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挾
當初姜沅君和徐漠說好的是在一起三年,到如今兩人秘密同居一年多了,還有一年多姜沅君就自由了。只是姜沅君恢復自由身,並不能保證她很快就能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姜沅君覺得自己有過那樣不堪的過去,大多數男人都會在乎的。瞞著對方又不道德,她做不來這樣的事情,況且她生過孩子這事,是瞞不過婦科醫生的。她找個男人結婚之後,萬一哪天東窗事發,未來丈夫會怎麼想?
姜沅君每每想到這事就會覺得人生灰暗,她恨當初的自己,恨姜艷秋,恨徐漠,她想自己這輩子算是毀了。
姜沅君大學回到H市教書還不到一個月,姜艷秋就從南方城市回來了,包養他的那個男人猝死,公司被其太太把持,姜艷秋什麼也沒撈著。
那男人的太太極端厭惡姜艷秋這個差點搶走自己丈夫的小三,不惜一切代價打壓姜艷秋。姜艷秋在南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到H市。
姜沅君有充分的理由恨姜艷秋,外婆也對女兒滿腹怨氣,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外婆責罵了一通姜艷秋之後,還是勸姜沅君說事情已然過去了,她媽貌似也悔過了,讓姜沅君原諒姜艷秋。
姜沅君不能不聽外婆的話,只能忍著彆扭接納了姜艷秋。姜艷秋過慣了好日子,也風光慣了,安生了不到一個月就張羅著在H市開一家規模較大的美容養生會所。因為租廣廈的鋪子,居然叫她搭上了徐漠。
徐漠是全市最耀眼的鑽石王老五,姜艷秋便打起了他的主意,有意識地向徐漠介紹自己的女兒,然後欣喜地發現徐漠似乎也對姜沅君有興趣。
然而姜艷秋含蓄地套取姜沅君口風的時候,姜沅君明確表示自己不想高攀徐漠那一類人,她只想找個普通上班族,過平淡的小日子。
在連著兩次被姜艷秋叫出去吃飯的時候都「巧遇」了徐漠之後,姜沅君沖姜艷秋大發了一通脾氣。姜艷秋似乎被女兒的怒火嚇住了,接下來的半個多月再也沒有喊姜沅君陪自己出去了。
姜沅君以為姜艷秋死了心,慢慢放鬆了警惕。然後某天本市一家海鮮樓開張,姜艷秋說得了一張優惠券,非要喊姜沅君和外婆去吃掉。外婆說自己不喜歡去外頭吃,讓姜沅君陪同姜艷秋去。姜沅君沒法子,只好同意。
結果她就喝了幾杯果汁就人事不知了,醒來后她發覺自己身邊躺著徐漠。很明顯,姜艷秋聯同徐漠算計了她。認清事實的姜沅君血紅了眼睛,恨不得殺了徐漠,殺了姜艷秋!
姜沅君不要命地抓打徐漠,邊打邊嚷著要告他!徐漠不耐煩地抓住她的手,將她狠狠地摜在地上,輕蔑道:「別又裝婊子又立牌坊地,明明是兩母女竄通好的,還演什麼戲!」
姜沅君氣得差點沒暈過去:「演戲,你竟然以為我是在演戲!姓徐的,別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巴著你了!告訴你,我姜沅君一點也不稀罕你的臭錢!你就等著派出所的人上門吧!」
徐漠冷笑:「還告我,去告啊,現在就去!在你飲料里下藥的是姜艷秋,這賓館房間鑰匙也是她給我的。她告訴我說你仰慕我,自願跟我在一起。還有,你看看這些!」
徐漠點開自己的手機,上面是一張姜艷秋寫給他的借條,姜沅君這才知道姜艷秋為了美容養生會所的鋪子以及去相鄰的C市開新店所需資金,親手將自己這個親閨女賣給了徐漠。
姜沅君氣得眼睛發黑,顫抖著嘴唇道:「姜艷秋賣女求榮,胡說八道而已,鬼才仰慕你,鬼才自願跟你在一起!」
徐漠冷笑:「姜沅君,如今重點不是討論你是不是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我是商人,不做賠本買賣。姜艷秋從我這裡得了好處,把你推給我做補償,事情已經發生,你只能跟了我。聽說你沒有男朋友,我眼下也沒有女朋友。我們總公司派我來這裡也不過是歷練的,三年後我就要走了,等我走了之後,你就恢復自由身,結婚嫁人什麼的也不耽擱。」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姜沅君被徐漠的無恥言論氣炸了肺,啐了一口過去,「我憑什麼要陪你三年,欠你錢的是姜艷秋不是我姜沅君,你覺得我會為了那樣的媽犧牲自己?」
姜沅君罵完人,便衝出了房間。不過她氣歸氣,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派出所報案。徐漠沒說錯,給自己下藥的是姜艷秋,她這一報案將會牽出許多事情來。事情一鬧大,滿城風雨地,她在學校如何面對學生同事。
還有,外孫女再次被女兒坑害,外婆得氣成什麼樣。算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姜沅君糾結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沒有去派出所,但姜艷秋她卻不能就這麼算了。
然而姜沅君怒氣沖沖跑去美容養生會所找姜艷秋算賬卻撲了個空,經理告訴她,姜艷秋去外地考察學習去了。很明顯,姜艷秋猜到女兒會來尋自己的不是,這是提前躲了。
姜沅君沒有告發徐漠,徐漠卻不想放過她。第二天,姜立冬的修車鋪子就接到通知,說房主要收回屋子自用,讓姜立冬三天之內搬離。
「當初不是簽了六年的合同嘛,現在不過兩年多一點,怎麼就要趕人了。」外婆氣急敗壞地嚷,「他們說話不算數,咱們可以去法院告他們,叫他們賠錢!」
姜立冬苦笑一聲:「媽,人家說了,願意賠償損失。我這修車行,開了這兩年多,好不容易攏住了一批老客戶。店鋪若是搬遷,肯定會流失一批人的,尤其是下面縣城的車主,人家只知道老地方。更要命的是這一時半會地我上哪兒找合適的門面去。」
外婆嘆了口氣:「立冬,不然你將家裡的難處和人家說說,求求人家吧。你要是拉不下面子,我去和人家說。」姜立冬擺手:「不用,您一把年紀了,哪能叫您去求人,還是我自己去說吧。」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正當姜沅君替舅舅憂心之際,她接到了徐漠打來的電話。聽完電話姜沅君才知道,舅舅修車行所租的鋪子是徐漠的產業。
徐漠這一手實實在在地擊中了姜沅君的軟肋。姜立冬兩口子都是下崗工人,一家子的收入來源全靠這修車行,姜瀟君念大學要花錢,姜立冬的妻子李群身體又不好,做過幾次手術了。修車行地段好,收入不錯,如果徐漠收回鋪子,對姜立冬一家來說還真是滅頂之災。
這些年姜艷秋不管姜沅君,姜立冬一家待姜沅君一直不錯,她不能連累舅舅一家。當然最終促使姜沅君妥協的原因還有徐漠這句話,徐漠說:「姜沅君,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答應你,我們只是秘密同居,不會影響到你的聲譽,當然你也要答應我,這期間不能和別的男人有瓜葛。」
兩個人說開了之後,就開始了如今這種非典型性同居生活。姜沅君如今所住的紫藤雅苑的這套房子,最初是姜艷秋付的首付,不過這個樓盤是廣廈開發的,樓上和對面當時還沒賣出去,徐漠和姜沅君在一起之後,為了最大可能地保證不叫人發現兩人的同居關係,就將樓上兩套和對面那套都留給了自己。
徐漠將這套房子的首付款退給了姜艷秋,又付清了全部餘款,將產權變更到姜沅君的名下,然後喊人一塊裝修,將兩套房秘密打通了。
外人看起來他們各進各的家門,其實兩人過的卻是同居生活。平時姜沅君都在自己這邊生活,做飯看電視看書招待劉婧這樣的好友,晚上則去徐漠那邊睡。徐漠外頭沒有應酬的時候,姜沅君就要準備他的飯。不過他在外頭吃飯的時候比較多,姜沅君大多時候都只要做自己的飯。
而姜沅君這邊相連徐漠那邊的那間房,借口是姜艷秋的房間不好亂動,白天都上著鎖,所以這麼久即便是外婆都沒發現裡頭的貓膩。
姜沅君不情願委身徐漠,這一點徐漠心裡清楚;而要說徐漠有多喜歡姜沅君,似乎也看不出來。姜沅君甚至覺得徐漠大多時候都是厭惡自己的,可他偏偏不肯鬆手放開自己,姜沅君對此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結為這人大概只是迷戀自己的身體吧,不然不會一逮著機會就折騰個沒完。
姜沅君之前和徐漠置氣,也曾躲到河街這邊三兩天不過去,徐漠最終也不過是晚上變著花樣地折騰得狠一些。反正這人短時間內不會放開自己,姜沅君這次受到的驚嚇又實在是太大,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決定這次在外婆這裡住個十天半月地。
打定主意,姜沅君連著七八天都去河街那邊,對徐漠的電話一直不接。然後周五晚飯時分,姜立冬神情沮喪地過來了,說房主那邊的人今天來說,鋪子要收回他用,讓自家準備搬遷。
姜沅君氣得肝疼,什麼自用,分明是徐漠那惡棍又借著這事兒要挾自己!可是那人財大氣粗,自己這些小老百姓還真的只能任由人家搓扁搓圓。
姜立冬走後,姜沅君跑到衛生間悄悄發了信息過去質問,徐漠很快就回了,這人對自己的手段毫不遮掩:「是啊,我就是要挾你,有本事你一直窩在那邊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