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洞密室(二)
?「你娘?」夏紫嫣驚訝的叫道。
「嗯」沈臨風此刻與畫上的女人對視著,那女人的眉宇之間滿是哀愁。
夏紫嫣疑惑的問道:「你娘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壁畫上?」
「我也不知道,自從我記事起爹娘就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遭到殺身之禍。」此時沈臨風想起那個雪夜,滿臉悲傷之色。
夏紫嫣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說道:「會不會是……跟這斷臂的男子有關?」
沈臨風在整張牆壁上仔細的尋找著,彷彿繪畫者在刻意的迴避著什麼,始終不曾看見那男人的真實面貌。
夏紫嫣向前走了幾步,繼續觀看著牆上的壁畫,後面的幾幅便是一群男子攻上山門,之後便是大火燒著房屋,人們四處奔跑,其景象甚是慘烈。
夏紫嫣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奇山覆滅的原因?」
「奇山?」沈臨風想起剛才台階之上夏紫嫣也曾說過這兩個字:「我爹娘既然出現在這奇山之上,難道他們是奇山派的人?」
此時夏紫嫣指著壁畫上的一個男子說道:「看這個人的裝束倒像是是天羅教的人。」
沈臨風不解的問道:「天羅教?」
夏紫嫣見沈臨風獃獃的看著她,笑道:「天羅教,就是那些名門正派口中的「魔教」這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一幫教眾也是個個武藝不凡,也只有江湖中以奇山為首的五大門派可與之匹敵,不過自從奇山派覆滅之後,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有一些便開始與魔教暗中勾結,專門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沈臨風道:「那依這牆上所畫就是天羅教滅的奇山派?」
夏紫嫣盯著牆壁說道:「按照牆壁上的意思確實是這樣。」
此刻沈臨風還是想不通,本本分分的爹娘竟然是江湖中人。
這時,石柱上的燭光輕輕的搖曳了幾個,沈臨風與夏紫嫣同時轉過身盯著上面的油燈。
夏紫嫣口中喃喃的說道:「風?這裡怎麼會有風?」緊接著她環顧四周,大廳內皆都是密不透風的山石。
夏紫嫣一雙大眼盯著正前方的石壁緩步走了過去,只見那牆壁中央有一道極其微小的裂縫,她伸手放在那條裂縫中央,似乎隱隱感覺到微微的細風吹在自己的手心。
沈臨風隨後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的聆聽,似乎又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沈臨風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這牆怎麼了?」
夏紫嫣一邊摸索著一邊說道:「這牆是空的,應該有機關什麼的能將它打開。」
沈臨風急忙俯身幫忙尋找,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見類似機關的東西,夏紫嫣長嘆一聲,無奈的靠在一根石柱上。
此時,她上身左右晃動始終感覺後背像有什麼東西頂著她,夏紫嫣急忙轉身仔細尋找,只見一塊不大的圓石在那石柱表面微微凸起。
夏紫嫣用力轉動,「咔咔…」機關啟動的聲音不響滿整座大廳,緊接著正前方的石壁分別朝著兩側慢慢分開,裡面一間寬敞的密室呈現在兩人眼前。
相比外面大廳的空曠,這間密室顯得有些狹小。在那密室頂端有一個可容納一人站立的洞口,「嘩嘩」的流水聲就是從這洞口外傳進密室,微風吹過偶爾也會有幾滴水飄落進來。
看著落下來的水滴,沈臨風心想:「外面應該是那條瀑布,如果從上面洞口出去應該是那塊凸起的青石板,水流下落到青石上,所以才會有水滴濺進來。」
此時,一縷縷細微的陽光從頂部照射下來落在密室右側一張石床上,一個一身青衣的老者盤膝端坐其上。
這老者髮絲黝黑,雙眼緊閉且面容安祥,沈臨風見到這人急忙雙手抱拳彎身說道:「晚輩沈臨風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在此無意……」
話未說完,卻見石床前的夏紫嫣在沖他使勁擺手,說道:「他…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很長時間。」
「啊?」沈臨風滿臉驚訝之色,說道:「為何他……」
夏紫嫣知道他要問什麼便介面說道:「他之所以屍體沒有腐爛,應該是因為真氣還留存於體內,這等武功只怕連我爹爹都未曾見過,我想……他生前必定是位絕世高手」
在石床旁邊還擺放著一張石桌,夏紫嫣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兩張紙,由於時間太久,那紙張邊緣都有些泛黃,在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畫著一些長短不一的直線,第二張則是畫著一些田地、房屋、小河、木橋、等等…
夏紫嫣拿著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忽然聽到身旁的沈臨風叫道:「紫嫣,你過來看!」
她將兩張紙折起揣入懷中急忙走了過去,沈臨風此時正站在一面牆壁前,雙手則在牆上不停地摸索著,夏紫嫣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在幹嘛?」
「你看!」說完沈臨風攤開雙手,只見他兩隻手掌漆黑如墨。
夏紫嫣看著這面牆表面上與其他的並無區別,於是她又走到另一面牆壁前伸手摸了一下,除了一點點的灰塵再無其他,夏紫嫣又走到沈臨風身邊伸手摸向牆壁,瞬間手指一片漆黑。
沈臨風見狀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夏紫嫣卻沒有答話,只見她雙手慢慢向前運氣,漸漸地一道道白光直射在牆上,沈臨風身前瞬間黑塵瀰漫,不一會兒白光便將整面牆壁籠罩,隨後黑塵散去一行行黑墨大字出現在兩人眼前:
「吾乃奇山之尊,數年含辛而創。風雨飄搖數十載,門下能人輩出。信得武林抬愛,稱之名門正派。未料門出奸佞,暗中相結魔教。吾痛心疾首,斬奸佞其手臂,逐奸佞其山下。未想惡徒心生怨恨,率魔眾攻吾山門,殺吾妻兒,滅吾子弟,燒吾山舍,嗚呼哀哉。
吾得弟子之護,幸逃魔掌。渾渾噩噩藏與仙洞,苟活於世。吾誓勵精圖治,不負眾子之所望,苦創天譴之神功。不想天不佑吾,神不護己,只求其速而走火入魔。雙腿筋脈皆斷,嗚呼痛哉。
吾心灰意冷,心知大限將至,只將畢生之內力留於殘軀。特設仙靈之鎖,只允門下之重徒,攜吾賜之利刃,施我派抑制內力之心法,方得入內。若見吾身,四掌相對,可得畢生內力。盼得之內力用其正道,匡扶吾奇山之正派,若能如此,吾酒泉可得瞑目也。」
沈臨風看的目瞪口呆,心底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夏紫嫣指著身側的老者說道:「原來他就是奇山的掌門?」
沈臨風心中怒火中燒,張口道:「奇山原來是被小人所害,為何這上面卻沒有提到這人姓名?」
夏紫嫣則拉著沈臨風站在老者身前說道:「哎呀……先別管那麼多啦,得了內力再說。」
沈臨風一聽急忙推脫道:「這怎麼能行?我又不是奇山弟子。」
夏紫嫣隨手拍了沈臨風一下,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啊,他牆上不是寫了嗎,只有奇山重要弟子帶著他親賜的寶劍才能進到這裡,既然你手裡的劍是你爹娘的,那說明你爹娘就是他的弟子啊。」
夏紫嫣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現在你的爹娘已經不在了,由你帶著劍進到這裡,這個重任自然便落在了你的身上。」
「可是…」
夏紫嫣急忙插嘴道:「哎呀,別可是了,等你替奇山報了大仇,那不也是替你爹娘了卻了一樁心事嗎?」
沈臨風站在原地思前想後終於下定決心,只見他雙膝跪倒在地兩手抱拳說道:「前輩在上,晚輩乃沈君山、唐玉淑之子,十幾年前爹娘雙雙被奸人所害,可悲的是晚輩功力低微,至今大仇未能得報,今日有緣與前輩相遇,便借用前輩之內力替爹娘報仇,他日晚輩必定匡扶奇山之威。」說完便「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夏紫嫣早已聽的不耐煩,見他終於說完便舉起老者雙掌,沈臨風微微運氣隨即手掌伸出,四掌相對,頓時一股紅光傳於沈臨風體內。
夕陽西下,密室頂端的光亮已經不見,夏紫嫣點起油燈,沈臨風此時頭冒熱氣,雙眼緊閉,臉頰微微冒汗,夏紫嫣伸手幫其輕輕擦拭。
忽然,沈臨風雙眼圓睜,隨後身體猛然向後彈去,「嘭」的一聲重重的撞在牆壁上昏了過去。
夏紫嫣急忙向前將沈臨風拖至石床上躺好,再回頭時那位老者已是腦袋低垂,髮絲逐漸變得花白,身上慢慢升起白色煙霧,待煙霧散盡那老者便只剩下一堆白骨。
夏紫嫣心中想著:「曾經風雲一時的奇山掌門,如今卻也只是化成了一堆白骨。」她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即轉身繼續替沈臨風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深夜,神居山頂。
一位白衣老頭站在崖邊翹首向遠處觀望,他發須似雪,雙手則背於身後。
不久,一紫衣的少女從天而降,她衣衫飄動,身法輕盈,只見她清麗秀雅,容色極美,好似仙女下凡一般,雙腳落地,身形輕輕一轉,身後長發隨之舞動,此女正是夏紫嫣!
她站在老頭身後,雙手抱拳,腰身微微下彎道:「拜見柳清風老前輩。」
柳清風身形未動,沖他輕輕擺擺手說道:「他怎麼樣了?」
夏紫嫣道:「人已經睡下。」
「他身體可曾出現異樣?」
「那倒沒有,只是他一個平凡之軀突然吸收如此多的內力,總會有些許不適。」
「嗯,我這裡有顆丹藥,明日你將其熬於湯中讓他服下。」說完柳清風將手中藥丸交給夏紫嫣,繼續說道:「從明日開始你就可以隨時離開了。」
夏紫嫣一聽急忙問道:「前輩,那顆靈珠?」
柳清風右手一揮,一顆發著金色光芒的珠子朝她急速飛去,夏紫嫣單手向前運氣只見那靈珠懸在半空,她小心的將靈珠收好放於衣衫內。
夏紫嫣眉開眼笑的說道:「哈哈,前輩果然言而有信,多謝了,紫嫣告辭了。」說完便騰空躍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