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身上軍裝肩上責任心中忠誠
裙子剛撂倒大腿上，蘇晚哆嗦了一下，瞬間渾身緊繃。
然後她就聽見上方的人笑了，一開始只是微微震顫，最後開始笑出聲。
「你……你笑什麼。」
從她身上下來，側卧著「你的反應讓我想起了一個生物。」
「什麼？」
「僵死的鹹魚。」
「.……」
顧承衍靠了過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
蘇晚頓了頓「你可以嗎？要不要…….我出去睡？」
於是他又笑了，挑了挑眉「那繼續？」
「睡覺，睡覺。」
接下來，蘇晚也沒上幾天班就要放十一小長假了。
那天她下班回家就看見顧承衍已經穿好常服坐在沙發上了，軍帽端正的放在茶几上，看見她回來后笑了起來「我今天回部隊，因為傷勢不是很嚴重十一長假可能要去執勤。」
「哦，好。」她點了點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忽然顧承衍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就接了起來，沒說幾句就掛了，然後他站了起來「陳浩已經到樓下了，我走了。」
蘇晚點了點頭「我送你下樓。」
這次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顧承衍忽的頓下了步子，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蘇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好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姑娘臉上失望的神情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畢竟她還年輕，這個年紀的女孩對於愛情更多的是浪漫的期許，可是就這一點是他註定給不了的。
蘇晚低著頭「好。」
他們認識的這段時間的確是頻頻出現狀況，他所面對的那一面是她所不了解的，也無法接觸的，很多問題就是這麼現實。
她說過不怕，可是真的是不怕嗎？
不是。
真的在一起這一刻，她還是會怕失去。
兩個人一直默默無言的下樓，陳浩站在車旁等著。
在上車前，蘇晚忽然走上前輕輕抱了顧承衍一下「無論我的答案是什麼，我都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他的手在半空懸了半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
然後他走了，蘇晚站在風中看著車一點點遠離。
陳浩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坐在後面的人。
他倚在椅背上眉頭皺著，目光停留在倒車鏡上，那裡面有一個漸漸遠離的身影。
「你們……怎麼了？」
顧承衍收回視線，閉上眼睛「開你的車。」
陳浩搖了搖頭，其實從蘇晚剛剛說的那句話，他就已經猜出是什麼了，看了眼後面的人，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點都沒變，時刻保持著理性的思考方式，做一件事情之前總會考慮好前因後果，從來沒有人能打破他的這個守則。
喬惠然如是，沒想到蘇晚也是如此。
蘇晚回去后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皺了皺眉，還是接了起來。
林靜在那頭聽著這頭的沉默，最終還是最先開了口「晚晚，國慶回來吧，斯墨休假。」
她嘆了口氣「好。」
林靜忽然開心了起來「好好好，今天回來嗎？還是明天？我去買菜，都做你喜歡吃的，你陸叔叔前幾天還念叨著呢，你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吧，我馬上買車票。」
「好，那……我現在去買菜，待會兒去車站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掛電話了，我收拾東西。」
「好。」
掛了電話，她倚在門口的柜子上半晌，才去房間收拾東西。
她和母親的矛盾好像已經六年了，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從父親犧牲一直到現在。她不理解母親為什麼在父親犧牲后不久就改嫁，匆忙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然自得的去尋找更好的生活。
因為明天就是十一小長假，今天回家的人特別多，蘇晚在車站擠了好久才上的車。
高速有些堵，平時只需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硬是坐了四個小時，等她出了車站時天都黑了，拖著行李箱走出車站，然後就頓住了腳步。
一抹身影站在風中左右張望著，背後是璀璨的夜色，微微泛白的頭髮在風中有些凌亂的飛舞。
那一刻她忽的鼻子一酸。
爸爸，你會原諒她嗎？
我知道你從未怪過她，真正不願放下的從始至終只有我而已。
吸了吸鼻子，走上前，輕輕叫了一聲「媽。」
林靜的目光還停留在其他地方，聽到這一聲后急忙看了過來，笑了起來「哎！回來啦，走，斯悅已經到家了，斯墨估計這會兒也到了。」
「不是說不用來接我的嘛。」
「不是不放心嘛，回家再燒一個湯，就吃飯。」
一路上林靜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在提起陸家的事情的時候語氣里透著小心翼翼。
蘇晚知道她在小心翼翼什麼，回應了一聲「我也是好久沒有看到陸叔叔了，有點想他。」
於是林靜這才放下小心翼翼的神情。
其實在陸家排斥她，嫌棄她的都是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們，總覺得她的到來除了為了家產沒有別的原因了。
所以剛進陸家的那段時間，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庭聚會上，她永遠都是躲在角落，只要不被發現，不引人注意就不會被拉出來說。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對母親的恨意又多了一層。
到家的時候，林靜放下東西就去了廚房。
陸斯墨也是剛剛才到家，看到她后笑了起來「晚晚。」
她點了點頭「這次休假幾天？」
「二十天。」
「晚姐，晚姐，快來，一起刷劇，近期發現一部超好玩的網劇，男主帥炸了。」陸斯悅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咋咋呼呼的，和初見時一樣，一點都沒變。
「來了。」笑了笑了，走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陸啟明回來了，林靜也收拾好桌子準備吃飯。
吃飯的過程氣氛其樂融融，蘇晚算了一下，她的確是有好久沒有回來了，她也忽然發現，放下一些事情后，她還是很喜歡這樣的氣氛。
陸斯悅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讚不絕口「林姨，你的燒菜技術越來越好了，超級好吃。」
林靜笑了起來「慢點兒吃，明天帶你去超市，你還想吃什麼我就買，回來給你做。」
「好，林姨最好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席間，陸啟明問了一些工作安排上的事，蘇晚都一一回答。
吃完飯，陸斯悅十分積極的去洗碗，蘇晚當然不會讓她一個人，也跟著一起進了廚房。
她洗第一遍，陸斯悅洗第二遍。
「晚姐，你和那個顧教官怎麼樣了？」
洗碗的手頓了頓「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麼多幹嘛。」
陸斯悅一聽就不樂意了「哪裡就是小孩子了，晚姐我成年了好嗎？」
蘇晚已經將手裡最後一個盤子洗完了「趕緊洗，我先出去了。」
要她好好考慮考慮，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考慮起。
第二天一早林靜就帶著陸斯悅和蘇晚去了超市，陸斯墨開的車。
走到半路的時候，陸斯悅忽然靠過來小聲說了句「晚姐，其實在遇見顧教官之前，我一直覺得你和我哥超般配。」
蘇晚無語的看了眼身旁的人，她已經被無數次灌輸過這個思想了。
早上的超市大部分都是家庭煮婦和一些老爺爺老奶奶，陸斯悅蹦蹦噠噠的看著這個想吃，看著那個也想吃。
林靜笑著一一應答，都給買了。
蘇晚和陸斯墨跟在後面。
「顧隊的傷怎麼樣了？」
蘇晚側頭看過去「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已經歸隊了，說是十一可能要去執勤。」
陸斯墨點了點頭「沒事那就好。」
顧承衍，顧承衍。
就算離開了那個圈子，還是總聽到他的名字。
「斯墨，你覺得顧承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陸斯墨思考了半晌，開口「比較理性吧，各方面能力都比較強，總之但大家都挺喜歡他的。」
理性嗎？
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在家待得幾天，蘇晚和顧承衍一點消息來往都沒有，就像那天說的那樣，他讓她好好考慮，她也有在考慮，只是一直沒有得出結果而已。
她回S市的那天下了雨，好在她帶了傘，走出車站的時候就看見幾個穿著特戰服的人在執勤，雨水嘩嘩的傾盆而下，可是不變的依舊是那筆挺的軍姿。
雨水在特戰盔的帽檐形成小小的雨簾，就是在這一刻，她知道了答案。
她頓了頓，走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旁邊，抬起手腕，把傘懸在他的頭頂。
——如果你動搖了，那就問問你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愛上他。
——是他那一身的軍裝，肩上的責任和心中的忠誠。
顧承衍愣了愣，轉頭看過去，姑娘為了給他撐傘，大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面，額發被打濕貼著腦門上，抬著頭看著他。
「顧承衍，等你有時間，我們聊聊吧。」
他定定的看著她「好。」
這一場陣雨沒有持續太久，到中午換勤的時候就已經停了。
「回去吧，都淋濕了，我也要歸隊了。」他輕語一句。
「好。」
交流不多，隔了一層不明的情緒。
收起傘，蘇晚拉著行李箱就走了。
看著人走遠了，顧承衍才轉身準備整隊回去。
等所有的隊員上了車他才準備上去，可是一隻腳剛蹬上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尖叫。
警覺地回頭看過去，瞳孔皺縮，如風似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