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藍蓮花怒放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丈夫成了植物人,都極力分擔我的工作。尤其是陸盛男和黎倩倩。
兩年前那次可怕的任務,胡昊然一隊人遭遇武器精良毒販瘋狂頑抗,馬志強當場犧牲。黎倩倩悲傷過後,將所有精力投入了工作中,她說世間唯有工作可以解憂,只有不眠不休的工作,才能讓她的心少些疼痛。
「山居」A輪融資是兩千萬,在一年內完成了省級市場模塊化構建、APP以UGC模式的消費體驗社區開發上線、經過了多次功能迭代。線上看似簡單,線下卻由簡單的租賃中介發展出更多種配套服務,長期租賃、轉租、出租備案、農舍改建、客棧管理、客棧眾籌。
又用B輪融資三億,在一年內完成了全國市場複製,對城鄉運營商們實施規範管理,又再經過多次功能迭代,下設技術中心、運營中心、金融中心、資產管理中心、建築裝飾中心幾大服務模塊。其中,僅是運營中心,又下設內容部、旅遊部、商品部、區域運營商管理部等多個部門。
黎倩倩總說起那間寒酸的小車庫,說山居是由那間車庫長出來的互聯網新貴。我們搬走後,那間車庫因「」風水好「」,被很多創業者追捧,很多人想買想租,胡昊然那朋友說是捨不得賣,要保持原貌留作紀念。
至今,那小車庫門口還釘著當初的一塊小小的紅藍亞克力牌子:山居網路信息科技。只不過,這牌子如今被塊紅布包裹著,只在縣長書記帶人參觀時才拿開,說是怕被太陽曬舊了。
2018年年初,國家中央一號文件指出:盤活農村閑置資源,大力發展休閑農業和鄉村旅遊,支持社會資本開發休閑旅遊項目,通過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等方式,帶動社會資本投向農村新產業,提倡土地流轉與變現,帶動貧困地區農民脫貧致富。把農村閑置用地進行個性化改造,形成一房一院一地,改造為田園生活、度假養生等多種模式,再通過互聯網電商平台對外租賃,讓田園生活成為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讓都市人在鄉村自由呼吸。
這一切,山居早已布局完畢,不折不扣走在了時代大潮的前沿。
之後,山居集團與各地政府達成了多項共識,以山居的市場定價標準,有效推動農村閑置土地流轉及房屋交易。
山居從真正意義上承擔了農村資產定價體系。由最初的租賃,變成了交易與租賃并行。
交易讓山居的線上交易金額忽然井噴。
C輪之後,山居的交易模塊上線,半年後,線上交易金額較之前只有租賃模塊上漲五倍,一年後,上漲20倍。
山居用戶已經突破五千萬,紅上了雲端,被資本追捧、被媒體報道。陸盛男已經將上市工作納入了倒計時。
我無數次想象著自己蜷縮在胡昊然懷中,對他講述山居所取得的進步,以及我的團隊取得的成績,我想告訴他,如今,我的藍蓮花正在怒放。
這兩年來開始寫日記,寫下他不在我身邊這些日子裡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等他醒了,好叫他睡著的這兩年沒有空白。
我以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二十的價格,買回了蘭若寺,裝修回原來的模樣。那堆建築廢料早被人丟棄了,於是,我將小院整理成了最初喜歡的樣子,種上了一地的醡漿草,那種草又叫幸運草,喜歡陽光,花期很長,大約有半年都會開出粉色的小花。
未來,我希望胡昊然與小春分能夠很幸運。
院中車位,停著一輛嶄新的藍色酷路澤。
重新買回來的車和房子,寫的都是胡昊然的名字。
羊腸村如今只存在於戶籍里,於實物存在完全被幸福的城取代。大部分村民用自住房入了股,搬到縣城裡住了,只有極少人還留在村裡。只要入了股的,就有分紅。
村裡人歡歡喜喜的住到高層建築里,享受著俯瞰一切的優越;城市人也歡歡喜喜的住到綠植環繞的平房裡,享受著所謂「」地氣「」帶來的踏實。
留在村裡的人,居住條件得到了有效改善,管網改建后達到了城市三級排污,也施行了人畜分流。
在汨羅縣修院子時,蔣世傑來幫忙。
「我的戒指,還在」他說。
「幹嘛不送給小蘇?」
我有些奇怪,小蘇為了他,放棄了去K市集團公司發展的機會,於幸福的城建設開發完畢后,轉崗在幸福的城物業管理做了一個普通的小經理。
「我……我沒有辦法愛上她。」
「她本來與黎倩倩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如今兩人個人成就分別很大。很多事情,你該懂得珍惜。」我停下手中的活兒,真誠望著他的眼睛。
他低下頭,逃避著,吭哧吭哧翻了一會土,才懨懨道:「她太精明,總是一點虧都不肯吃,讓我相處之中,覺得索然無味。」
「那你就讓著她些,別叫她吃虧就好了!」
「我今天來這裡,不是與你說她的。我只想告訴你,我的心沒有變,一直在等你,我聽說昊然情況很不好,我不介意你結過婚又有孩子,我也很喜歡春分……」
我打斷他:「世傑,我們只能是朋友,昊然他會醒來,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因為我耽誤了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醒了,只有你一個人在痴迷不悟,林靜,你醒醒吧!」他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氣,才把這話說出口,說完又立刻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我說他會醒,他就一定會。」我很平靜。
「你……你就這麼有把握?不會是你要幹什麼吧?莫非?」他猜測起來。
我默不作聲。
「這兩年,你為他已經做的夠多了,你答應我,你不會做傻事。」他激動的撲過來抱住我。
「你想太多了,我還有春分。」我推開他,冷冷答。
……
之後,我聽蔣佳怡說,蔣世傑每次對小蘇惡作劇,都能被小蘇瞬間秒成渣。他將那些整人的把戲當成了檢驗真愛的小遊戲,並認為頗有情趣。而小蘇卻認為,那種把戲是對智商的褻瀆,會上當的人,與白痴無異。
他倆像是一個總也找不到甜蜜點的高爾夫球手。每一次揮杆,都是失望。