的官員,排除異已。可是犬兒狂妄無知,打著王爺的旗號在陽城索要錢財,無意間將劫貢金事情的真相說出去了,所以……所以主子才殺了奴才的兒子。」

秦嵐道:「你記得十分清楚啊,看來喪子之痛一直銘記在你的心裡,是不是?」

「不是不是。」左乾道:「奴才雖然記在心裡,但那都是犬兒無知,差點害了王爺。奴才記在心裡,是時時在告誡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可是你今天又犯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道出了本王。怎麼,你也想打著本王的名號,讓那個捕快賣你個面子?」

「不是啊,不是的。主子,你要相信奴才啊。那個大內侍衛總是……總是拿著大內的腰牌說事,奴才……奴才一時心急,才……才說出王爺來的。奴才絕無拿主子做擋箭牌之心啊,再說……再說今天只是一個小事,並沒有……並沒有怎麼樣嘛。」左乾急道。

「小事?」秦嵐冷笑道:「當年你兒子在陽城向當地官府索要銀兩,這件事也不大嘛,可後來怎麼樣?就因為你兒子拿著本王的名號在用,才讓蕭織造的遺子知道了真相,找到本王府里來刺殺本王!這也是小事嗎?」

左乾嚇得聲音都變了:「……奴才……奴才知錯了,奴才……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奴才……我……」

秦嵐見左乾一直伏在地上哭,平和下聲音說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左乾微微抬起頭,看著王爺道:「主子,你不怪罪奴才了?」

秦嵐喝了一口茶,嘆道:「你們祖孫三代都在為本王辦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下去吧下去吧。」

左乾擦乾眼淚,連連叩頭謝恩。

待左乾離開以後,秦嵐才道:「殺了他,還有他的廢物孫子。」

「是。」趙福應了一聲,卻步退下。

秦嵐看著手裡的茶碗自言自語道:「雖然你是本王的人這是公開的秘密,但你也不能隨隨便便滿大街的亂吼,碰上這麼點小事就要打本王的名號,若真要有什麼大事還不知道你會怎麼亂說呢,留著你只會礙事!」就在秦嵐的注視下,那隻茶碗從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了:「你在左乾這兒玩的招,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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