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丟人
姜沅君氣得渾身哆嗦,忍不住回了句:「你這個惡魔,你會遭報應的!」「報應,誰遭報應,你嗎?別磨蹭,今晚你不過來,明天我就叫你舅舅那店子關門!」徐漠幾乎是秒回。
姜沅君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想大聲尖叫,最終卻只能死死憋著,憋得眼睛血紅。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平復了情緒,認真洗了一把臉,走出去告訴外婆說自己要趕回紫藤雅苑那邊去。
「沅沅,你怎麼突然又要過去了,天都這麼晚了。」外孫女明明打算在這邊過夜的,怎麼突然要走,外婆很是不解。
姜沅君只能編個借口矇混:「那個,我上午答應辦公室一個老師借給人家一本書的,結果給忘了,人家明天上課急著要用的。」
「哦,那你去吧,答應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外婆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都說晚上這邊計程車少,有時候要等好久,你還是走到宏發超市門口那邊去等吧。」
姜沅君點頭說知道,讓老人不用擔心。心裡卻巴不得許久攔不到車,她本來就不想去那邊面對徐漠,當然是越遲回去越好。可惜她剛一出巷口,就看到一輛沒載客的計程車開了過來。嘆了口氣,想著大晚上的自己一個女的獨自在街上走到底不大安全,姜沅君還是招手上了車。
走到門口,姜沅君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心緒平靜之後,才摸出鑰匙開門。她換好鞋子才在沙發上坐下,徐漠就從那邊過來了。
姜沅君忍不住腹誹:時間還真是掐得准,這傢伙總不能拿個望遠鏡從窗邊看著自己上來吧。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己算什麼,不過是姓徐的花錢養著的女人罷了,金主大人才沒有閒情逸緻在自己身上浪費那麼多精力呢。
徐漠板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在姜沅君身邊坐下。覺著徐漠的身影漸漸靠攏,想到這人那晚暴戾兇狠的模樣,姜沅君不由渾身發緊。「我,我去洗澡。」在徐漠完全湊攏來之前,姜沅君猛然跳起,瞬間拉開了與徐漠之間的距離。
徐漠的手原本伸出,不知道是想來拽姜沅君還是想攏住她的肩,姜沅君突然一閃,徐漠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徐漠臉色倏然變黑,姜沅君不由暗道糟糕,自己眼下可還是「戴罪之身」,舅舅一家的生計還捏在這貨手裡,激怒他實在是不明智。
姜沅君暗罵自己衝動,趕緊訕訕地道:「呃,我,我原先在外婆家打掃,出了一身汗還沒沖洗,黏黏地不舒服。」
徐漠收回了手,呼地起身往自己那邊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冷冷地丟了一句:「洗好了趕緊過來,別挑戰我的耐性。」
如果此時姜沅君手裡有塊板磚,她可能會忍不住砸向這禽獸的後腦勺。當然她只能想想罷了,事實是她飛快地沖了個戰鬥澡,然後老老實實地去了徐漠那邊。
姜沅君原本以為徐漠今晚會很粗暴,已然做好了受虐的準備,誰知這人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前所未有地溫柔。姜沅君畢竟年輕,身體正處于敏感的年齡,即便心裡排斥,到後來也架不住生理上不由自主地淪陷。
徐漠沒有過多地折騰她,兩次后就罷了手。這一次姜沅君吸取教訓,沒有再提回自己那屋睡的話。雖然次數沒有以往多,可姜沅君因為破天荒的投入了,卻覺得比平時累多了,難得地很快就入睡了。
因為明天周末不上班,姜沅君心裡輕鬆,睡到快八點才醒。確切地說她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徐漠摸醒的。姜沅君睜開眼睛的時候,徐漠的手正在她脖子上摩挲著。
「你,你要幹什麼!」姜沅君寒毛直豎,兔子樣地蹦了起來,倉皇地就要起身逃命。變態就是變態,虧得她昨晚還驚詫於徐漠的溫柔以待,可天一亮這人渣就發癲了。姜沅君知道自己打不過徐漠,可她也不能白白送命!
然而她的身子還沒離開,就被徐漠攬住腰拉了回去。「放開我,你這個魔鬼……」姜沅君放聲大叫,拚命掙扎。
「閉嘴,大清早地鬼喊鬼叫地做什麼!」徐漠額頭青筋畢露,厲聲呵斥著。
「你放開我,你這個禽獸!中國是法治社會,你再有錢,殺了人也要償命!」生死關頭,姜沅君歇斯底里了。
「殺人?」徐漠怔了一下,隨即轉怒為笑,「蠢貨,你以為我剛才是要掐死你?」
「不是要掐死我,那你的手指放在我脖子上做什麼?」姜沅君沒好氣地反駁。
「我,我醒來無事,隨便看看不行啊。」徐漠的神色竟然有些不自然,說完一把放開了姜沅君,翻身側躺著,丟給姜沅君一個後腦勺,分明是一副賭氣的樣子。
姜沅君撇嘴,看看,自己的脖子有什麼看的。而且你那不是看,你是摸好不好!如果眼神能化作刀子,此刻徐漠的後腦勺一定被姜沅君戳得血肉模糊了。不過姜沅君到底還是大鬆了一口氣,只要這變態不是要弄死自己就好。
鬧了這樣的烏龍,姜沅君實在是沒興趣再和這貨躺在一起了,麻利地起身穿衣,想著還是去自己那邊自在,在這邊和這變態在一起,時刻都提心弔膽地,時間久了,她怕自己會短命。
「連我的早餐一起做了,我今天不出去。」姜沅君正要走出房門,徐漠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姜沅君滿心不情願,就說:「我今天不做,打算去外面吃。這麼多天沒回這邊,家裡沒買得菜。」
「那就替我帶一份上來。」徐漠的聲音不容置疑。
姜沅君磨了磨後座牙,大步去了自己那邊。梳洗好之後,又簡單地打掃了一番屋子才下樓。不過她並沒有買早餐,而是去了菜市場。姜沅君平日里都喜歡自己弄早餐,更何況是周末。
姜沅君買了好些菜回家,想著熬粥有些慢,自己肚子又餓了,就決定煮麵條吃。她炒了一個蔬菜又煎了兩個雞蛋。麵條煮熟了正撈著,徐漠就過來了。
屬狗的,鼻子還真靈!姜沅君心裡腹誹,面上卻沉靜。不想接下來徐漠竟然主動將蔬菜和雞蛋端去餐桌上,又倒了兩杯牛奶放在桌上,還真是難為這位大爺了。
可惜姜沅君心裡有氣,對此一點也不稀罕,她只希望這傢伙端著麵條去他自己那屋吃,別杵在自己跟前,會害得她消化不良的。可惜徐漠大喇喇地坐在餐桌上吃起了麵條,半步都不挪動。
這陣子兩人鬧得這麼不愉快,一下子這麼面對面坐著,氣氛難免尷尬。不過,自從姜沅君搬到徐漠隔壁與他隱秘同居以來,兩人相處大多數時候都是尷尬的。
他們之間雖然是這種關係,但兩個人的日常相處模式跟大多數金主和小情的相處模式大不相同。
姜沅君痛恨徐漠卑鄙無恥強佔了自己,自然不會在他跟前討好賣乖。徐漠似乎也不是因為迷戀姜沅君的美色才霸著她,只是需要一個解決生理需求的對象罷了。這一兩年,徐漠在姜沅君跟前話不多,說話也大多是陰陽怪氣的時候居多,所以姜沅君很不喜歡和他獨處。
好在徐漠比較忙,不回來或者晚歸的時候比較多。她們兩人在一起最多的時候就是在床上,徐漠悶聲不響大力折騰,姜沅君閉緊雙眼默默承受。
誰也不說話,餐桌上就聽到兩人吃麵條的聲音。徐漠比姜沅君吃得快,姜沅君半碗徐漠一碗,結果徐漠還比姜沅君先吃完。他似乎沒吃飽,完了問姜沅君鍋里還有沒有。
姜沅君說還剩些,讓他自己去撈。可徐漠很快就在廚房叫喚,說自己放調料掌握不好量,到時候不好吃。姜沅君嘆了口氣,認命地起身伺候這四體不勤的富家大少爺。
可能是這頓早餐比較合徐少爺的胃口,吃完了他居然破天荒地洗起了碗。姜沅君看了看拉下的百葉窗外,真懷疑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既然徐漠主動幹活,姜沅君也就樂得清閑,靠在沙發上刷起了手機。然而很快就聽到廚房「嘩啦」一聲,分明是碗摔爛的聲音。姜沅君飛快地衝進去,果然看到兩個碗橫屍地板,四分五裂地。
這碗是姜沅君在天貓搶來的景德鎮釉下彩套裝中的兩個,無論是圖樣還是顏色都是最合她心意的,如今卻被徐漠一下就毀掉了兩個,姜沅君心疼之餘,抱怨的話便衝口而出:「不會幹活就別干,這麼大個人還要打爛碗,真是丟人!」
糟糕,自己這話似乎有些重了,徐大爺八成要發飆,然而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姜沅君懊惱不已,擔心地望著徐漠,沒想到那人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黑著臉竟然彎腰去撿地上碎瓷片。
「你幹什麼,當心……」姜沅君話音未落,徐漠的食指就被割破了。
「我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那東西誰叫你用手去摸!」姜沅君氣急敗壞地衝過去,掰過徐漠的手指察看,發現傷口雖然不是很深,可血卻流得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