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吃醋

待抒怡問完話，回到死牢，林煜庭正在吩咐人將屍體抬出牢房，見抒怡進來，不自覺的握住她的手。

看到屍體抬走，兩人這才出牢房，回到抒怡在府衙的住處。抒怡這才開始詢問他探查的結果，「林煜庭，驗屍結果如何？」

林煜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思不屬的，抒怡叫了他兩遍，他才回過神來，「哦，毒藥是口服的，死者胃裡沒有殘存的食物，死者可能是直接咽的毒藥，或者是摻在水裡。他身上沒有任何別的傷口。你發現了什麼？」

抒怡本來也懷疑過毒是下在飯菜里的，但她已經查過，死牢里的犯人每天早晚兩頓飯，早飯上午已過，兩個饅頭，晚飯還不到時間，所以，她推測毒並不是在飯菜里。

「我詢問了獄卒，目前有兩個人看似有作案時間，說看似，是因為他們能夠接觸死者牢房附近的時間很短，遞毒藥進去綽綽有餘，但進到牢里殺人，並沒有時間。他們都是死牢里的獄卒，不過，並沒有證據和動機。」抒怡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他。

「你說，徐良會不會是自殺？」末了，抒怡提出心中的第二個想法，「死者在被抓后，我們確實對他搜過身，但一小包毒藥哪裡藏不住？很多人不是將毒藥藏在牙齒里嗎？說不定他也是這樣的。」

若是謀殺，抒怡覺得，被殺的也應該是劉昊陽，因為那個人才是罪魁禍首。徐良，他才在江湖上露面，不應該得罪什麼人，招來殺身之禍。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案子，但這個案子的主謀並沒有死。

林煜庭點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仵作並沒有在死者牙齒里找到藥物殘留。」林煜庭似乎對這個案子並不怎麼上心，抒怡總感覺，他態度有些怪。

「今天太晚了，回去吧！」不待抒怡動作，林煜庭已經起身，打算回王府，「案子已經發生，現場也已封鎖，明天再查。」本來就是該死的人，死了正好！

「好吧。」抒怡瞅了他好幾眼，乖乖跟著出門。

直到兩人躺到床上，抒怡還是沒能忍住，「喂，你怎麼了？」

「沒事。」筆直躺在床上的人聽到后淡淡應道。

「你確定？」抒怡翻過身，趴在床上，頭正好在他頭部上方。

林煜庭沉默片刻，道，「其實這二十多條人命，我有脫不開的責任。當時，應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那混蛋，也就沒有這次的事了。」得到消息時，已在暗暗後悔，剛才去了牢里，見過人之後，怒氣怎麼都掩不住，差一點當場動手。

抒怡一愣，沒想到他也是在為那二十七條人命不安，「跟你沒關係，說到底，還是因為我識人不清，才招來的這些禍端。」她開始懷疑，劉昊陽是不是早就不想活了，所以，才毫無顧忌的喪心病狂，目的就是為了逼得他們愧疚，讓他們良心不安。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確做到了。

「今天我去拜訪了受害者的家屬，慰問后，每家給了五百兩銀子，雖然不能彌補什麼，但好歹能保證那些家庭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然而案子已經發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照顧受害人家屬。

林煜庭心中估量，五百兩，的確不算少了，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受害者家屬安置了，接下來，是該清算殺人兇手一家了！」抒怡看到，林煜庭的臉上，估計能掉下冰渣。

這是要連坐的意思？抒怡雖然覺得沒必要，但也並沒有同情劉府上下，劉昊陽逃跑，她不信沒有劉家父母的默認。只是，他們估計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已經雙腿殘廢，還能醞釀這麼大的報復計劃出來。

「林煜庭似乎看出了抒怡的想法，解釋，「劉家父子並不幹凈，明明是全家流放閩南，他們卻想方設法要將兒子送出去。這一次，索性數罪併罰，免得留下些禍患，時不時給人找不痛快。」林煜庭已經讓人去閩南查過，劉家老爺在閩南也並不老實，上竄下跳的找關係，還想官復原職。

沒有他兒子這件事還好說，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怎麼可能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劉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對於劉家那一家子，抒怡完全不抱任何同情心理，所有的事，都是他們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那一家子，的確斬草除根最好，免得以後再迫害別人。」至於徐良，他既然被別人三言兩語挑撥就能做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想必心中也無甚道德正義感，並且，他當初既然選擇走這條路，也一定做好了承擔責任的準備。

「好了，睡覺！」抒怡打了個哈欠，眼淚嘩嘩催促。好久沒有舒心睡過懶覺，有他在身邊，明天她應該不會早早醒來吧。

林煜庭伸手將抒怡撈進自己的被子里，讓她挨著自己躺下，似笑非笑道，「聽說三表哥找你幫忙追姑娘？」

抒怡撇嘴，「是啊，本姑娘有做媒人的潛質。」也不知道哪個侍衛跟他八卦的，她都沒打算現在告訴他的。

「三表哥，是個妙人。」好半天，林煜庭才蹦出這麼一句。

抒怡再次爬起來，盯著他左右看了又看，「喂，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說話都好奇怪！」

林煜庭反過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瓮聲瓮氣道，「你倒是對自己人上心的很！我現在在不在你自己人的劃分里？」什麼時候才能享受到自己人的待遇？這句到底沒敢問。

「吃醋了？那是我哥哥，你一個大男人，就這點肚量？」抒怡一下有些發懵，心道，這傢伙又是哪根筋不對了？她最近可沒有招惹他吧？

這意思是怨她忽視他了？他說跑就跑，甚至連去哪兒都不跟她說，弄了一身傷回來，她都還沒怪他呢，他倒好，倒打一耙？「那夫君，希望我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多想想，看看我，我就滿意了。」林煜庭聞言，似乎真的認真考慮了很久，才一本正經道。

抒怡皺皺鼻子，表示懶得理他，躺下睡覺。林煜庭將人圈進懷裡，滿是委屈道，「怡兒，你從來都沒說過愛我！」

抒怡渾身一僵，愛？如今他們這樣，算是愛嗎？她還真的不知道。「你都沒說過，憑什麼要人家說？」

「沒說過嗎？怡兒，你好好想想？」林煜庭一臉受傷的看過來，見抒怡真的一臉茫然的樣子，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與他對視，正色道，「怡兒，我心悅你！」

抒怡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的噗嗤笑出聲，「林煜庭，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嘛？下午見面的時候不是挺正常的嗎？去衙門去了一圈，就變成這樣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我這個人腦子簡單，不會拐彎抹角的猜。」

「臭丫頭，能不能再掃興些？？」林煜庭咬牙切齒扳過她腦袋，在她臉頰上不輕不重啃了一口。然後將頭埋在她頸窩處，一動不動，過了好久，又悠悠開口，「真要說實話？那你別生氣啊！」

等了會兒，沒聽到抒怡說話，又道，「明明知道你跟那個人沒有任何關係了，我還是忍不住心裡不舒服。怡兒，我也知道還揪著這個放不下，是心眼太小了，但就是忍不住！我甚至都不願意你去見他，捨不得讓你再被他看一眼！」

果然還是在為劉昊陽，抒怡不好發表什麼看法，那個人到如今還來噁心他們，他心裡不舒服也是應該的吧？「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噁心我們！」抒怡將他的不舒服自動理解為這樣。

林煜庭嘆氣，「我是聽侍衛說，你找到線索是從筆跡上認出來的，劉昊陽的筆跡，你到現在都還記得！怡兒，可認得我的筆跡？」

「啊？」抒怡男子有短暫空白，才意識到，這傢伙的確真的是在吃醋，「什麼情況？一個過去了的人，你還吃醋？剛成親那會兒，也不見你有反應啊！不過，我還是要申明，那個筆跡，是我認出來的，但並不是腦子裡記得，而是在一本書里無意中翻到后覺得像，查了他在家裡，學院，我那兒所有的手寫東西后確定的。我連自個兒的筆跡都記不住，哪還有精力記別人的！」

「那你從劉府搬回來一摞書怎麼解釋？」林煜庭繼續追問。

「那些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東西，好歹花了兩年的時間，別人不在意，我自己不能糟蹋。我搬出那些書，一方面不想糟蹋我自己的心血，另一方面，那些東西，我想讓它們去到它該去的地方。」再次提到那些東西，抒怡面上已沒有絲毫情緒。

「原來是這樣。」林煜庭小心的看了抒怡的神色，沒看到她有任何生氣，這才放心。「那些東西，的確是該拿回來。要是我能早幾年認識你就好了。」讓她先一步愛上他，就不會再看上那個什麼劉昊陽，就不會有後來一系列的事情了。想想真替她感到不值，當年那麼全身心的投入，換來的卻是對方無盡的算計。在這場戀愛中，他看不到對方有一絲一毫的真感情。

抒怡雙手從他腋下穿過，保住他，腦袋在他耳邊蹭了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