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以退為進

儘管林煜庭非常不願意接觸劉昊陽和徐良那兩個人，但案子尚未破，他還是要耐著性子查探，不過，卻是堅決不許抒怡插手了。抒怡也樂得輕鬆，就當休假，趁著這段時間，陪外祖父和外祖母，順便幫助三表哥追姑娘。

話說三表哥上次在秦姑娘面前，不僅沒能表現，反而讓人對他的印象大幅度降低，抒怡也是無語了。那名索要荷包的姑娘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她本來以為那姑娘是故意的，然而，派人查過了，並沒有查到什麼。抒怡只能歸結於，三表哥點子太背。

這件事情的後遺症是，秦姑娘收回之前在她面前說過的話，也不打算給三表哥機會，這兩天，連人都不見了。

抒怡在得知自己不必去衙門后，就給秦姑娘下了帖子，她倒是回復了，但卻婉拒了見面的邀請。

兩丫頭也沒去衙門，見抒怡一臉苦惱，小柳性子直，想什麼說什麼，「姑娘，要不奴婢去將人帶出來？」心道，那姑娘怎麼看到什麼就信什麼呢？並且，老是抓住過去的事不放算怎麼回事？

不待抒怡反應，小杉先聽不下去，斥責道，「瞎胡鬧，我們仗勢欺人，這樣豈不是會弄巧成拙？」本來人家只是對三公子印象不好，若是她們強行擄人，到時候豈不是對整個王家印象都不好了？

仗勢欺人？抒怡眼前一亮。小杉看抒怡的表情下了一大跳，趕緊阻止，「姑娘，小柳瞎說的，您千萬別聽她的！」

「仗勢欺人一下也無妨，不過，不必將人擄出來，我們親自上門拜訪。」這樣，她總不會避而不見吧？

聽聞不是擄人，小杉輕舒一口氣。「那咱們以什麼名義上門？您和秦姑娘其實並沒有單獨往來，要是二表姑娘在就好了。」想不到那姑娘平時溫順的跟小白兔似的，也有如此硬氣的一面。

「送信。」抒怡勾唇一笑，這個她早有準備，知道三表哥的心思后，抒怡就給西北去了封信，汀蘭昨天剛好寄信回來，給她的信里夾了封給秦姑娘的。抒怡沒有拆開看，但猜測估計是推銷三表哥的。

主僕三人行動很快，梳妝打扮后，出門直奔秦府。秦府在江南，也是名門望族，雖然如今其聲勢早已不如王家。秦家最近幾代人丁不興，秦姑娘祖父那一支，只得了她父親一個嫡子，另有兩名庶子，資質也尋常，並不曾出仕。到了秦姑娘這一輩，稍微好些，她頭上有三名兄長，其中兩名都是嫡子，下面還有一個嫡親的弟弟和兩個庶弟。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庶姐妹。

秦姑娘父親秦長熊，目前在通州任參知政事，並不在江南，其大哥由於才學出眾，被任命為江南的學政。

雖然比以往沒落了，但府邸還在，到底是書香之家，該有的禮儀規矩分毫不差。抒怡到了門口，讓小杉先去遞帖子，門房看到上面的名號后，一個飛快進去通報，另一個到門口馬車請她去門房稍坐。

抒怡也沒有端著架子，跟著門房一起到門房，剛坐下，秦夫人就親自迎出來了，一邊行禮，一邊連連告罪。

「秦夫人客氣了，原是我不請自來，打擾了才是。」抒怡笑的一臉溫和，生怕嚇著這位秦夫人。傳聞秦夫人身份不高，向來不喜見所謂的身份高的人。秦姑娘的性子，多少有些隨母親，不過，沒有那麼怯弱。

進屋后，抒怡見她渾身的不自在，不打算跟她寒暄，直接要求見秦姑娘，「是這樣，汀蘭有給秦姑娘的信，我今日無事，索性自己送過來，順便跟秦姑娘說說話。上次將人約出去，卻沒能好好聊聊。」

聽聞不是來找自己的，秦夫人明顯神色一松，「既是如此，郡主稍等，我這就讓人去叫小女。」然後跟抒怡福身一禮后，帶著人逃也似的下去，看得抒怡哭笑不得。

差不多一刻鐘后，秦湘湘在兩名丫鬟的陪同下，珊珊來遲。見到抒怡，眉頭不知覺的蹙了片刻，又恢復正常，然後眼觀鼻鼻觀心行禮，「見過郡主。」

抒怡微訝，這態度可是跟上次前面明顯不同了，上一次雖然也拘謹，但看得出來，對於見到她，還是挺開心。但是今天，除了拘謹，剩下的就只有防備了。

「秦姑娘，不必多禮。」她這個態度，抒怡也不好過於熱情，等她坐下后，抒怡也沒有提拜訪的真實原因，只將信拿出來遞給她。

她並沒有接，等抒怡解釋。

「是汀蘭給你的信，在給得家信中，我正巧找你有事，索性帶過來了。」抒怡解釋，她可能以為是子玉寫的，所以不願意接。

聽到是汀蘭的，這才接過信，並給抒怡道謝，。抒怡無奈的扯了個笑，心道，這姑娘可真是夠……明白的，一碼歸一碼。「秦姑娘，可否去您的房間坐坐？」

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讓她家裡的人知道了，她那個大哥，不是善茬，萬一在中間搗蛋，到時候更麻煩。

秦湘湘想了想沒有拒絕，到了她的院子，抒怡直接開門見山，「秦姑娘，那天實在不好意思，本來說是請你吃飯的，卻丟下你離開。」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那天下午的事我也聽說了，對於那些過去的事，我不想多做評論或辯解，只能說三表哥過於倒霉了些，這麼多年也不見有人找他要小時候玩鬧時的東西，偏偏那天就碰上了一個。」

說到這兒，抒怡停口，一邊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秦湘湘在聽到抒怡提到那天的事抿了抿唇，臉色也不怎麼好，待聽到最後一句時，非常看了她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抒怡猜測，可能她的話起了些作用。

「秦姑娘，婚姻大事，是女孩子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我雖然看好你和我三表哥，但到底關乎你未來幾十年，需要你自己真的心甘情願。你想要嫁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家庭，你自己心中有數。今天之後，我不會再過多干涉。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三表哥在你眼中的印象一直都是小時候不好的一面，對於他這些年的改變沒有絲毫感覺，說到底，是因為你心裡從來不曾有過他。強扭的瓜不甜，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我不希望你將來婚後不如意。好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認識這麼多年，對這位姑娘的性子，抒怡還是有所了解的，她性子綿軟，但並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不僅如此，還有些執拗，認定了的事，要改變，並不容易。即便別人說再多，聽是聽了，但聽進去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所以，抒怡並不一味勸說，免得引起她的反感，她這也算是以退為進吧。

見抒怡起身，秦湘湘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愕然，似乎沒有想到她真的就此離開。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順勢起身，送抒怡出門。

抒怡一行人離開，秦湘湘回房后，就將自己關進房間里，認真想了半天，叫丫鬟給自己梳妝，然後翻出早晨抒怡的暗衛送進來的王子玉的今日行程安排，看了幾眼，收起來后，叫了兩名侍衛，匆匆出門。

守在秦府門外的暗衛看到秦湘湘出門，一直看到她進了一家酒樓后才回去，那處酒樓對面的亭子里，子玉正與一群學子在聚會。

得到稟報的抒怡一笑過後，放下心來，看來，她今天那段似是而非的勸說，到底還是起作用了，只要她肯親眼去觀察三表哥，就還有機會。那段話后，她仍然有此動作，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心裡，也並不是全然沒有三表哥的？這是個好現象！

想到三表哥，抒怡忽然想起來，趕緊派了面生的侍衛去跟他通風報信，他這兩天因為秦姑娘不搭理他，一直心情不好，神思不屬的，就連同窗聚會，都沒有心思，今天還是幾名同窗連拉帶拽強行將他拖出去的。抒怡估計就算去了，精神肯定不會太好。一群風神俊朗的少年人在一起，最容易被人拿來比較，他那個樣子，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姑娘，屬下回來之前，已經去通知過表少爺。」聽了抒怡的吩咐，一名暗衛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恭敬答道。

抒怡仔細看了這暗衛一眼，是二哥的人，暗自點頭，這人不錯，想得周到，「嗯，等表公子抱得美人歸，讓他給你發個大大的紅包！」抒怡心情極好，忍不住調侃。

「那屬下等著姑娘替屬下美言幾句了。」那暗衛聞言嘻嘻一笑。

「為了這個大紅包，接下來，你還是去暗地裡跟著秦姑娘吧，一方面，了解最新動態，一方面，保護她的安全。」跟她沾上邊的人，都容易被居心叵測的人惦記，為了三表哥，她還是小心一些好。周博濤的事，她不希望再出現。

「是，屬下告退！」那暗衛躬身行禮后，一閃身，離開。

「走，去給大舅母請安。」暗衛離開后，抒怡圍著屋子轉了幾圈，實在不知道幹什麼，乾脆去找大舅母聊天，順便套一套她的口風。秦姑娘和三表哥，估計八九不離十了，對三表哥如今的風度，她非常有信心。

大舅母這幾年可是為三表哥的事操碎了心，看中過不少姑娘，都被人家家裡拒絕，但是，這個秦姑娘，卻沒有在大舅母的意向名單里，按說秦姑娘與她應該很熟悉才是，也算是近水樓台了，沒有想過求娶難道是因為對她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