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到底是誰
第12章你到底是誰
舊疾複發的容盈,還會——趁人之危?
那是傻子嗎?
林慕白覺得腦子有些亂,急急忙忙的穿衣蔽體。
粗糲的指尖,又撫上了她的脊背。不管是發病的容盈還是痴獃的容盈,似乎對她的脊背情有獨鍾。
他這一舉動,驚得林慕白下意識的彈跳起來,此刻的失措儼然打破了她慣有的冷靜沉著。呼吸變得急促,一張臉瞬時紅到了耳根。
視線相對,一個目光獃滯執念幽深,一個眸光閃爍不願直視。
快速穿好衣裳,林慕白有種幾欲逃離的衝動。
一抬頭,五月已經領著眾隨侍遠遠地等著了。
乍見衣衫不整的容盈,以及還在束腰的林慕白,五月抬手,「不許抬頭,等著!」
所有人畢恭畢敬的低頭佇立,不敢上前半步。
五月上前,朝著林慕白點頭示意,而後走到容盈跟前行禮,「殿下。」伸手為容盈更衣,不慌不忙之態,不愧是恭親王府出來的。
林慕白抬步便走。
「殿下跳下去的時候,我來不及抓住他。抱歉!」五月開腔。
林慕白回眸看他,卻見他毫無波瀾的眼底,泛起少許異樣之色,「懸崖那麼高,你不怕他會死嗎?身為隨侍,未免太失職。」
「殿下的病,是因懸崖而起。」五月望著容盈,「有那麼一刻,我希望這樣能喚醒他,所以我遲疑了一下。殿下在自己的世界里睡了太久,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
「你拿他的命冒險。」林慕白蹙眉。
「現在的殿下,與死何異?」五月抬頭,口吻冰涼無波。
不遠處,明恆領人快速行來,「殿下?殿下如何?」
「沒事。」五月垂眸,「等回去見了世子,我會自行請罪。」語罷,瞧了明恆一眼,「走吧!」
明恆輕嘆一聲,「你瘋了?」
誰都沒再說話,一行人慢慢的沿著山間小路往回走。
驀地,林慕白頓住腳步,快速摸著腰間,「糟了。」她的玉扣呢?心下一窒,莫不是——是穿衣服那會掉的?
「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林慕白掉頭返回。
「林大夫?」明恆道,「怎麼了?」
「我去看看。」五月蹙眉,「你馬上帶殿下回去,免得世子心焦。」
明恆會意頷首,攔住了幾欲跟隨的容盈。對於明恆,容盈還是有幾分信任的。是故只盯著林慕白的背影痴愣,也沒有再追趕。
林慕白原路返回,走得很小心,沿途並未見到玉扣。及至樹下,她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枚玉扣。
「你在找這個?」五月攤開掌心,墨色玉扣,安然靜置。
「多謝!」林慕白伸手便去取。
哪知五月收掌,將玉扣收起,「這東西,你從何而來?你不是說,你沒去過京城嗎?」
林慕白嬌眉微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可知這是何物?」五月問。
林慕白眸色微沉,「還我。」
五月深吸一口氣,眼神忽然變得凌厲無比,「我不知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接近殿下。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找到你的?你雖然像她,但終究不是她。你若敢殿下不利,別怪我手下無情殺了你。」
她不知道五月到底在說什麼,但她明白,容盈本身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靠近他的每個人自然都會被冠上某種利益的標誌。只是——五月的話似乎另有含義,為何他見著這個玉扣,便如此斷定,自己是刻意靠近容盈,更有甚者,會對容盈不利?
這個玉扣,到底是什麼?
「我是否刻意靠近,你不清楚?」林慕白眸色清冽,不願多做解釋。她本就不是多嘴饒舌之人,何來更多說辭,「把東西還我,讓恭親王府的人,都給我滾出林氏醫館。」
五月雙目不瞬的盯著她,那眼神,直教人脊背發涼。
「昨夜,你一直都在。」林慕白眯起了美眸。
一語中的,五月沒想到林慕白的反應這麼敏捷,當下握緊了手中的冷劍,沉默不語。
回到林氏醫館,暗香和宋漁已急得團團轉,見著林慕白,大喜過望。暗香疾步上前,「師父,你沒事吧?昨兒個你帶著那傻——殿下,一夜未歸,可嚇死我了。」
林慕白面無波瀾,淡然自若,「沒什麼事,出了點意外,一時間未能回來罷了!」語罷,將視線投向端坐正堂,面色微沉的容哲修身上。
五月跪地磕頭,「卑職護主不利,請世子責罰。」
見狀,林慕白瞧了暗香與宋漁一眼,「走吧!」
「小白。」容哲修道,「不想聽一聽?」
「不想。」林慕白徑直往外走。
「可我想讓你聽聽。」容哲修這話剛出口,明恆已在門口攔下了林慕白,容哲修繼續道,「閑雜人等都下去。」小小年紀,卻好一派當家做主的氣勢。
五月垂眸不語,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
暗香與宋漁被擋在外頭,正堂大門被明恆重重合上。林慕白清清冷冷的瞧著容哲修,掃一眼明恆之後,將視線落在跪地的五月身上。
這容哲修到底要做什麼?
「你們摔下了懸崖?可有受傷?」容哲修看著她。
林慕白沒有言語,五月俯身在地,「世子恕罪,卑職——」
「我問你了嗎?」容哲修呵斥。喝一口杯中清茶,旋即蹙了眉頭。許是吃慣了果糖,所以喝茶便覺嘴中苦澀,他嫌棄的將杯盞往桌案上一推,臉色愈發難看了些。
五月不敢吱聲,林慕白清淺揚眸,「還好。」
這一聲落,五月更是不敢抬頭,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地面上。
「狗奴才!」容哲修驟然起身,一腳便將周旁的桌椅板凳踹翻,登時暴跳如雷,雙眸怒睜,「你以為是我爹的親隨,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嗎?你敢拿我爹冒險,你有幾條命?若我爹有什麼意外,剁了你都不夠!」
那一番咬牙切齒,幾乎超出了一個孩子該有的脾性。
明恆跪地,「世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