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冒牌混血
場中氣氛火熱，但不是要動手的雙方釋放出來的，而是圍觀者升的火。一張張激動的面孔落在張齊眼中，突然覺得好笑。
動粗從來都不是他喜歡的，他喜歡和平解決問題。可是最近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天天都能遇到跟人打架的事。
今天這一架他不能輸，李多貴就像一條瘋狗一般，不咬到人誓不罷休。而被他咬中會得狂犬病，所以張齊告訴自己不僅不能輸，還要贏的漂亮，讓李多貴從此以後再也不敢找麻煩。
余有昌雙拳握著，舉在胸前，擺出一個攻擊架勢。一看就知道他比之前那些人更有實戰經驗。
記得胡師父告訴過他，一個善於搏擊的人，在攻擊之前會讓自己的身體充分做好準備，會將防守和進攻完美結合。擅用拳法的人，注意看他的拳頭和手臂，此時那拳頭和手臂所有的肌肉已經調動起來，勁力灌注在拳頭之上，仔細看能夠看見緊繃的肌肉在皮下緩緩漲大，那就是蓄力的表現。
而善於用腿的人，一條腿會虛懸起來，虛懸的腿已經集中了全身之力。一旦開始攻擊，勁力瞬間爆發出來，若是躲閃不及，很可能骨斷筋折。
此時余有昌的拳頭肌肉緊繃，這不再是拳，而是一對鐵鎚。這人擅用拳。
「小子，拳腳無眼，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張齊的眼眸微眯，眼底寒光一閃，「你要認輸，我不攔你。」
余有昌大笑兩聲，「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言語間面色轉為狠戾，突然搶步上前，一拳轟出。鐵拳掛風呼呼，拳未到，風已到，張齊額前的短髮飛了起來，好強的勁氣。
早有準備的張齊側身，一腳閃電般的彈出。之前的經驗告訴他，若將速度跟力量完美結合，便可一招制勝。
但事情並非如張齊所想，余有昌畢竟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早已看出張齊的企圖。快速將鐵拳由前擊改為下壓，另一隻手同時出擊，抓住張齊的腳脖子，猛的一拉一擰，緊接著狠狠的一甩。
「去死吧，小子！」爆喝一聲，力貫雙臂，狠狠的將張齊摔了出去。
圍觀者「啊」的一聲驚呼，呼啦啦向後退去。張齊重重的砸在地上，後腦勺磕在水泥地面上，「咚」的一聲，腦袋像被鼓槌擊中一般「嗡」的炸開了，眼前一陣黑蒙，胃裡翻江倒海般的翻騰起來。
隱約聽見李多貴充滿驚喜的歡呼聲，還有周圍人的議論聲。
「不會吧，一招完敗。」一人失望的說。
另一人表示遺憾：「太令人失望了，我還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
「人有失手，馬有漏蹄，人誰無敗。」這貌似是為張齊開脫的意思。
「哼，畢竟不是練家子，人家彭浩才是真正的強者。可惜彭浩去實習了，不在學校，要不然哪裡輪到他張齊露臉。」
一個聲音突然說：「說到彭浩，好像他這段時間回校了，我死黨說昨天看見過他。」
這話引來一干人的注意。
「真的么，那太好了，他可是我的偶像。張齊跟他比，提鞋都不夠。」
不是彭浩粉絲的人插嘴：「你這麼說不公平，彭浩是體育系的，一直習武，拿過全國青少年武術冠軍，本來就是專門練的。張齊又沒專門練過，自然不能比。」
「我的意思就是說他不能跟彭浩比，前兩天我好像聽誰說了句張齊會超過彭浩，瞎眼了吧，誰強誰弱都看不出來。」
……
余有昌朝張齊走過去。李多貴激動的手舞足蹈。
「表哥，厲害，我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乘勝追擊，表哥，快，我要看滿臉桃花開。今天不把這小子揍的半個月下不了床，我就不是李多貴。」
瞧他這話說的，好像動手揍人的是他一樣。
腳步聲越來越近，圍觀的人開始後退，危險一步步逼近。
與地面接觸的地方從麻木中蘇醒過來，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刺激著每條神經。一股陌生的力量突然覺醒，張齊像被閃電擊中一樣，一股電流從心房深處被激發出來，沿著筋脈擴散，能清晰的感到血流洶湧的衝擊著脈管，似乎要衝破脈管的束縛飆射出來。
痛，徹骨的痛，撕扯著每根神經，想要摧毀他的意志，讓他瘋狂。張齊猛的翻身而起，雙目張開，眼白變成明凈的藍，瞳仁中彷彿有一汪藍色水浪在翻騰旋轉。雙手撐地，手背突起的不是青筋，而是藍色筋脈，儘管顏色尚不明顯，仍然嚇到了周圍的人。
「這是什麼？」有人驚叫起來。
「他的眼睛好藍啊。」這是女生髮出的驚嘆。
有人更奇葩，「沒想到竟然是混血。」
余有昌見張齊那如狂獅般兇悍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明明心裡已經有了懼意，嘴上還不肯輸場。
「手下敗將，滾吧，老子可以放你一馬。」
「放屁！」
「嗖」，人如一道黑影飛撲而至，餓虎撲食般猛的壓上來，余有昌駭然驚叫一聲，身子後仰，「嘭」的後背落地。在他的身上騎跨著張齊。
張齊的一腿重重的壓在他的腹部，一隻手狠狠摁在他的胸口，一隻拳頭對著余有昌的頭猛砸下去。
余有昌從怔愣中反應過來，揮舞手臂一面格擋，一面攻擊。
肢體撞擊聲如雨點般的密集，張齊的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拳，但他一聲為吭，也沒用從余有昌身上移動半分。
余有昌的臉已經走形，鼻子眼睛嘴巴腫的腫裂的裂，鮮血流了滿臉都是。剛開始的攻擊很猛，但張齊全身力量壓在他胸腹部，讓他出氣容易進氣難，不片刻便兩眼翻白，面色發紫，別說攻擊連神志也不十分清楚了。
「不要打了，會死人啊！」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嗓子。
嚇傻了的李多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驚恐萬狀的哀求：
「張齊，我錯了，你放過他吧，是我叫他來的。別打了，會死人的……」
泛著藍光的寒眸落在李多貴身上。李多貴只覺得渾身血液瞬間成冰。張齊的眸子沒有半點溫度，也沒有半點憐憫，李多貴從他的眸子中讀到的是嗜骨的寒冷。
「生死協議，打死不論。」
一字字猶如冰塊般砸在聽者的心上，李多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要，求你……」
張齊的眼神沒有半點回暖，高高舉起拳頭，對著余有昌的太陽穴。這一拳下去，余有昌將會變成一具屍體。
李多貴「啊」的一聲驚呼，雙手捂住眼睛，阻止不了，他只能當縮頭烏龜。
張齊的拳頭並沒有遲疑，此刻在他的心中有一種嗜血的慾望。
「張齊，不要！」一人沖開人群，撲過來，雙手抱住張齊的手臂，「不要，別這樣。」
清脆婉轉的聲音，充滿擔憂之情，淡淡的清香飄進張齊的鼻中，喚醒張齊昏沉的大腦，眼神一變，藍光褪去，緊握的拳頭放鬆，目光落在余有昌變形的臉上，一驚，急忙站起來，疑惑的甩甩頭。
「張齊，沒事吧？」樂悠揚關切的盯著他的眼，想要看透他。
張齊用拳頭捶了捶頭，「我沒事。」
「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樂悠揚余驚未消，臉色還有點泛白。
張齊穩了穩情緒，歉然答：「對不起，可能是剛才太衝動了。」
樂悠揚放心的舒出一口氣，「聽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害怕的的指指地上的人，「他不會死吧？」
張齊彎腰看了看，確定那傢伙還沒死，瞪了眼李多貴：「還不送醫院。」
「啊？」李多貴腦子一片空白，傻子一般的看著張齊，沒聽懂。
張齊懶得看他那慫樣，冷聲命令：「起來，背著，去醫院，聽懂沒有。」
「聽，聽，聽懂了。」就差沒尿褲子的人，慌慌張張的拖起余有昌背起來，一路歪斜著走了。
男生宿舍樓五樓的一扇窗戶里站著兩個人，一個體型壯碩，面部輪廓剛硬，手中夾著一支煙，雙眸微眯，冷冷的看著場中的張齊。
站在他身邊的人晃著腦袋，嘿嘿笑了兩聲：「好玩，以後有玩的了。彭浩，看看這小子，好像很厲害，夠兇悍，夠狠辣，夠你喝一壺。」
抽煙的人嗤了一聲：「小屁孩，誰有功夫帶他玩。」
「哈，我好像看見他跟你中意的女人很親熱哦。」
抽煙的人猛的張大眼睛，探頭看了一會，狠狠的將煙頭扔在地上，一腳踩爛，臉變成了黑鍋底。
一邊的人繼續煽風點火：「哎呀，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把前浪拍在沙灘上，咱們老了，比不上人家年輕。」
「閉嘴！」這聲怒吼穿透力頗強。
站在樓下的兩個墨鏡男抬頭看了看，一個砸吧了一下嘴。
「這個，還是那個？」
另一個用手搓了搓臉頰：「媽的，現在的學生都不簡單，打架個頂個的兇殘。」
「喜哥，剛才那小子的樣子有點古怪，你說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喜哥斜了他一眼，一肚子火氣的低吼：「我怎麼知道，他臉上又沒刻字。」
「那怎麼辦，東西丟了很長時間了，老闆已經把咱們頭打殘了，會不會把我們也打殘啊。」
「要打殘也是先打我，你擔心個毛。」喜哥抬頭又看了看上面，「上面這傢伙中氣十足，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派人調查調查。」
說完了氣惱的跺跺腳，抱怨：「倒霉攤上這差事，幾千號人，誰知道哪只才是真正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