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黑暗
警/察過來的時候,土/匪早就撤了個乾淨。
超市裡唯有地磚上殷紅的血跡以及被搬空的貨架提醒著眾人,這裡剛遭遇一場洗/劫。
顧客和收銀員全都被警/察安撫在一旁做筆錄,每隔幾秒就有崇敬的目光掃向金余,緊接著警/察就會順著那道視線看過來,隨後在筆錄本子上寫著什麼。
金余左手攬著我,右手提著許小多走了出去,其餘的事全部交給了劉備。
他一出來就把許小多丟給保鏢,隨後把我拉到牆角處,壓低了脊背睨著我,口氣十分兇狠,「下次再一個人衝出去試試!」
我嘟囔著,「不是沒什麼事嘛....」
頭頂落下金餘一道低吼,「聽到沒!」
他大概真的在生氣,兩條眉毛都蹙在一起,眉骨高高隆起,眸底染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我弱弱地,「聽到了。」
他這才拉著我,往前走。
黑著張撲克臉。
我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他沒反應,我又勾了勾,「喂——」
金余總算停下,側過身,濃厚的眉斜挑著,眼神睥睨地睨著我。
我抓了抓頭髮,又撓了撓後腦勺,又尷尬地撇開臉,「那個啥,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金余直接大手扣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盯著他如火灼灼的黑眸,盯著他削薄的唇一開一合,語氣不容置喙,「那也是我兒子。」
身後窩在保鏢懷裡的許小多不屑地「嗤」了一聲。
我,「....」
金余眼刀一掃,保鏢直接扛著許小多撒腿就跑。
許小多在保鏢肩膀上顛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呸不是,是嘰哩哇啦亂叫,「大黑個,你快放我下來!不然我長大了要你好看!」
迄今為止。
這是許小多最像小孩子的一句話了。
我十分不厚道地笑了。
金余大掌扣著我,和我十/指/交/蟬,挑眉問,「這麼好笑?」
我點頭,「你不懂,他個鬼靈精,總是裝小大人,以前跟我說話都跟小大人一樣,剛剛那個樣子,真像個孩子,不知道長大了什麼德行。」
金餘十分認真地凝眸看著我說,「你要想看他長大的樣子,多看看我就好了。」
我,「....」
我從不知道,眼前這個穿著一絲不苟表現得一本正經端得一副禁/欲系高冷男人,居然骨子裡是這麼個德行。
他低頭湊近我,跟我鼻尖碰鼻尖的距離,聲音啞/得像是要磨出火花,「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就把你扛回去。」
我,「....」
我們回去之後,沈三千和許山還在客房打撲克。
絲毫不知道,在他們互相輸了首飾高跟鞋連衣裙單反相機以及男士腰帶皮鞋手機時,我和許小多已經經歷了一場惡鬥。
看到我們三個一起進來時,沈三千還十分有良心地問了句,「向九呢?」
我指了指身後。
沈三千頓時低頭甩出一溜牌,「順子!」
「別急,我也順子。」許山邊出牌,邊頭也不抬地問,「怎麼買東西買這麼久?」
我,「....」
真是想一腳把這兩貨給踩平啊。
沈三千急吼吼地,「快點出牌!我就剩一張了!你快點出啊!」
許山直接丟下兩張牌,賤兮兮地嗓音飄著,「贏了~」
沈三千直接往後躺,滿面悲苦地嚎啕,「上帝啊,這麼好的牌怎麼還是輸了啊,上帝你是不是開小差了,所以剛剛忘記保佑我了....」
我輕飄飄地,「我們剛剛被打/劫了。」
沈三千躺在那,「哦。」
許山頭也不抬,「哦。」
過了五秒。
兩人紛紛抬頭,差點撞在一起,瞪直了眼睛問,「卧槽?你剛說啥?」
許山當機立斷地衝到許小多面前,把許小多從頭到耳朵都里裡外外檢查一遍,問了好幾句,「你沒事吧?聽得清我說話嗎?」
許小多翻了個白眼,「山爸,我沒聾。」
許山捂著心口,「哦哦,那你被劫哪兒了?」
許小多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腳。
許山,「腦子被取了?」
我,「....」
我拉著金余進洗手間幫他洗手。
他開/槍的時候,手臂和手背都沾了血。
那個小土/匪,這輩子大概再也聽不見了。
雖然可憐,我卻燃不起同情心。
大概是那個土/匪/頭/頭想把許小多帶走那一刻,我就存了想和他們拚命的心。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耳朵/一/癢,那人的聲音就帶著火意的鑽進耳膜里,「在想什麼?」
我躲了躲,「老實點,別亂動。」
我瞪了他一眼,眼/神/嗔/怪。
【刪減】
索性,抓著他的大手往洗手池裡/案,
腦袋也埋得低低的。
酒店客房的香皂滑和諧滑的,
攥在自己手裡再過到他的手裡,
特別是慢條斯理地給他五指塗上香皂時。
那種銫/和諧情的氛/和諧圍/蹦/到了極點。
明明,我給許小多洗手洗了百八十遍。
偏偏,給這個大號版本洗,
怎麼就這麼銫/情呢。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金余卻一直目光灼和諧灼地盯著我。
眸子里一片火/和諧熱。
我又低了腦袋,臉部通紅,耳後/發燙。
給他沖了水洗乾淨之後,他就手/申/到我面前。
我茫然著一張臉,「?」
金余淺笑。
我,「....」
我驚疑不定地湊上前剛要wen,男人反/手/扣/著我的後腦勺就吻了下來。
我僵在那,連呼吸都忘了。
【刪減】
我抬了抬眼皮,這才看到洗手間門口趴了三個腦袋。
我猛地推開金余,隨後條件反設地擦/嘴。
沈三千扒著門,邊笑得/委/鎖/邊目光澄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尿急...進來看看...什麼都沒看見...」
許山一邊拉著沈三千,一邊腳步半分沒動,「我也是...我也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許小多不屑地,「嗤。」
我,「.....」
這個小/崽/子是什麼時候學會「嗤」這個詞的。
我狠狠瞪過去,扒著門的三顆腦袋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金余還保/持著某個特定的子/勢站在那,脊/背/微/彎。
我尷尬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那個,他們走了,我們...」
話沒說完,人就被他扯/進/懷/里,他突地/吻/上來,聲音落在/齒/間,低/啞//得不成樣,「我們繼續。」
——
向九是在我們所有人收拾完行李之後才出現,他給沈三千送了把匕首,給許山送了把刀柄,給許小多送了個背包,給我送了個擁抱。
他說,「夏秋,沒什麼好送你的,只好送你一個擁抱。」
金余就站在一邊,睨著他的眼神沒什麼溫度。
我提心弔膽地拍了拍向九的背,「好好地,這是什麼意思?」
向九鬆開我,那張溫潤秀氣的臉經歷了四年的風霜,可是嘴邊的酒窩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透著他一貫的氣息。
他說,「夏秋,我就陪你到這了,既然剩下的路有他陪著你,那我就在這跟你告別了。」
沈三千和許山都反應過來,紛紛過來問,「為什麼?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向九是個很安靜的人。
存在感很低。
但短時間裡,沈三千和許山還是比較喜歡他的,畢竟向九是他們認識的人中,真正意義上的少說話多做事的人。
「不了。」向九搖頭,「我是個只能活在黑暗裡的。」
我愣愣地問,「什麼意思?」
許小多也皺著張小臉認真地看著向九。
向九苦笑一聲,抬手遮住眼睛,「之前在大涼山,為了抓那個大毒梟,我已經是幾個市區通緝的犯人了,回去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也不能出現在陽光下。」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幾次,明明看見他了,他卻躲著不見我。
沈三千和許山全部沉默了。
他們只知道向九干過卧/底,並不知道向九有案/底。
一旁的金余挑眉開口,聲音沒什麼起伏,「我可以幫你換個身份,讓你重新做人。」
向九淺笑,嘴邊的酒窩轉瞬即逝,「是不是有個條件?」
金余喉口發出一聲,「嗯。」
「讓我以後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向九淺笑著看向我。
金余冷哼,「知道就好。」
我,「....」
這倆說話怎麼跟孩子一樣,而且,為毛拿我做條件。
這特么把我當什麼了。
向九甩手背上自己的行李,聲音淡淡的,「那我還是不要了吧。」
喂喂,這麼好的條件幹嘛不要!
他朝我揮手,「夏秋,再見了。」
一身黑色布衣,和剛出現在我面前時一樣。
低調得毫無存在感。
我急得不行,直直抓著金余的手,「你別管什麼條件了,你就不能給他重新換個身份嗎?」
金余睨著我,語帶嘲諷,「哦,我給他重新換個身份,讓他繼續晃在你周圍?」
我,「....」
金余又是一聲冷哼,「我腦子有坑?」
我,「....」
作者有話:
今天審核過不了,後期番外我也不寫了,改了一天一夜了,沒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